這就到別人二樓臥室了???
季雲有些詫異,這人怕不是一個慣犯吧!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那男子已經從窗戶里爬了出來。
而他這次出來,卻是空着手的。
披肩發走到了空曠處,然後隔着一段距離朝着放哨的瘌痢頭搖了搖手。
放哨瘌痢頭立刻明白了,也丟掉了手上的煙頭,瀟灑的分頭離去,估計一會在麵包車處匯合。
季雲目睹了這整個過程,他們這一系列操作用時甚至沒有1分鐘。
那位婦人依舊在用水沖洗着自己家的院子,渾然不知剛才有人已經闖入到了她的臥室里了!
季雲沒有離開,靜靜的在旁邊等着。
他想知道這兩個人究竟做了什麼。
沖洗完院子,那位釘子戶婦人回到了屋子裏。
看她呵欠連天的樣子,怕是打算去補個回籠覺了,她去的方向也是臥室。
上了二樓,到了臥室,婦人大概是覺得外面有垃圾味道飄到了屋子裏,季雲還看到她把二樓臥室的窗戶給關上了。
屋子裏,胡芳喝了一口涼茶後,一坐下就開始打哈欠
修路的一大清早就在鑽井,攪得她睡眠嚴重不足,剛才還和那群承包商吵了一架,她還真有點累了。
「臭死了,以後不能隨便開窗了,無良的承包商垃圾也不清理,弄得我屋子全是味道,關窗都沒有用!」胡芳在那喋喋不休的罵着。
平日裏就被這些修路的承包商弄得沒法安靜生活,結果要賠償還想耍無賴,胡芳鐵了心要和這些承包商剛到底!
坐在了床鋪上,胡芳只覺得臭味越來越大,心情異常煩躁的它索性拽過了被子,打算蒙頭睡上一覺
整個人順勢躺下,被子往身上一扯,霎時惡臭沖鼻,讓胡芳險些嘔吐了起來。
與此同時,被窩裏一個讓胡芳瞬間魂飛魄散的畫面沖入眼帘:一顆血淋漓的頭顱,正用一種惡怨至極的目光盯着自己!!
舌頭從滿是鮮血的嘴裏淌出來。
獠牙上佈滿了膿血。
整張扭曲的面孔更與剛躺下來的胡芳幾乎是貼對着!!
在這近距離的恐怖衝擊下,胡芳整個人差點窒息!
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噁心驚悚的畫面,這讓胡芳整個人嚇得四肢亂扭,然後不顧一切的逃離這張沾滿了血污的床!!
「啊!!!!!!!!!」
一聲悽慘至極的尖叫聲迴蕩在了這片巷子區。
季雲沖入到了院子裏,奔上了二樓。
推開了臥室之門,頓時眼前的景象讓季雲胸腔中有怒焰在翻湧!
此刻季雲終於想起麵包車上那兩個人是誰了!
一張樸素的床上,一條被宰了的土狗屍體蜷在上面,滿面猙獰!
床單和被褥都已經沾滿了發粘稠的鮮血,那位婦人此刻更是嚇得已經不知道逃跑了,正縮在角落,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胸前更是染了一大片。
她徹底被嚇瘋了,歇斯底里的在那裏尖叫,偏偏她的雙腿又不停使喚,幾次想要爬起來逃離這間屋子,卻又動彈不得。
對於一個婦人來說,平日裏怎麼蠻橫,怎麼潑辣,可同樣是不曾見過這樣驚恐至極的景象。
誰又能想到,誰又能想到在自己午休的床鋪上,會突然出現一具悽慘至極的狗屍!!
季雲強行將怒火壓下去。
他雖然知道這些盤踞在山湖區的人士可能不僅僅經營那點東西,卻絕不會想到他們連這種喪盡天良卑鄙惡劣的行徑都做得出來!
「大嬸,我剛剛經過這裏,聽見叫聲就上來了,沒事的,沒事的,是一條狗」季雲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將女人從屋子裏扶出來。
女人徹底嚇沒魂了,季雲只要把她從屋子裏拖了出來。
二樓正好有座機電話,季雲幫忙報了一個警。
季雲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所以在警察來之前,他還是先行離開了。
夏日烈陽,季雲卻感到陣陣心寒。
這些人業務之廣、猖狂程度更是遠超季雲的現象,很可能報道出來的那些可恥亂象都只是冰山一角!
到底是怎樣一群人,更又有一群怎樣的利益鏈,為什麼這小小的山湖城區屢次見到了他們的身影,難不成在陽光普照之下,早就蟑螂泛濫成災了,只是過去的自己不曾發現!
