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得不讓阿福感覺到驚訝。
畢竟,齊等閒大半夜的來敲門,還渾身濕漉漉的。
齊等閒掛在腰上的包袱里的血都已經被雨水沖幹了,此刻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
聽到阿福的問話之後,齊等閒不由呵呵一笑,說道:「去把向冬晴叫出來。」
阿福也不敢怠慢,怕是有什麼着急的事情,急忙去把向冬晴給叫了出來。
向冬晴看到齊等閒後,不由狠狠一怔,皺了皺眉道:「你腰上掛的是什麼?」
「不敢給你看,免得嚇壞了你。」齊等閒齜牙咧嘴一笑,平靜地說道。
向冬晴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兩下,心裏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什麼。
她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你等我兩分鐘,我去換衣服,我們立刻就走。」
阿福不由驚訝道:「走?這麼晚了,還要到哪裏去?」
向冬晴沒有回答,而是回去很快換好了一身衣服。
然後,齊等閒坐着她的車,前往公墓山。
「喝點暖暖身體。」向冬晴摸出一瓶酒,直接遞給了齊等閒,說道。
齊等閒抬眼一看,嚯,好傢夥啊,五十年的老茅台,這向冬晴還真有夠豪爽的嘛!
他扭開瓶蓋,二話不說,直接湊嘴裏嘟嘟嘟就是三大口下去。
這三口入腹,燒得喉嚨火辣辣的,一股暖流充斥了整個腸胃,讓他的體溫開始逐漸升高起來。
「可惜沒什麼下酒菜。」齊等閒咂了咂嘴,嘆息道。
「薯片,將就吃吧。」向冬晴隨手扔出一包薯片來,淡淡道,目不斜視地開着車。
齊等閒覺得怪怪的,五十年的老茅台,就着薯片吃,頗有些當初龐秀雲把它拿來做了醉蝦的感覺,暴殄天物。
齊等閒嘎嘣嘎嘣嚼吃着薯片,時不時喝上一口老酒,整個人都軟綿綿靠在椅子上,舒服得不行。
「王虎住在軍大院裏,你居然能殺了他,真是讓我意想不到!我還以為,這件事應該會讓你花上好幾天時間,而且你也絕對不會在軍大院這種地方動手。」向冬晴忍不住有些感嘆,甚至非常好奇齊等閒是怎麼做到的。
齊等閒卻只是一笑,說道:「我既然答應了你今天要拿他的頭來祭,那就肯定不會有錯!」
向冬晴眼神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很快,兩人就到了公墓山。
一下車之後,齊等閒打開包袱,一顆被血糊住了的人頭咕嚕嚕就滾了出來,落在了向冬晴父母的墓地前。
這個時候,雨已經快要停下了,只剩下一些小小的雨點。
向冬晴緊了緊自己的外套,拿出香來點燃了幾根,放在父母和向冬雷的墓前。
「今天讓人打擾到你們安息了,以後,這個人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請你們放心。」向冬晴蹲在墓前,低聲道着。
王虎的這顆腦袋顯得很猙獰,張着大嘴,瞪着充血的雙眼,一臉的死不瞑目。
但向冬晴似乎並不害怕,甚至顯得很冷淡。
齊等閒靠在一座墓碑旁邊,吃着還沒吃完的薯片。
山風呼啦啦的,再加上下着點小雨,整個場地都透出一股陰沉來,充斥着詭異。
再加上齊等閒吃薯片的聲音,還真有些像是殭屍在啃骨頭。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做好自己應做的事情,也不會再讓人來打擾你們。」向冬晴起身,輕輕摸了摸墓碑,似乎試圖在上面找到一絲曾經熟悉的溫度。
靜默了片刻,向冬晴轉過頭來對齊等閒道:「這顆腦袋怎麼辦?」
齊等閒笑了笑,道:「就直接埋向冬雷的墓坑裏吧,反正王虎這貨今天打擾了他,正好用以祭奠。」
向冬晴不置可否。
齊等閒已經搬開了封口的巨大石塊,然後一腳將王虎的腦袋踢了進去。
接着,他又將封石給蓋上。
向冬晴看着他這番操作,不由無奈一笑,眼神當中卻是透出些許暖意。
她當然知道齊等閒夜闖軍大院幹掉王虎是有多大的難度和風險,但他還是做到了,遵守了白天的承諾,這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我很感激你,你做得很好。」
「如果不是你有女朋友了,我說不定都可以考慮一下。」
向冬晴鼓勵了一下齊等閒,人家冒雨去幹這種危險的事情,怎麼也得安慰一下。
齊等閒轉過頭來就道:「我有沒有女朋友,跟你要和我好有什麼關係?」
向冬晴本來很好的心情差點讓這句話直接給破壞,有種一腳把這個渣男踹進坑裏埋上一百年的想法。
「沒關係,我不在意你的,你也不用在意。」齊等閒笑嘻嘻地說道。
「你怎麼不去死?」向冬晴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然後轉身就走。
齊等閒可不敢讓她給落下,車在她的手裏,要被扔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自己走回去可得花好大會兒時間。
兩人一路下了山。
忽然間,一陣陰風吹過,也不知道哪裏有隻夜梟叫了一聲。
向冬晴嚇得一個激靈,啊的一聲尖叫,直接轉身就撲齊等閒的懷裏來。
齊等閒不由愣了愣,然後直接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向總天不怕地不怕,原來還是怕鬼的哦!」
向冬晴不怕就怪了,大半夜的提着王虎的腦袋來祭奠父母和向冬雷,這裏的環境又這麼陰森,陡然聽到一聲怪叫,能不怕麼?
不過向冬晴的反應也是夠快,立刻跟齊等閒拉開了距離。
「哪個女人能不害怕?」向冬晴理直氣壯地問道。
「玉小龍啊。」齊等閒想了想,然後說道。
向冬晴愣了愣,直接翻了個白眼出來,這他媽的,天底下有幾個玉小龍啊?世界上有幾個女人能跟她相提並論?
上了車之後,向冬晴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齊等閒,讓他先把自己送回去,然後再自己回家。
齊等閒不由皺眉,道:「我喝酒了,你這是想害我啊?」
向冬晴笑眯眯地說道:「渣男出車禍,不是應該普天同慶嗎?我會給你多燒幾根香的。」
齊等閒氣得夠戧,就這麼恩將仇報的?
不過,他也感覺得到,向冬晴的變化真的是不小,從以前的沒什麼情緒,不苟言笑,到現在能跟他開玩笑了。
她放下了不少。
也開朗了不少。
作為朋友,齊等閒還是挺高興的。
「明天,總攻。」向冬晴忽然道。
「好的。」齊等閒答應了下來。
向冬晴轉頭看着他,認真道:「你也要小心一點。」
齊等閒知道,她是怕徐傲雪那些人沒招數了,狗急跳牆,對他進行人道主義毀滅。
畢竟,唯有他死了,向氏集團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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