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啊!
許強弄明白系統的用處之後,決定先花三金幣買六斤豬肉。
一塊錢一金幣,一金幣二斤豬肉。
按照現在的市價,一斤豬肉七毛八,買一斤能掙二毛八,三斤就掙八毛四。
系統真是太貼心了,知道自己窮,就讓自己多掙點錢。
買了六斤肥瘦相間的豬肉,許強準備去上班。
這星期他要再交不出科里規定的物資,他這臨時工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原主許強初中畢業,一進物資科就受到孫科長的重視,並且想把他當個接班人培養。
畢竟,物資科一幫大老爺們都沒什麼文化,跑物資行,你要說當個副科長、科長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軋鋼廠是廳局級單位,科長、副科長相當於科級,副科級幹部,跟鄉長、副鄉長一個級別。
科里的一幫大老爺們沒有文化,沒有行政編制,沒一個能接班的。
好容易來了個初中畢業的許強,孫科長當然高興,當眼珠子似的培養。
結果
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啊!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淨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大吃二喝,自己交代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不上心就算了,連物資科每個月要定量上交的物資任務都完不成。
物資科硬性規定,連續三個月完不成定量上交的任務,就捲鋪蓋滾蛋。
孫科長惜才,再加上許大茂時不時請他喝酒,送點土特產,所以許強的事情硬生生的拖了半年。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星期了,如果這星期還完不成任務,許強就真的要被開了。
許強縮着身子出了門,腦子裏一邊思忖這個事情,一邊往外面走。
這個點,院子裏眾人該上班的早都上班了,唯有他和何雨柱兩個去的最晚。
何雨柱是軋鋼廠的廚子,廚藝不錯,就是腦子有點不大靈光,院子裏人都叫他傻柱。
穿過垂花門到中院的時候,傻柱正好也從屋子裏出來,一見許強就嗤笑着問:
「傻強,聽說你這星期再交不上任務就要被開除了?」
天氣太冷,許強縮着脖子,雙手攏在袖子裏完全不想搭理傻柱,只是邊走邊說了一句:
「傻柱,要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媳婦了,別總盯着秦寡婦。賈東旭死了一年不到,秦寡婦肯定看不上你!」
秦寡婦叫秦淮茹,也住在中院,丈夫賈東旭是軋鋼廠的五級工,年前工傷死了。
丟下三個孩子,一個老娘,全靠秦淮茹養着。
偏偏秦淮茹是農村嫁到城裏的,人長的漂亮,嘴巴也甜,可就是沒文化,沒力氣。
賈東旭死後,按照國家規定,她進廠接了丈夫的班,在車間擺弄機床。
可憐秦淮茹一個皮嬌肉細的俏寡婦,擺弄不了機床,看不了圖紙,到現在依舊是個學徒工。
傻柱饞人家身子許久了,廚房的剩菜剩飯裝飯盒裏帶回來,一水的全流到秦寡婦家裏。
可別小看了這廚房的剩菜剩飯,那都是領導招待客人剩下的,裏面油大不說,有時候還有肉片。
這年頭,不少人家三兩個月也見不上一點葷腥,秦淮茹自然而然的就惦記上傻柱的飯盒了。
時不時的給他點甜頭,傻柱自己妹妹都餓的面黃肌瘦,可秦淮茹家三個孩子外加一個婆婆,硬是吃得圓潤。
只不過,傻柱一直都是有色心沒色膽!如今一聽許強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傻強,你胡說八道什麼?」
許強「嘿嘿」笑了聲,隨口說了句:「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最清楚!」
話音一落,人已經出了中院,到了前院往外走。
從四合院到軋鋼廠要走二十分鐘,許強踩着厚重的積雪,腳底下時不時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出了四合院子進了胡同,許強邊走邊看:
胡同兩邊是灰撲撲的磚牆,牆上還寫着「為人民服務」「偉大的###萬歲」等紅字標語,不少地方已經被白雪覆蓋。
屋頂到處都是雜亂交纏的電線,和一根根冒着炊煙的煙囪。地面則是一根根灰撲撲的電線杆子。
胡同里不少老爺們穿着大棉襖,帶着火車頭帽,佝僂着身子,雙手攏在袖子裏往前走。
有相熟的鄰居,工友,邊走路,邊說話,嘴巴一張就有白氣冒出來。
三三兩兩的小孩,兩邊臉頰凍的紅彤彤的,掛着兩筒大鼻涕在巷子裏打雪仗。
許強看着眼前這一幕,明明很清晰,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這一切距離自己很遠。
就仿佛是透過一幀幀黑白老照片在看着這充滿煙火氣的一幕。
一種莫名的疏離感自他心頭浮現,感覺自己與周圍的人,環境,格格不入。
正當他出神之時,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伸手一抹,卻是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打在自己脖子上。
「哈哈哈」
「哈哈哈」
許強轉身,身後幾個屁大的孩子正指着他拍手大笑。
他看見,笑的最歡的一個,就是在四合院享有「盜聖」美名的棒梗,也是秦寡婦的兒子。
許強狠狠瞪了棒梗一眼,快步出了胡同來到大街上。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許強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一輛無軌電車晃晃悠悠的冒頭。
車上的乘客大多都是男的,裏面穿着中山裝,外面穿着呢子大衣,配着毛領子。
暖和不暖和不知道,反正風度是有的。
這年頭,坐一次無軌電車要兩毛錢,普通老百姓可坐不起。
街道兩邊是一座座矮小、破舊的四合約,大雜院,屋頂的炊煙剛一冒頭就被寒風裹挾着不見蹤跡。
許強在街口公私合營的包子鋪停下來,掏出褲兜的大團結買了三個肉包子。
沒辦法,雞蛋湯他不頂餓啊!
狼吞虎咽的吃完,感覺肚子裏又冒出一點熱氣,他這才快步往軋鋼廠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大門口兩個保安朝他打招呼。
許強實在是冷的不想動彈,等靠近了才跟兩人說話:
「華子,傑子,今天你倆兒值崗?」
「哎,你小子什麼情況?東西有門兒沒有?我可是聽說了,你這星期再交不出東西,可就要走人了!」
說話的是劉華,看似關心許強,實則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成分。
許志傑只是抿嘴看着許強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強斜睨了這兩人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這兩人經常跟原主一起胡吃海喝,每次都是原主掏錢,尤其是劉華,從原主這兒弄走不少好東西。
零打小碎的碗筷、毛巾、炕席之類的就不說,分家時候老頭子給的矮櫃、樟木箱、官帽椅都是成對的。
許強去物資科上班還沒一個月,劉華就說結婚了家裏東西多,沒地方放,跟他借了一個矮櫃一個樟木箱。
知道這傢伙還惦記着自己家的管帽椅,許強一臉不耐煩的說:
「華子,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星期把我的矮櫃和樟木箱還回來。」
說完,不再搭理二人,抬腿就走。
劉華見許強這副模樣,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朝着他離開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呸,狗肉不上席面的東西,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滾蛋的!」
許強壓根沒聽到這兩人的話,他現在最上心的就是趕緊把那六斤豬肉上交了,保住自己這臨時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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