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鮫人小心翼翼的駕馭着水龍進入乾清殿,低頭頷首,只露出半張秀臉來,一開口就讓精神一振,殿中都明亮了起來:「妾身參見陛下。」
朱翊鈞看着她婀娜的身姿,以及五光十色的下半身,感到十分新奇,祂依舊維持着這個姿態,只是手下輕點將其扶起:「愛卿免禮,朕已經知道了松江之事,此事已經有了眉目,朝廷會為你們做主的。」
總而言之,不要擔心,大明永遠站在偏向你們的一方。
但她們這幅模樣,也怪不得總有膽大包天的傢伙,勇於去嘗試鮫人的滋味。
這位琉球使者彎下的腰身呈現驚人的柔韌性,她仰頭露出潔白細嫩的脖頸,一滴晶瑩的眼淚化作珍珠落下,道:「不,求陛下看在琉球這四十年餘年盡心竭力的份上,給一條活路吧。妾身一族素來與人為善,從不敢輕易得罪海上來往的商船,不過肩上為陛下擔着差使,誰曾想,他們,他們竟然殺害我們的族人,這樣下去,如何了得,陛下您要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法律的條文對於朝不保夕的海商來說,微不足道。
與其終日惶惶,不如將問題一步到位的解決。
於是乎。
此刻即使身處乾清宮外,也能聽見如怨如慕的鶯啼婉轉之聲。
朱翊鈞看着鮫人小聲啜泣,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不由皺眉。
不是,朕清清白白一個人。
還尚處沖齡、也是冰清玉潔、潔身自好之人,怎麼就變成這副場景了。
祂再看看外面探頭探腦的眾人,尤其是那些野性未馴的人馬,抬手就是一記,隔空敲在他們後腦勺上,直把他們打的兩眼冒金花。
朕的笑話你們也看?
田義和馮保、朱希孝三人連忙把其他人往外趕。
朱翊鈞已經坐直了身子。
「好了,好了,這天下的道理,不是哭出來的。一哭一拜就解決問題的話,還要軍隊做什麼呢。夫人到底意欲何為,還請直言。」
朱翊鈞避開眼神,即使美人垂淚,朕也是無福消受啊。
這般姿態,禮遇恭,越是要的越多。
九層祭壇下,鮫人小心的將落了一地的珠子收起,游身於祭壇下,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白玉上,將跌落一地的碎玉捧至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亮的晃眼:「陛下,我們只想得到您的庇護,哪怕獻出所有,包括我們的靈魂。」
甚至是妾身自己。
她帶着萬分的仰慕和純粹的愛意,仰起頭來,鮮艷的魚尾不安的擺動,她等候皇帝處置。
與其在死後的世界淪為混沌的玩物,不如將自己徹底賣身於皇帝,即使自己的國家甚至也可以變成皇帝一個人的後花園。
明明眼前這個沒有舞騷弄姿,但朱翊鈞卻從其軟軟糯糯的話語中嗅到了暗香。但偏偏就是這種帶着不諳世事的稚嫩,說出來的話反差又如此之大。
朱翊鈞身體本能的有所反應,畢竟是青春年少,又是得天獨厚養了近十載,雖未知牝牡之合而盈朘作,此乃精之至也:「朕聽說,夫人已有家室?」
怎麼,想讓朕當曹賊?
那這到頭來,不是朕吃虧了嗎?夫人你這是老牛吃嫩草啊。
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朕是這樣下賤的人嗎?
「那不過是妾身的託詞,雖然妾未曾親眼目睹陛下天顏,但卻神交已久,昔日少年之時,神魂曾遊歷於三十三天,彼時,妾身早就將一切託付於陛下了。」鮫人抱着自己的魚尾,面含春色的咬唇說道。
這算什麼?夢中會神王。
亞空間網戀?
朱翊鈞錯愕不已,面上穩坐如山,實則已經連忙開始翻找自己本體的記憶。
最後朱翊鈞毫不意外的發現,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鮫人屬於朱翊鈞的狂信徒,被大量信息徹底從底層邏輯污染的那一種,還有諸多鮫人也是如此。
怪不得琉球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護這條貿易航線,不求回報,卻甘之如飴。
「陛下,您就可憐可憐妾身,可憐可憐族人們吧。」鮫人見皇帝久久不語,又開始哭了,淚水在水團中化作珍珠,叮叮噹噹,滾落一地。
朱翊鈞還能怎麼辦呢。
這益國之事,雖死弗避。
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
朱翊鈞耐着心思說道:「先別哭了,於情於理,大明都應當比庇護你們。」
鮫人這才破涕為笑,身形靈動的在水花中打了個旋兒:「妾身只願常侍陛下左右。」
朱翊鈞伸手向前,五指分明,掌心向上,祂幽幽說道:「你且上前來。」
讓祂看看,自己當年在亞空間沉睡時,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怎麼抓到一個人就往死里灌,這不就洗腦嗎。
鮫人順從無比,甚至帶着幾分期待,她手足並用爬上玉階,突破了浩瀚的靈光,皇帝周身是無量量的光明,鮫人緊張的閉上雙眼,順着精神上的聯繫,緩緩探出手來。
兩人十指相扣,原本模糊的聯繫瞬間加強,從指尖接觸的部分,有酥酥麻麻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一股難以描述的隱秘聯繫自兩人之間升起。
鮫人已經渾身一顫,呼吸急促,終於仰頭挺腰,魚尾繃如新月,泣不成聲從丹唇中吐出幾聲嗚咽。
「對不起,嚶嚶嚶...」
朱翊鈞沉默了一瞬,頭皮發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下倒更加不好安置了。
兩人的感官居然發生了同步,鮫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渴望在靈能的作用下開出了花。
世界呼應了這個願望。
鮫人現在可以和皇帝感同身受了,敏感度加強十倍的那種。
「妾身是不是做錯了?」鮫人低着頭,抱緊了薄薄的衣衫,絕望的說道。
這實在是過於褻瀆了一些。
她好想死。
太丟分了。
鮫人給皇帝的第一印象,全被她毀了。
「沒有。」朱翊鈞沉默了一瞬,其實這個術法毀去也很簡單,把鮫人扔到酆都大獄中,細細磨碎了,如此反覆幾遍,什麼聯繫都沒有了。
皇帝最擅長的就是用簡單粗暴直接的手段,打破一切。
只是。
這些手段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
朱翊鈞當機立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日後,隨侍左右。」
「是,陛下。」
良久。
田義膽顫心驚的走進乾清宮內,不敢抬頭直視。
因為此刻祭壇已經被皇帝用大法力改造,祭壇多了一片蓮池。
而那位鮫人使臣就匍匐在皇帝蒲團左右,下半身浸泡在蓮池內,手執羅扇,以全然仰慕的姿態望着皇帝。
田義將頭顱埋地,對這位一步登天的鮫人佩服至極:「皇爺,這是三邊總督和甘肅巡撫聯名信。」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