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甜甜親自換裝上陣,許導演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三個人:「你們怎麼過來了?」
張道文拖了一把小馬扎在許導身後坐下:「許老師,他們兩個都有武術基礎,現場指導比紙上談兵容易點!」
聞言,許導演朝顧司言和林若霜分別投去了驚訝的目光,顧司言是影帝,能做到影帝是他本身實力過硬,而新人林若霜簡直是個寶藏女孩:「是嗎?我很期待你們接下來的表現啊!」
顧司言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林若霜則是笑了笑:「導演,我會盡力做好的!」
道具組準備工作完成,林甜甜和其他演員均已就位。
許導演拿起擴音器:「action!」
林甜甜硬着頭皮去解剖那具馬屍,她剛把解剖刀用力插下去,一股奇臭無比的液體從刀口噴出來,噴了她滿臉,又臭又黏,她慌亂的一邊尖叫,一邊抹臉:「啊——」
「卡!」許導蹭的站起來:「你到底能不能演?」
會不會演和能不能演是不同的概念,如果林甜甜現在說她不會,估計她會被許導演罵的更慘,如果說不能,她這個女主都要被換掉,林甜甜當機立斷,眼珠一翻,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導演,她暈了!」一個群演大喊道。
林若霜眉腳輕挑,林甜甜這一裝暈,許導的通告都要被打亂,恐怕林甜甜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她的一時小聰明錯過了什麼。
四周的演員們,群演們以及劇組的工作人員頓時發出一片譁然:「大小姐還當什麼演員?」
「這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她到底是怎麼當上這部片子的女主角的?」
女主角暈了,這一幕沒法繼續拍了,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導演,許導演黑着臉,直接一擺手:「把人抬下去,繼續拍,法醫和助理上!」
林甜甜被抬到了大巴車上,她等了一會,確定確定車上沒別人,才睜開眼睛,得意的哼了一聲:「還不是一樣用了替身?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她在車裏百無聊賴之間,看到一邊的道具箱裏有把一模一樣的刀。當即順手拿起來把玩,玩了幾下沒意思,把刀又放了回去,完全沒看到箱子上掛着兩個標籤,一個是真品,一個一比一複製品。
林甜甜的小助理輕手輕腳的上了大巴車:「甜甜姐?你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請醫生?」
「叫什麼叫?我還沒死呢,你過去看着,等會到我的戲份時,來喊我!」林甜甜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躺好,這一條拍過,撤佈景需要不少時間。她不用下車,只用等着就好。
「剛剛那一條過了,你不是暈了嗎?導演說直接拍下一條。」小助理小心翼翼的道:「是余南和余北的對手戲。他們」
「什麼?我可是女主!」林甜甜也不裝暈了,直接坐了起來:「我要給我爸爸告狀。」
恰在此時,兩個道具組的工作人員過來,把道具箱抬下去。
「他們這是幹什麼?」林甜甜用下巴指着兩個工作人員抬着箱子的背影:「許老頭要拍的是哪一條?」
「甜甜姐,你小點聲!」小助理趕緊四處張望一下,深怕林甜甜的話叫別人聽到。
「你們都怕許老頭,我不怕,惹的我不高興了,我就叫我爸爸把許老頭換掉。」林甜甜可不信除了許老頭之外,就找不到比許老頭更好的導演。
小助理不敢接林甜甜這話,老老實實的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是影帝和若霜姐的動作戲。」
「搞錯沒有?早上的通告全是我的!」林甜甜跳下大巴車,快步走到許導身邊:「導演,我已經好了,我可以拍!」
一個暈倒的人,這麼快就醒了?
