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開口的時候,洛清吟的心還是抑制不住「噗通噗通」亂跳。
但願,是一個好結果。
洛清吟清了清嗓子,字字清晰道:「小妖精,我是八行相通,現在還加了一個冰屬性。」
說完之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臉,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如此。」紫雲宸神色中毫無意外,眉目舒展,唇角微勾,「八行靈體比五行靈體更難得更少見,也更具優勢,就是突破武侯根基這一關略麻煩,只要把武侯根基打好,登上滄雲戰力榜不是夢。」
洛清吟:「……」
怎麼他的側重點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她都白擔心了嗎?
斂眸平息了一下心情,洛清吟重新抬眉望着他:「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是八行靈體?」
「好奇?」紫雲宸斟酌着這兩個字,用一臉好笑的表情看着她,「八行靈體都是父母給的,有什麼好好奇的?」
洛清吟:「……」
她果然是白擔心了。
正想着,便聽紫雲宸問道:「不過,八行靈體極其稀有,普通家庭基本不可能。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血脈?」
洛清吟撇了撇嘴,把所有盤托而出的念頭都壓回心底,一臉玩笑道:「我也想啊。如果我是仙界某個大帝的女兒,轉世重修就好了。」
紫雲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洛清吟把玩着纖秀的手指繼續編,「又或者,我和你分別屬於仙界的死對頭陣營,為了愛,私奔到這裏?」
「說起來像真的一樣。」紫雲宸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尖,似笑非笑道,「為了你說的私奔兩字,我決定早日修煉到武神,飛升到仙界看看。」
洛清吟:「……」
紫雲宸莞爾道:「如果你能查出八行靈體的本質,倒也不錯。以後我們隨時可以造一個八行靈體的寶寶。」
洛清吟瞥了他一眼。
還是當她什麼都沒說過吧。
洛清吟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紫雲宸短短的幾句話,就徹底打消了她好不容易想托盤而出的念頭。
不想面對。
不想破壞現在美好的氣氛。
不想在他臉上看到自己不希望見到的表情。
不想不想不想!
有些事情,如果一開始就說明白,反倒容易面對。
像這般,瞞了又瞞,瞞到最後,連她都失去了說出來的信心。
不是不信任,而是瞞到最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唉……
洛清吟長長嘆了一聲,把所有的念頭都壓回心底,柔聲問道:「你累不累?我靠着讓你睡一會兒?」
長達三天的時間,時時刻刻用衍族傳承紫芒加地涌心炎護住周身,既擔心洛清吟在下面出事,又要分神關注酒仙的動靜,不累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早已習慣了隱藏疲憊。
揉了揉發疼的額角,他低低「嗯」了一聲,靠在她的肩上,合上雙眸。
洛清吟體貼地用涅槃之火裹住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能徹底放鬆。
已是深夜,月華照不到幽深的冰淵之中,四周靜謐得一絲聲音都沒有,唯一的光線也是冰面反射的冷泠泠光芒。
雪參娃娃在沉睡。
紫雲宸也在沉睡。
原本該是令人心悸的夜晚,洛清吟卻沒由來的覺得很安心。
伸手緊了緊放在紫雲宸肩膀上的手,洛清吟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但願,他知道我是鳳神族之後,我們還能這麼心無芥蒂地坐在一起……」
這些天來,紫雲宸着實是累極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洛清吟不需要涅槃之火護身,便讓涅槃之火給他當被子,自動自覺地拿起餐具擺在花瓣小舟上,又扒出他最喜歡的鳳眉春,在冰天雪地之中泡茶。
……
紫雲宸醒來時,莫名地覺得身上不對勁。
下意識地做出防備的姿態,斜里立刻伸出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冰冰涼涼,柔軟而不失堅韌,是他熟悉的手。
紫雲宸緩緩睜開了雙眸。
最先映入眼帘的並不是洛清吟的身影,而是身上跳躍的明紅火焰。
火焰上方架着一個燒水壺。
這是……?
這是在把他當成噴火葫蘆娃用嗎?
還是把他當成茶几?
生平第一次被這樣「虐待」,紫雲宸哭笑不得地轉過臉,便見洛清吟伸手提起燒開了的水壺,壺嘴微微傾斜,水就傾瀉入杯中,在冰寒的天氣升騰起陣陣白霧。
不到一會兒,一縷鳳眉春的香味襲來,純透的茶湯表面覆蓋着一層涼涼的白霧,在杯中裊裊升起,賞心悅目。
洛清吟端起茶杯遞到他面前,唇角帶着一抹嫣然的弧度:「醒了?來試試這個味道怎麼樣?我都試到五覺失靈了。」
接過茶杯,紫雲宸沒有多想,習慣性地漱了漱口,只覺得味道前所未有的美妙,詫異的同時又覺得可惜。
這麼好的茶被他用來當漱口水是不是浪費了?
念頭剛起,洛清吟就狠狠地摁住了他的脖子,氣惱道:「小妖精!你竟然拿我辛辛苦苦泡的茶來漱口?你知道那杯茶多珍貴嗎?放在百草堂可以賣十萬玄晶!」
紫雲宸無辜地眨了眨眼。
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我研究好久才成功的第一杯茶,用涅槃之火燒水,用淨靈之水泡茶,最後還用了天外流冰!」
太可恨了!
洛清吟忍了又忍,才抑制住體內蠢蠢欲動的洪荒之力,沒有一腳把他從花瓣小舟上踹下去。
紫雲宸聽完,不禁抽了抽眼角。
他出身尊貴,又有百曉門為後盾,以前又是湖老唯一的徒弟,吃穿用度無不奢華精緻,結果一醒來就被她這無意間的炫富炫了一臉。
涅槃之火、淨靈之水和天外流冰三者齊出,夠奢侈。
結果,心愛女人親自泡的第一杯這麼奢侈的茶被他用來漱口了。
想想,真是天字一號敗家!
紫雲宸急忙坐起來,表情討好道:「再給我倒一杯,我一定會好好喝。」
回答他的是,洛清吟騰空一腳。
紫雲宸:「……」
等酒仙渡劫的日子,平靜而充實。
洛清吟每天都會修煉,但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冰火兩重天的鍛魂中度過。
因為,涅槃之火和天外流冰每天不大打一場就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