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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淨琛從車上下來,和她爸像?他有這麼老?
「哥,你看看都給嫂子嚇成什麼樣了。」厲淨心憋着笑,打趣道。
厲淨琛沒有說話,正往別墅裏面走去,厲淨琛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訊:
厲總,已經確定那個手鐲是陸銘買下的,他買下鐲子後沒多久,就將它送給了沈長卿。
原本平淡的容顏漸漸繃緊,厲淨琛眸光暗淡,加快了步伐。
沈長卿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臥室,她坐在床上,表情糾結,看上午那情況,要不要給蔣美涵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猶豫着按下號碼,幾聲忙音過後,那邊卻傳來一陣機械的女聲,表示現在無人接聽。
眉間多了幾分擔憂之色,她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就在這時,厲淨琛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還提着一身睡袍,在沈長卿倍感驚訝的目光中,他神色悠然自得,並在她的床上坐下。
「三哥,這是我的床,現在,我是個女孩。」沈長卿皺眉提醒,生怕他將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以後就別叫我三哥了。」厲淨琛將睡袍扔在一邊,長臂一攬,直接將沈長卿摟在了懷裏。
「.......?」沈長卿一個激靈從厲淨琛的懷裏跳出去,他這是個什麼意思?
「都和我睡了,還叫我哥,你覺得合適?」厲淨琛倒是不計較沈長卿的反應,就像獵人在抓到一隻老鼠之前,不介意它在外面多蹦躂一會兒。
「那,那我叫你厲總?」沈長卿只覺得喉嚨發乾,將心中泛起的絲絲漣漪壓下去,她不能在對厲淨琛動情了。
不然結局只會和上一段戀情一樣不是嗎?
「沈長卿,你演技不錯啊。」厲淨琛微微倚靠在床頭,只是那雙前一秒還平靜的眸子,頓時掀起了暗色波濤,像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一般。
「什,什麼?」沈長卿臉色白了幾分,她僵硬地轉頭看着厲淨琛,正要偽裝出幾分笑容來鬆緩一下氣氛,一個手鐲倏地別丟在了她眼前。
沈長卿瞬間語塞,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心裏有些東西轟然崩塌......
「你就是那晚的那個女人,嗯?」厲淨琛唇角勾着幾分譏誚,他竟然被這個女人愚弄了這麼久,她就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卻全世界去尋找她!
「沒錯,是我。」緊緊地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沈長卿攢緊了手心,她直視着厲淨琛的眸子,為什麼她會在那雙冰冷的眼睛裏面看見心痛?
可是又是為什麼,她似乎對那種心痛也感同身受?
「為什麼,騙我這麼久?!」厲淨琛突然站起,將沈長卿死死地摁在床上,「沈長卿,枉我這麼相信你,你卻騙我這麼久?」
「這些年來我閱人無數,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你這樣取得我的信任......呵,你竟然騙我?」
厲淨琛幾乎是在嘶吼,卻自己紅了眼眶。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厲振國的兒子.......」沈長卿還沒說話就開始哽咽,不知為何,看見眼前這樣的厲淨琛,讓她無比地心疼。
他像極了一隻受傷的野獸,在低聲地
控訴着自己的暴行,這樣的厲淨琛像一根刺狠狠扎進她心底,讓她心疼得想哭。
「你不是故意的?」厲淨琛冷笑了兩聲,眸子在那瞬間冷了個透徹,他緩緩起身,卻又順着牆壁滑到在地上。
「......嗯。」沈長卿只覺得有一隻手將心臟狠狠地揪住了,她快要疼的無法呼吸,這樣蒼白的答案,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可是她應該怎麼解釋呢?她在厲淨琛身邊隱藏自己的身份這麼久,既是為了父親的醫療費和母親在厲家的地位,也是為了隱藏她曾經將他孩子打掉的事實。
哪怕醫生說了,這孩子生下來存活概率也極低,但她卻連嘗試一下都沒有,便直接放棄了。
「上次出國,池帥和林嫣看見的人就是你?」厲淨琛眸子極冷,無盡的冷意下,卻是藏着極其敏感的內心。
沈長卿怔怔地看着緊閉的門,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她早就黑進那家醫院的系統,篡改了自己的診斷記錄,不管他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打過胎的事情。
「說話!」見她不回答,厲淨琛加重了語氣。
是她撕破了他那樣堅強的外殼,取得他全部的信任後,又狠狠的欺騙他。
可是現在才意識到這些,是不是已經太晚了,她應該早點離開的......
他從小沒有被人愛過,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的沈長卿,如今卻被告知,沈長卿也是騙他的。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厲淨琛站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關門離開。
「是我。」沈長卿聲音嘶啞,她盯着厲淨琛此刻無比脆弱的背影,多想上前擁抱他一下,可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資格。
熄了燈,沈長卿在床上輾轉反側,厲淨琛的臉卻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猛地從床上爬起,下意識摸了一下臉,這才發現臉上全是淚水。
沈長卿死死地咬着嘴唇,豆大的淚珠絲毫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對厲淨琛早就不僅僅是喜歡這麼簡單了。
「醫院裏面有檔案,你可以叫人去查......我是個成年人了,又怎麼會不知道避孕呢。」害怕厲淨琛不相信,她又補充道。
她現在竟然在害怕會失去他,竟然會害怕他會難過。
就讓這件事情攔在她的肚子裏面吧。
「不是,我身體不舒服,檢查的是婦科,池帥和林嫣誤會了。」指甲一點點攢緊掌心,沈長卿只覺得心口很疼,需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才可以讓自己不這麼難過。
「你是去打胎的,孩子是我的?」厲淨琛垂着頭,近乎完美的五官全部隱匿在燈光的陰影裏面,但饒是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沈長卿也能夠感覺到他平靜外表下,那正在無聲摧毀着他的痛意。
呵。
空氣陷入一陣死寂,嘴唇被咬破,沈長卿只覺得口腔內一陣腥甜。
她開了燈,卻還是放心不下那樣子的厲淨琛,披着外套走了出去。
厲淨琛已經夠傷心了,她不能再打擊他不是嗎?
而且.......她在內心最深處,或許還是希望她和厲淨琛之間不要走到最後一步?留點餘地,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