四周一片異樣的目光向林甜甜投來,林甜甜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要在許老頭這裏,把女主的戲份搶回來。
「你那一條留着回攝影棚補拍,那不是外景。」許導頭也沒回,示意道具師,武術指導張道文上前。
林甜甜差點氣暈過去,她什麼時候輪到需要看別人的後腦勺了?「助理,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小助理趕緊找到林甜甜的手機遞過去,林甜甜撥通林斌文的手機號碼,抱怨的道:「爸,你在哪裏?我要見你。」
她的聲音故意很大,許導演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場務,還不趕緊叫群演換衣服,余北出門怎麼不帶保鏢呢?該你通知的事情,都叫我做了,我還要場務做什麼?我全做算了!」
道具師把其中一把刀拿出來:「雖然是道具,還是挺鋒利的,使用的時候注意安全!」
張道文接過刀,給顧司言示範了一下:「你這樣握刀,顯得比較專業,結合你的外形,在熒幕上有非常強烈的視覺效果。」
「你們兩個人的交手,既要有動手的激烈感,還要給人鬆弛有度的感覺,就是不要纏鬥,不要打到一起,要在合適的時候分開,叫觀眾們期待你們的動作,到底是梨樹壓海棠,還是海棠壓梨樹,你們懂了嗎?」
「懂了!」林若霜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許導迅速舉起手:「action!」
林若霜和顧司言迅速入戲,兩個人從遠處走來,腳步越來越快,像是兩個久別重逢要緊緊相擁的老友。
就在兩人進入擁抱距離的時候,余南突然亮出了刀,余北雙手握拳同時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久別重逢的小兄弟,再見面的時候,一個正,一個邪。
余南舉刀刺向余北的小腹,林若霜眼角掃過余南手裏的刀,刀刃的異常光亮令她心裏一沉,這不是道具刀,而是一把真刀。原本的道具刀自帶噴血小裝置,她被余南刺中小腹之後,會有血冒出來。
而現在——道具刀被人換成了真刀!
此時已經不容林若霜思考這是怎麼回事,再不作反應,顧司言的刀就要刺過來了。這要是被刺中,不死也要在醫院躺很久,林若霜迅速做出反應,身體猛地向後一個鐵板橋,躲過顧司言手裏的刀,迅速起身,原地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
這一幕,已經和劇本不同,張道文在許導身後道:「徐老師,他們沒有按劇本——」
許導緊盯着林若霜和顧司言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叫編劇過來改!」
林甜甜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死!
林若霜跟顧司言比劃兩下,許老頭居然就要編劇過來改劇本?再改還有她這個女主嗎?不管她怎麼想,現在沒人關注女主角的心情。
所有的人都被余南和余北的打戲吸引!
余北轉過一個三百六十度之後,一把握住了余南握刀的手,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的眉眼:「你——真的要殺我?」
這是演戲,當然不會真的殺人!顧司言用另一隻手捏住余北的手臂:「你真的這麼以為?」
林若霜必須要顧司言知道這是真刀,她抬指靠近刀尖,輕輕一划,手指腹立刻冒出血珠。她緩緩舉起冒着血珠的手指,將之慢慢放進自己的嘴裏吮去冒出來的血:「你叫我怎麼信你?」
邪魅,霸道帶着魅惑的小動作,帶着致命的吸引。
任是誰看到了這樣複雜多變的余北都要暗暗叫絕。
只有跟林若霜搭對手戲的顧司言明白了林若霜的暗示,他的手裏是一把真刀。
導演沒喊卡。
劇本也不是這麼寫的。
看來導演認為余南和余北是自由發揮,而且獲得了認可。顧司言抬手一巴掌拍在林若霜的肩頭,兩個人同時後退兩三步:「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顧司言高高舉起手,刀從他的手掌落下。
話音落下,他也動了。
兩個人再度交手,拳來腳往,看起來勢均力敵,兩個人的距離也在悄然改變,余北就地一個翻滾,撿起余南扔掉的刀,露出余北專屬的邪笑。
「過!」許導站起來拍拍手:「下一個鏡頭,顏秋尋線索!」
立刻有道具師把手電筒,放大鏡,證物袋交到林甜甜的手裏:「甜甜姐,你在草叢裏找東西的時候,動作慢一點。」
顧司言和林若霜離開拍攝區,顧司言用目光掃了林甜甜一眼:「你覺得是她做的手腳?」
「看起來像是,不過我了解林甜甜,應該不是她做的。」林若霜拿起那把刀看了一眼,起先她也懷疑過林甜甜,不過林甜甜這個人做事很有特色,如果是她做的,她會等着看結果,而林甜甜只顧在那裏生悶氣,沒看她一眼。
「你的手指——」顧司言瞥見林若霜的手指還在滴血:「要不要包紮一下!」
「不用!」林若霜把手指放進嘴裏用力吮-了一下:「幸好你領會到了我的意思,不然我都怕我今年就是享年二十歲呢。」
幾乎是余北那個魅惑的吸手指鏡頭再現,顧司言忍不住多了一眼:「你就不想找出來是誰幹的?」
「拍攝事故,你都是影帝了,難道沒見過?」林若霜拿着那把刀,沒有要把刀交給顧司言的想法,沒有林甜甜,還有趙勤之呢!
這兩個人前世就要了她的命,這一世也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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