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這麼愛 第11章幫我給他

    清晨，姜添醒過來的時候，陸皎還睡在她身邊，昨天薑母又給他們送來了一床被子，怕兩人着涼，為此，陸皎還鬱悶了半天，好在他醉意還濃，片刻後睡了過去。

    姜添替他扯了扯被子，拉開一邊的窗簾，映眼的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小時候每次正月初一起來，農村便被白雪覆蓋住了，銀妝素裹的十分好看，但那個時候沒有欣賞美的眼睛與心情，往往馬上就會和姜晏互相傷害起來，

    「是不是想下去玩？」許是姜添陷入回憶里太久，陸皎醒了好一會兒她都沒發現。

    姜添搖頭道「我又不是小孩」她走到床邊，加披了一件外套道「我去給你端杯茶來」

    陸皎點頭，眉目含笑道：「我突然覺得這樣我們好像老夫老妻哎」這樣子每天睡醒，她都在身邊，真是想想都開心。

    「真的變成老夫老妻，我可不伺候你」姜添笑道，已經出了門。

    陸皎掀開被子，打開了房間通陽台的大門，雪後無風，卻無處不透着一股冷意，他緊了緊衣服，踩着陽台的積雪向下看去

    薑母早早起了床，煮了一鍋粥，姜大廚一大早出了門，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姜添拿着杯子正要上樓，陸皎已經走下來「你冷嘛要不要加衣服？」她問。

    陸皎搖頭「我下去一趟，等會兒陸教授說要來看看叔叔阿姨，你問一下什麼時候方便」

    姜添點頭，將杯子遞給陸皎「要不要喝點粥？」

    「一會兒上來再喝」他笑，

    陸皎大概出門了一個小時，樓下傳來了蒜瓣的叫聲。

    蒜瓣平常十分聽話，沒事不會隨便大叫，姜添趕忙和薑母一塊打開窗往下看。

    姜家的房子後面也一個很大的廣場，佈滿了雪，而此時雪地里有一個巨大的雪人，戴着帽子畫着鼻子眼睛，兩個手不知是哪裏撿來的樹枝，雪地上畫滿了癟腳的愛心，看起來倆人在下面偷偷努力了很久。

    一邊的蒜瓣圍着雪人轉着圈，踩去起了許多雪花，留下一圈腳印。

    陸皎站在姜父身邊，兩人一塊看着樓上，帶着笑。

    姜添小的時候，有一次過春節因為生病，沒辦法和大家一塊堆雪人，正傷心的在家裏哭的時候，姜大廚帶着姜晏一塊用一個大的木盆裝了一個大雪人進來，兩個很簡單的大小球堆在一塊。

    「我們小添有什麼要送給它的嗎？」姜大廚逗她。

    姜添摘下頭上的帽子給雪人帶上，姜晏給它裝上了眼睛，撿來樹枝給它做手，還去廚房拿了胡蘿蔔當鼻子，最後做好了，姜添也不哭了，姜大廚還給他們衣塊拍了照片，用那個時候的老式手機。

    過去將近二十年，樓下的雪人一如當年，只是增加了另一個愛她的男人。

    「看來你爸已經認準他了」薑母拍了拍姜添的頭「叫他們上來，吃飯」

    「好」姜添笑，一個成熟的男人願意為了她去做一件幼稚的事，除了父親和哥哥，那個人也願意和他們一樣愛她，姜添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姜大廚和陸皎上來的時候，耳朵已經被凍得通紅，薑母招呼二人喝粥，姜大廚招呼陸皎先坐，倆人十分熱絡的聊起了時事，仿佛昨天容不下陸皎的人不是他。

    姜皎進了廚房道「媽，我大學教授想來家裏看一下」

    「就是陸教授？」薑母問「他不是在上海？」

    「今年回來了，就在我們小區，他知道後說來看看」姜添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陸教授和陸皎的關係。

