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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咸福宮的宣妃娘娘,那可不是個善茬兒,背後有慈寧宮兩位太后頂着,就連皇上都敢給臉色看,何況是你我。」梁九功抬頭望咸福宮的方向望了望:「你只需記得以後若是有了咸福宮的差事,自個兒要多上點心,宣妃主子是個出手大方的,多去上幾回說不定你養老的銀子都能湊齊了。」
「宣妃娘娘?奴才在御膳房當差的時候就聽說過,據說咸福宮裏有個小廚房,裏頭廚子的手藝不比御廚差。」小安子在聽到咸福宮三個字的時候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嘴裏不住的說道:「師傅,您吃過咸福宮小廚房的手藝嗎?是不是真像宮裏說的那麼好?」
梁九功見他一提起吃食立刻就來勁兒了,很是恨鐵不成鋼:「你那腦子裏成天除了惦記吃食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嗎?」
小安子很是不好意思的傻笑兩聲:「奴才從前在御膳房當差嘛,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做『民以食為天』麼,像咱們這種當奴才的不就是圖那一口吃的,除此之外還能圖啥?」
梁九功很想說,能圖的那就多了。太監的名頭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在宮裏還真沒有主子能離了他們,有的宮女的確能幹,但宮裏總有她們做不了的事情,那個時候就是太監顯露身手的機會。
但是這樣的話他不能現在就對小安子說,於是沉默片刻後才道:「等你在御前待久了便會知道還能圖什麼了,若是能得皇上和後宮各位主子看重,別說咸福宮小廚房的吃食,就是御膳也能嘗上幾口。」
他說這句話的本意是激勵小安子,讓他接下來好好在乾清宮當差,誰知道小安子就聽到了他最想聽的幾個字:「御膳?御膳房裏的手藝就沒有奴才沒嘗過的,還是咸福宮小廚房對奴才更有吸引力。」
這話聽的梁九功眼前一黑,他就知道自己這是主動攬了個麻煩在身邊!
「這麼想去咸福宮,不如咱家直接送你去咸福宮當差吧?」梁九功陰惻惻的說道。
見他臉色難看小安子慫的立馬垂下了頭,嘴皮子卻說的飛快:「真的嗎?聽說在咸福宮當差可好了,師傅您真的有辦法把我送進去嗎?」
『天真無邪』的話語讓梁九功喉頭一哽,差點厥過去,努力壓制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咬牙切齒的指着小安子喝道:「你想的倒美!你師傅我想進去都沒去成呢,何況是你!還是乖乖的給我留在御前吧,要是御前待不下去咱家就直接把你打發去辛者庫做苦役,讓你御膳房也回不去!」
小安子見他當真如此生氣,感覺要不是還在當差自己的頭就要挨兩下拂塵了,這才徹底乖覺了:「師傅您放心,奴才一定用心當差。」
梁九功一句髒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他想說:放心個屁!有這麼個呆子徒弟真的是他倒了三輩子血霉!
「快滾吧,咱家現在看見你鬧心。」梁九功像是趕蚊子一樣揮手,再在他面前晃悠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直接將小安子拍死在乾清宮大殿門口。
「哦,那奴才這就滾了。」小安子不愧是御膳房出來的鐵憨憨,絲毫不怕師傅生氣,主打的就是一個看不懂眼色,但是聽得懂人話。
乾清宮傳出消息,太子殿下要留在乾清宮陪着皇上一同用膳,御膳房的御廚們得到消息立馬來了精神,這可是得賞賜的大好機會啊。
要是太子吃的高興,皇上說不定會賞點銀子下來,雖說御廚們並不靠這點賞賜過活,但重要的是那代表了一份體面。
就算以後他們老了提不動鍋鏟了,只要有這份皇上親賞的銀子在那就是一份榮光。
御膳房裏熱火朝天,吵吵鬧鬧的同宮外的集市也沒任何區別。
臨近用午膳的時刻,各宮都派了人來提膳食,見到這樣的場面心裏驚訝不已,回去便當成一件趣事說給主子聽,就是聽完後的娘娘們都笑不出來。
如惠嬪榮嬪,在聽見宮女說完後不僅不覺得好笑,反而覺得生氣。不同的是惠嬪有腦子就算不悅也不會表現得非常明顯,而榮嬪則是氣惱的直接摔了幾個茶碗。
而宜嬪聽見後只覺得有些悵然而已,悄悄同玉橋提起此事時面上倒沒有什麼失落的情緒:「皇上愛重太子也是理所應當,畢竟是儲君嘛。」
玉橋嘴角蠕動幾下,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最後只道:「咱們的胤祺阿哥也得皇太后看重呢,奴婢聽聞幾日前皇太后特意命人開了鍛庫,尋幾匹輕薄透氣的布料給阿哥做衣裳,在滿宮的阿哥里還是頭一份兒呢。」
聽到這個消息宜嬪終於露出了點笑意:「皇太后待胤祺如此好,咱們也不能不懂規矩,等會兒你就去翻翻本宮帶進宮來的箱子,依稀記得有一張墨狐的狐皮,回頭做了斗篷給皇太后送去。」
「奴婢記得那還是您同郭絡羅貴人一起去打的獵,那樣一張好皮子就是放在京城裏也不多見。」玉橋嘴甜的哄着她道。
「姐姐箭法出眾,那張皮子哪裏是本宮獵得的,主要還是姐姐出箭利落直接射穿了狐狸的頭顱,才能剝下一張完整的狐皮。」宜嬪憶起姐妹倆尚未進宮時,那是何等的瀟灑肆意。
「那主子總歸也出了力的,郭絡羅貴人居功至偉。」玉橋深知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要夸便是兩個人一起夸。
誰知宜嬪笑着笑着又斂了笑意:「除卻墨狐皮之外你再好生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輸給墨狐皮的皮子也送一件去慈寧宮,光謝皇太后可不行傳出去又是一件麻煩事。」
玉橋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主子放心,奴婢省得。」
太子在乾清宮陪同康熙用膳,小赫舍里氏主僕倆就只能白跑一趟,梁九功派去的人正好將她們堵在了毓慶宮的宮門口。
見到御前的人小赫舍里氏還有些不明所以,她身邊的彩雲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可是皇上召我家主子去乾清宮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