不過話說回來,王副校長在以前開大會的時候,也是不止一次告誡學生們不要擅自在這片街道巷子附近逗留,而且十年前這裏確實充斥着各種亂象,他們狡猾而陰險,猶如地下道里的蟑螂老鼠,完全難以消滅。
拋狗屍恐嚇!
對於一個獨自在家做家務的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可以擺脫剛才那驚悚噩夢!
季雲深呼吸一口氣,同時也更加堅定的要搗毀這些霸着民間組織名頭干喪盡天良之事的團伙!
回去取小電驢,季雲依舊沒法從剛才的事情上回過神來。
「怎麼了,小伙子,看到不該看到的髒事情了?」一個老大爺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爺,您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啊?」季雲有些意外,望着這個收停車費的大爺。
「是啊,事務所里的小陳和我說了,我剛才也好奇,那兩個小混混膠袋裏裝的是什麼,沒想到是具狗屍。」老大爺說道。
「大爺,你認識這事務所里的人?」季雲問道。
「我是合伙人,不過這年級退休了,交給年輕人做事。」收停車費的老大爺笑呵呵的說道。
「啥??」季雲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老大爺,看着他白背心、寬長褲的樣子,實在有些沒法認同道,「您不是收停車費的嗎?」
「這條道免費停,公共區域,不收錢,我就這裏乘涼呢。」老大爺說道。
「那你收我兩塊錢啊!!」季雲沒好氣的道。
「你自己給我的啊,但既然你給了我錢,我也接了,我就有義務幫你看着車,等於雙方默許形成了僱傭關係嘛。」老大爺說道。
季雲無語。
對方的意思是,這兩塊錢想要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您真是合伙人啊?」季雲詢問道。
「真是,榕樹下這名字還是我取的。」老大爺說道。
「他們還特意跑來進行法律諮詢??那跑到別人家裏拋狗屍的行為,到底能不能立案刑拘啊,你們既然知道了,怎麼不管啊?」季雲立刻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人家厲害的地方了,要幹壞事前花錢來進行法律諮詢,即便被抓了,真要判,也判得很輕很輕,因為他們知道怎麼規避重罰情節。」老大爺搖着竹扇子說道。
「所以這事報警也沒用?」季雲詢問道。
「當然有用,只是取證立案難度很高,就算是立案成功了,處罰也輕,人家壓根不在乎,罰就罰唄,蹲幾個月就蹲幾個月,只要事情辦成了,他們蹲的人還有補償,那筆錢數目可不小。」老大爺說道。
季雲心一下子又沉了。
知道這些人手段隱晦,行事狡猾,卻不曾想他們老道到這種程度,這也意味着自己這個高中生行事需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能一擊致命,堅決不能出手,否則容易遭到無休止的報復,自己得為之後產生的因果考慮。
「大爺,我不太明白,那些承包商寧願花大價錢請這些地痞流氓幹活,怎麼就不願意賠償給人家拆遷的錢呢?」季雲詢問道。
「如果伱是承包商,你給這樣的住戶補了不符合規則的錢,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住戶也可以找各種各樣的理論來多分點錢,這一條公路上一共有多少戶你知道嗎,一家賠了,家家都要賠,甚至一些心裏不平衡的,找各種理由尋求更多的賠償,這活是不可能做下去的,路是修不好的。」老大爺顯然見多識廣,簡單一句話說出了承包商的心理。
季雲點了點頭,道:「所以他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先進行法律諮詢,了解做這種事的後果,即便人被抓了被判了,反正給坐牢的人補一筆錢然後他們目的達到,再也不會有釘子戶敢跟他們叫板,這就叫殺雞儆猴,對吧?」
「你悟性還不錯,考慮問題不會只看一方面。如果我是承包商,接下去我會私下去找那戶人家,然後各種賠禮道歉,說這可能是他們手底下的人幹的,但他也不知道是誰,考慮到對方受到了驚嚇,他們願意進行人道主義賠償,十萬左右,這案子基本上就撤銷了。受害人都不予立案,你讓警察怎麼辦??」老大爺翹着個二郎腿,似乎早已經把後面的事情給看通透了。
季雲一下子沉默了。
有的時候不得不佩服現在的犯罪分子,為了能弄到錢,太願意動腦子了。
「大爺,那我問一下,如果有人私營動物保護協會」季雲看出這老大爺真有點東西的,於是開口諮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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