    「那好啊！」薑母點頭「看他什麼時候方便，我和你爸八號之前都方便」

    「好，我等會兒回他」

    陸皎和姜大廚在下面聊了許久，才上樓來，姜添坐在床上看電視，看他上來問道「是你要陸教授來的吧？」

    陸皎笑了笑，絲毫不心虛道「兩個人都有這個想法，一拍即合」他說完，躺到姜添身邊，伸手拉住姜添的手「我的私心是希望叔叔阿姨早點認同我」

    「你已經成功了」姜添望着陸皎，抬手把電腦放在一邊，摸了摸陸皎的頭。

    「還有一點沒有成功」

    「恩？」

    「讓你變成陸夫人」

    「那的確任重而道遠，陸先生繼續加油」

    陸皎耍賴似的往姜添身上一靠「陸先生沒油了，姜小姐加一點唄」他仰頭道。

    姜添笑了笑，隨後配合道「既然這樣，那就給你加點油吧」她說完，低頭吻住了解陸皎，當然陸先生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他隨即坐起來，反客為主的抱住姜添，加深了這個吻。

    陸宗壹來串門的時間定在了初六，姜添一家初二要去拜年，陸皎便回去了，打算初六和陸教授一塊來。

    初三當天，薑母和賈阿姨約好了一塊出門，薑母生拉硬帶上了姜添。

    姜添一到場果然看到了陸譯，她把薑母拉到一邊道「媽，這場面我很尷尬」

    「你別想了，賈阿姨都和我說了，這麼一來，你和小譯就當交個朋友唄」薑母對待這種事向來不拘小節，更何況姜添和陸皎還沒結婚。

    姜添一臉懵的望着前方兩位媽媽的背影，賈阿姨和她講什麼？

    「別看了」陸譯走到她身邊「陸皎是我堂哥，所以你們的事我和我媽都知道」

    「陸皎是你…」姜添突然轉過彎來，怪不得陸皎能那麼準確的找到她的小區，原來是因為…這個世界真不是一般的小。

    「恩…」陸譯點頭「走吧，今天我倆只是跟班而已」

    既然明白了一切，姜添也不扭捏了，兩人也算是半個熟人一樣聊了起來。

    賈阿姨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倆人隨後對薑母道「你們家小添真討人喜歡，可惜做不了我的兒媳婦」

    「以後嫁到你們家，不還得叫你嬸嬸，都是一家人」薑母安慰人獨具一格。

    「其實，我挺羨慕哥的」陸譯望着前方沒來由道

    「什麼」姜添不明所以。

    「從小到大，哥哥永遠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小時候我們一塊住在爺爺家，大堂的牆壁上全是哥的各種獲獎證書」陸譯看了姜添一眼，隨後無奈笑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優秀」

    「雖然不知道，但是可以想像」因為眼前的陸皎也很優秀，從她在台上看見他開始，他就是一道打在她前方的光「你呢？」

    「我？」陸譯不忍直視的笑了笑「我打架倒是挺在行的」

    「現在也算是人盡其用了」姜添笑了笑。

    「我十九歲高考沒考好，所以我去當了兵，哥考了全省第十，全國最好的學校任他挑，當時我在想要是我有我哥一半優秀，那就好了」陸譯的歲月里，陸皎像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一樣，讓他又喜歡，又討厭，為他驕傲，讓他嫉妒。

    姜添很明白陸譯的心情，她的學習也從來不好，更不是會撒嬌賣萌的主，所以她一向隱藏在人群里，而姜晏和她不一樣，他從小優秀，學習好，有禮貌，會哭會鬧會撒嬌，小時候她也想自己有一半姜晏的本事，那就不會活的那麼委屈了。

    「那已經過去了，你們現在比肩站在自己的高領域」頂峰相見，姜添很喜歡這個詞。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哥的童年比我可憐」陸譯望着姜添，十分認真。

    說實話，很少有人可以想像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的幼年會差到哪裏去，陸譯比陸皎小五個月，生來，陸皎就安靜而他就吵鬧。

    小時候，陸教授還是一個普通的作者，白女士是舞蹈團的，經常四處演出，一個整天在房裏，一個經常不在家，所以陸皎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陸祖父身邊待着。

