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地狼藉,上官征愣了一下,才蹙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說着,看向綠柳,「誰惹你家主子氣成這般?都這個時候了,還這般大的情緒,也不怕傷到朕的孩子。」
衡月好不容予憋住情緒,卻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起身想行禮。
被上官征扶住之後,她依舊一言不發,隨着他到一旁坐下。
「這是怎麼了?與朕說說,誰惹你不高興了,朕來罰她!」上官征半的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衡月輕輕搖了搖頭,她想說沒事兒,想說自己只是思念親人了,但一開口,還是忍不住的泣音,只得作罷。
「好了,好了。」上官征無奈,只得輕輕拍着衡月的後背。
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衡月一個眼神遞過來,明明白白的就是委屈,想哭。
他想着先安慰好人,等之後再問問具體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回事,解決一下便是了,何苦這般委屈自己。
衡月輕輕拉住他的袖子,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
上官征有意逗她開心,便笑着說道:「前幾日不是還在問如何做一個娘親?朕尋了些書,讓文忠放你書房了,全是如何教導孩子的。」
衡月抬眸看他,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被剛剛的淚水染的一縷一縷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上官征心軟又無奈,輕輕吻了下她的眼睛:「好了,別哭了。」
「好好的,嗯?」上官征抬手,將她抱進懷裏,「便是不為自己,也為了朕,為了孩子,嗯?」
「也就一個月,這孩子便要與咱們見面了,到時候一看,一個愛哭鼻子的娘親。」上官征逗道。
衡月微微垂了眼眸,心中百感交雜。
這般的溫柔深情,若真的是對着她的,那該多好。
「想想我們的孩子,像你,又像朕,該多好」上官征忽嘆道。
衡月無法自控的身子一僵。
她不想去想,卻控制不住的去想。
皇上到底是盼着這孩子更像她,還是更像,祝芸容?!
他想要一個像他,又像祝芸容的孩子,只是接她的肚子生出來而已,是嗎?
對了,是了,皇后為何兩輩子都盯上她的孩子!
皇后怎麼可能不知曉皇上的那些過往,自也知道皇上待她特別的原因——所以皇后看她,也只當是一個跳樑小丑一般看待!
所以,皇后從不覺得她是個威脅!
因為她,在皇上眼中,可能連個人都不是!
但是她的孩子,得天獨厚,是皇上與祝芸容相貌的組合,或許會得到皇上最多的喜愛
這讓皇后如何不心動?!
她的死,竟是一早就註定好的
而若不是皇后對她的孩子這般執着,又怎麼會盯上祝薰煙,又將她折磨致死!?
可恨,她卻是今日才明白!
「月兒?」上官征輕輕晃了晃她,笑道,「想什麼呢?拳頭攥的這般緊。」
說着,他去掰開了她的手。
衡月硬生生忍下眼淚,開口喊了一聲「皇上」,卻又哽住。
她能說什麼呢?她又能說什麼呢?
她在這些人眼中,算什麼呢?
便是她此時將一切鬧開,難道還有資格質問上官征,是不是將她當成了祝芸容的替身?
她配嗎?她不配啊!!
她連問一句,都不配啊!
衡月恨的滴血,再想起祝薰煙,更是覺得整顆心像是被幾個人同時拉扯一般,疼的厲害。
若她知道,若她早知道
她的妹妹,何至於
她願意去做這個替身,卻會更加小心翼翼,會保證自己絕不動心!
不會這般早的有孕,先藉助這張臉的益處,在後宮站穩腳跟,將祝薰煙密密保護起來再說
為何她上一世會那般蠢,致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代替品而已!
又為何,這一世要讓她知道這一切!
「噗」
衡月再開口,卻是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綠柳尖叫一聲「主子」便撲了過來,而被不偏不倚在胸口噴了一口血的上官征完全愣住,一時都沒回過神來。
下一刻,整個未央宮便慌亂起來,「傳太醫」的聲音不絕於耳,但很快,尖叫聲更響。
明明還有一個多月才到瓜熟蒂落的時候,衡月卻在此時見了紅。
接生姑姑急急忙忙被人架了過來,一看衡月這般便哎呦:「娘娘這是要生了呀!哎呦,七活八不活,這八個月可怎麼辦啊!」
話說完,她才察覺到不妥,隨後卻迎來皇上仿佛刀子一般的目光。
「活不了,你一起陪葬!」上官征起身,怒道,「不管是月嬪還是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許出一絲差池,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眾人戰戰兢兢應道。
「皇上,月嬪娘娘得挪到產房去」文忠小心的說道,上官征冷哼一聲,卻是想起另一件事:「去查,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讓月嬪這般急怒攻心,竟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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