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前,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宋姝婉被百草和飛鳶攙扶着,踉蹌回到了房間。
裴寰的輪椅一直在旁邊跟着,直到進了房間,他才開口:「今日的事,不要外傳。」
宋姝婉平躺在床榻上,聞言閉上了眸子:「今日的事,牽扯到了宮裏的誰?世子,我都快丟半條命了,你還要瞞着我事情嗎?」
裴寰還沒開口,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韓三針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進了屋:「這定遠侯府的護衛是廢物到了何種地步,連世子妃的安全都無法確保,還有你,你做的什麼世子?人都跑你面前殺你的女人了,你忍就算了,讓自己的女人忍,又算是什麼事?」
韓三針越說越氣憤,手中的拐杖倏地高舉,就要朝裴寰身上打。
「放肆,世子也是你能動的?」暗一一聲呵斥,以最快的速度擋住了拐杖。
下一瞬,幾根金針飛出,以極其刁鑽的角度鑽入暗一體內,只聽「砰」的一聲,暗一睜着雙眼倒地,直挺挺的宛若屍體。
裴寰聽着動靜,眉頭微不可查的皺起:「你對暗一做了什麼?」
韓三針瞪他:「敢對我動手,我教訓他怎麼了?還是說,你要護着他,跟我說上幾句?」
裴寰眉頭皺的更緊:「他是我的人,便是放肆,那也是」
「世子,韓郎中。」
躺在床榻上的宋姝婉開口,短短五個字,直接打破兩方僵持的氛圍。
「我有些累了。」
韓三針冷哼一聲:「我先給你瞧瞧。」
說着,他走上前。
後方,裴寰稍稍轉頭,他看不見屋中的情況,索性也就不再出聲。
片刻後,韓三針起身:「這次算你命大,下次再出去,務必要帶足了護衛。」
宋姝婉臉色蒼白的道了聲謝,韓三針拄着拐杖迅速離開。
待拐杖點地的聲音消失,宋姝婉說:「今日多謝世子救命之恩,有些事,若世子不願說,那我不會問,但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再配合世子了。」
裴寰按了按眉心:「這次算我欠你的。」
宋姝婉閉上眼,沒有做聲。
很快,木質輪子滾地的聲音遠去,宋姝婉睜開眼眸:「百草。」
百草迅速上前:「世子妃有何吩咐?」
「先前,你與飛鳶是怎麼回事?」
百草面上露出愧疚:「飛鳶與奴婢一直跟在世子妃身後,但到了廳堂門前就被人攔住了,後察覺到異常正要進去又被攔住,動手的人武藝十分高強,飛鳶與奴婢都處理不了。」
最後四個字,百草說的十分憋屈,無論是飛鳶還是她,都是經過各種訓練出來的,沒想今日竟然碰上了這麼一道坎。
宋姝婉抿了抿唇:「給我倒杯水來。」
「是。」
溫熱的水划過喉嚨,短暫的壓住了宋姝婉心頭的煩躁:「下不為例,出去吧。」
百草應了聲是,轉身退出了房間。
宋姝婉聽着關門的聲音,合上眼眸。
迷迷糊糊中,外間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緊跟着房門被推開,一群人闖了進來。
宋姝婉只來得及睜眼,就感覺到一股拉扯的力道,定睛看去,震驚的發現是小公主。
不知怎麼,她突然想到了信國公夫人,這兩人該不會有什麼聯繫吧?
思緒快速閃過,腹部的疼痛拉回宋姝婉的思緒,她躺在地上,看着滿臉慍怒的小公主,縱使額頭疼出了細汗,神情卻也沒有變化,而是調侃開口:
「小公主帶人闖侯府,傳出去可是會壞了您溫和仁慈的名聲呢。」
小公主居高臨下,聞言面上的神情扭曲了幾瞬,咬牙切齒地說:「宋姝婉,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他怎能對我說出那樣的話?」
宋姝婉扯了下唇角:「我能給世子灌什麼迷魂湯?世子若對公主真的有意,又豈會隔了幾年還對公主無動於衷?不愛就是不愛,小公主做再多,也都是」
「你找死!」
小公主尖叫一聲,搶過旁邊護衛的刀就要砍人。
下一瞬,一道身影閃過,奪過小公主手中刀的同時,將小公主狠狠推了出去。
「啊!」
「公主小心!」
周圍人一片混亂時,百草面無表情的轉身,小心抱起地上的人放回床榻上:「世子妃,您沒事吧?」
宋姝婉扯了下嘴角,她已經能感覺到傷口處的濡濕感,連疼痛都加劇了許多。
她笑着說:「我的傷口,可能裂開了。」
百草的臉色瞬間沉下:「奴婢這就讓人去請韓郎中來。」
另一邊,小公主推開身邊的人,憤恨的眸子落在百草臉上:「你好大的狗膽,本公主都敢推。」
終於不自稱「我」了嗎?
宋姝婉注意到小公主的稱呼,眼底閃過嘲諷,她還以為小公主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原來是因為沒到氣急的時候。
百草面無表情的迎上小公主:「推了又如何?今日莫說是小公主您,便是世子在這兒,敢動世子妃,奴婢也一樣會推。」
小公主氣笑了:「原來世子妃身邊的丫鬟如此忠心啊,也是,畢竟是世子妃養的狗,狗離了主人不能活,自是要捧着主子的,那就讓本公主看看,你護着的這個主子,到底能不能讓你活着,來人,給本公主重重的打,今日她若活着,你們全都得死!」
宋姝婉沒想到小公主會說這麼一番話,臉色驟然發白:「小公主,這是侯府,不是皇宮,你」
「打!」
小公主發了狠,她帶來的人不敢怠慢,上前便要動手。
百草眼神一厲,反手就將幾人藥倒:「小公主若想動手,奴婢大不了豁出去賠上一條命,但小公主的命和奴婢的命擺在一起,值嗎?」
小公主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你,你要對本公主動手?」
百草稍稍側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看小公主了。」
屋中陷入寂靜,便是宋姝婉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不過這般鬧劇下來,她倒是確定了一件事。
今日信國公夫人要殺她,定是受了小公主的指示,也只有小公主,才能讓裴寰說出那句不能外傳的話。
但她不理解,小公主一直維持着極好的名聲,便是動手,也是讓她名聲受損,如今到底是什麼刺激能讓小公主失了冷靜,做出這等激進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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