    陸譯的媽媽原本是小學老師，他的父親是個海員，早年為了生陸譯的妹妹，賈阿姨失去了工作，就留在家裏自己經營生意，可以說，三十年前的陸家並不富裕。

    但是有賈阿姨在身邊，陸譯總是比陸皎幸運的，再加上性格原因，陸皎基本上什麼都爭不過陸譯。

    「你知道小時候我們都玩奧特曼，有一次姑媽來看我們給我們帶了一個很大的奧特曼，因為我一直撒潑打滾，所以陸皎根本來摸都沒摸到」陸譯帶着幾分辛酸的微笑，在可憐年幼而內斂的陸皎。

    「真是…」姜添心疼地皺眉，其實陸皎和她在一起以來，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她什麼，開始她覺得這樣很舒服，原來只是他養成了遷就別人的習慣。

    「所以我也挺可憐他的」陸譯仿佛在借這個機會和一直與陸皎競爭的自己和解。

    「陸譯，這和你沒關係」姜添對着陸譯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我們那時都是小孩而已」所以傷害一定不是出於本心。

    「謝謝」陸譯低頭笑了笑，眉目中的攻擊性一下子減到零點「本來覺得我哥會一直單身來着」

    「你為什麼這樣想？」姜添差點笑了。

    「因為我覺得少有人配得上他，他那麼優秀，而且十分不平易近人」

    「優秀是真，不平易近人就不太真了」想到陸皎剛開始追她的時候，根本與聽聞中不是同一個人。

    「他很喜歡你」陸譯道「你也很懂他」

    倆人的聊天消除了兩人剛開始的尷尬，隨後便被兩位媽媽叫過去拍照，陸譯負責拿東西，姜添負責拍，到是十分融洽，直道四人歇腳的時候姜添接到陸皎的電話。

    「姜添，你在哪？」

    姜添一聽他的語氣，便意識到不對勁，即便他們倆人之間沒有很親昵的稱呼，但他叫她的語氣一直很柔和，不像剛才。

    她正想着發生了什麼，陸譯拿着手機給她看，正是四個人的合照，因為框架較小與身高問題，姜添似乎靠在了陸譯肩膀上。

    「我去接你」那邊的陸皎不等她多說，掛了電話。姜添望着電話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陸譯「你等會兒和她們先走，我等他」

    「好」

    姜添在陸皎還沒到的時候，逛了一遍商場，也許是她自己都沒注意，以前店鋪里隨處可見的奧特曼現在很難找到，她在一家兒童玩具店裏看到了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奧特曼，店員向她推薦了許多新出來的玩具

    原來不止歲月在增長，整個時代都在變化，誰也不再是小孩，但是有什麼關係，她願意讓陸皎在她身邊永遠當一個小孩。

    陸皎到的時候，姜添護着包坐在長椅上，望着腳尖似乎在數什麼，十分心無旁騖

    幾乎是見到她的那一刻，陸皎焦躁的感覺一下散去，連呼吸都輕快了不少，他小聲的下車，來到姜添前面，對上了她的鞋尖。

    見到他，姜添笑得眉目彎彎「陸皎，我有一個東西想讓你幫我給一個人」她的眼裏有光在閃，即便是微光卻讓陸皎看得真切。

    「給誰？男生還是女生」他伸手摸了摸姜添的頭，不自覺的寵溺道

    「一個很優秀的小男生」姜添招手讓陸皎坐在她身邊，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紅色銀色拼接成的奧特曼，在陸皎十分不情願中放在陸皎手中

    陸皎摸了摸手裏的東西，十分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望着姜添

    「你幫我給七歲的陸皎吧，讓他不用羨慕別人。」姜添似乎真的在和七歲的陸皎說話，語氣中帶着些稚氣

    陸皎低頭望着手中的小玩具，明明沒有他的巴掌大，甚至只要十塊錢，可卻是他第一次收到的只屬於他的玩具，不用和別人分享的，只是他的。

    他小時候很渴望有這樣一個玩具，都不用像陸譯一樣堆滿房間，只要一個就可以，可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怕聽到指責甚至不滿。

    「我知道了」陸皎輕聲回應姜添「七歲的陸皎也知道了」

    「那請問，現在的陸皎知不知道我很愛他？」

    陸皎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伸手抱住了她，擁吻在了一塊，他的眼角帶着一滴淚水，飛快的滑落在兩個人緊緊擁抱的胸膛里。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愛你，姜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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