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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的動靜不小,商渺還沒反應過來,其他人反而已經先過來了。
「我——」林雅正要再開口,旁邊商渺卻一言不發的推開眾人,直接下樓。
她腦袋裏剛剛空白的幾秒,現在才清醒過來。
謝潯也動作迅速,立馬跟着她下樓。
到醫院的時候,警局的人明顯也接到通知過來,都守在病房門口,神情很嚴肅。
一直和商渺對接的嚴隊看了商渺一眼,沉聲開口:「人是從二樓跳下來的,被樓下的樹擋了下,傷到了腿上和手上的骨頭,沒有傷到要害,現在醫生還在裏面查看情況。」
商渺問,「她從哪裏跳的?」
醫院的窗戶都有嚴格規定,能夠打開的空隙就那麼大一點,而李燕南現在是公安局送過來的,24小時都有人守在門口,是不可能出病房的。
然而嚴隊的表情卻瞬間難看起來,「她把窗戶的限制器拆了。」
不過李燕南跳樓的時間選的很巧妙。
早晨五點四十分,正是萬籟俱靜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等到被人發現,她已經爬上了窗台。
商渺看着嚴隊遞給她的視頻錄像,李燕南坐在窗台上,頭髮和衣服都亂七八糟,嘴裏口齒不清的說着什麼。
然後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被擋住,隨即是手機鎖屏的聲音。
謝潯垂目看着她,嗓音低沉:「別看了。」
他掌心微熱,貼在商渺眼睛上,剛好擋住了最後李燕南跳下去的那一段。
和盛聿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不同,謝潯身上的味道更清新,還帶着很淡的薄荷味。
商渺睫毛忍不住顫了下,在謝潯掌心划過。
謝潯只覺得掌心發癢,讓他下意識的收回手,蜷縮在身側。
他垂下眼瞼,掩蓋住眼裏的異樣情緒,瞥開的視線再次看向商渺,輕咳一聲問嚴隊:「她有說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嗎?」
「我們救援的時候問了原因,她說她是罪人,沒人會原諒她,她不配再活下去。」
商渺臉色瞬間沉凝下來,她在病房外等了半小時,病房門才打開。
她迎上去問道,「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皮外傷倒是沒什麼,就是精神方面經不起刺激。」醫生看向商渺:「家屬最好不要再說會讓病人情緒激動的事情。」
醫生一走,商渺在病房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進去。
縱然進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見李燕南滿身是傷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商渺還是瞳孔一縮。
李燕南看見她進來,滿是劃傷的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她看着商渺,渾濁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綁着繃帶的手朝她伸出來,「渺渺,你捨得來看我了,你是不是願意原諒我了?」
她聲音滿是哀求,渴望又卑微的看着商渺,任由看了都會覺得心酸。
商渺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她看着李燕南身上的那些傷口,垂放的手指收了收,語氣平緩的不行。
「李燕南,你到底想做什麼?」
李燕南一愣,她眼裏閃過明顯的慌亂,「我、我,渺渺,我只是想贖罪。」
商渺一直都看着她的眼睛,自然沒有錯過李燕南眼睛裏那瞬間的慌亂和緊張。
她實在說不清現在心裏是什麼感覺,李燕南是想用跳樓來求她原諒?
商渺腦袋裏想了想,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眼裏的自嘲格外明顯。
但她還是問:「贖罪,你想和誰贖罪,贖罪完以後呢?」
「我向你贖罪,渺渺,我向你贖罪!」李燕南突然手腳並用的爬起來,但是因為她骨頭受了傷,所以姿勢看起來特彆扭曲。
她跪在床上望着商渺:「以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算計你,渺渺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去死好不好?只要你願意原諒我,我現在立刻就可以死!」
「你想我怎麼死,給你看都行,你要我五馬分屍,你要我扒皮抽筋,只要你願意,別說跳樓,就算是跳油鍋我都願意!」
李燕南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癲狂的往床尾的鐵欄杆上砸去,腦袋在上面砸的砰砰響。
一邊砸還一邊問商渺:「渺渺,這樣你會不會滿意?」
最後是謝潯叫了護士過來給李燕南打了針安定,才讓她停下來。
商渺看着李燕南躺在病床上的模樣,好一會才閉了閉眼睛,心力交猝的說道:「回去吧。」
李燕南剛剛把頭往欄杆上撞的時候,她下意識伸手攔了一把,卻被李燕南過長的指甲在手腕上抓了一道印子。
謝潯看着她欲言又止,但到底沒有多說。
商渺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剛出醫院就說道:「我要去一趟南方律所,有些事情我提前和鐘律師溝通了會更好,以免出現什麼問題。」
謝潯想到李燕南,點點頭:「我和你一起。」
商渺的擔心並不多餘,如果說之前她還對李燕南有點期待,那現在是繼續得做二手準備了。
這場官司絕對不可以敗在李燕南身上。
過去的時候,鍾慧剛好送走一位當事人,商渺直接說明來意。
鍾慧卻沒什麼意外,她意有所指的說道:「如果你們去翻看了梁齊經手的案件,大概可以發現,這樣的意外並不止你們一家。」
商渺一頓,猛的反應過來什麼。
她出了辦公室,拿出手機,細細搜索了梁齊最近的幾個案件,這些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原告的證人,都適時的因為各種原因出事,而因此沒法到達法院作證,或者證詞直接判定無效。
商渺從律所出來以後的情緒都很低,一直到回了別墅也是。
謝潯看着微微擰眉,隨後轉身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就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上面還臥着一個荷包蛋。
他眼裏略微無奈,「你一早上都沒吃東西,先過來吃點。」
商渺其實沒什麼胃口,但看着謝潯關切的目光,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她只能過去,味如嚼蠟的吃着麵條。
謝潯一頓,突然出聲問她:「我做的東西有這麼難吃嗎?」
商渺筷子停下,「沒有,很好吃。」
「我看你吃的這麼勉強,還以為我的廚藝進修班白學了。」謝潯笑了笑。
商渺拿着筷子沒動,她知道謝潯是想讓她輕鬆點,但她現在實在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