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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硯從未在私底下與譽王,以及譽王身邊的人接觸過,更沒有過書信往來。
沈青檀只知道裴無硯與二房關係匪淺,倒是沒想到他身後還牽扯到了譽王。
譽王的手伸得太長了,把勢力滲透到了他們的身邊。
倘若不是裴無硯幫着二房暗算沈略,她也不會覺察到裴無硯有問題,說不定裴無硯和趙婉的親事談成了。
這一枚棋子便成功打入國公府,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隨時會在背地裏捅國公府一刀。
「譽王城府很深,手段狠辣。他向來都是隱身在幕後操縱,即便東窗事發了,他也能推得一乾二淨。」
趙頤看完信里的內容,眉眼沉斂道:「皇上對我的寵愛,蓋過了所有皇子。凌貴妃和譽王之前對我示好,無非是看我命短,又沒有利益紛爭,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便想要利用我,得到皇上的恩寵。」
「青州一案,譽王派人殺你滅口,我們算是撕破臉了。」
「譽王不是天真的人,相反很謹慎,寧可錯殺,也不願意放過一條漏網之魚,又怎麼會樂觀的認為,我們不知道是他派人殺你?」
「我現在治好病了,以我在皇上心裏的地位,對他構成了極大的威脅,他擔心我扶植其他皇子上位。」
「譽王最不希望我活着,否則他會在奪嫡之中會失去一些勝算。一旦是其他皇子繼位,等待他的將是死路一條。」
趙頤把信遞還給沈青檀:「譽王在我們身邊安插人手,倒是他的行事作風。」
「撇開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說,譽王壓根不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猜疑心很重,將來繼位了,也不是一個明主。」
沈青檀嘆道:「他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鎮北王府與國公府,另外扶植他的心腹。」
關州的百姓,青州的百姓,全都遭受到譽王的剝削。
足以可見譽王會是一個暴政的君主。
於公於私,他們都不希望譽王榮登大寶。
「如今要處置的就是裴無硯。」趙頤眉眼間凝結着冷意:「我們回去之後,讓他搬出國公府。」
沈青檀微微頷首:「留下終究會是一個隱患。」
她之前有意讓哥哥們和窈窈相看,窈窈離開鎮北王府之前,便對她說要給裴無硯一點顏色瞧瞧。
沈青檀倒是有些擔心秦窈,她性子單純,玩心眼,怕是玩不過裴無硯。
而遠在國公府沁園的裴無硯,端坐在圈椅里,面前的書案上放置了一封信。
這一封信是秦窈下馬車時,無意間掉在他的馬車裏。
他腦海里閃過兩個念頭,一個念頭是信里寫的是機密,一個念頭是秦窈故意把信落下來,引他上鈎。
裴無硯當即拆開了信,裏面的內容讓他很意外。
竟然是秦夫人給秦窈的家書,勸說秦窈接待從南凌州來京城的表親。
明面上說是接待,實則是想讓秦窈相看。
裴無硯在秦窈身上下了這麼多苦功夫,又怎麼甘心讓秦窈另嫁他人?
他特地給秦窈送了一封信,在信里留了一個地址,請秦窈去裴家的宅邸見一面。
裴無硯等了秦窈幾日,一首沒有等來秦窈。
他又去秦府門口等秦窈,始終不見秦窈出門。
裴無硯等得很心焦,一面懷疑秦窈聽從父母的安排,一面又覺得以秦窈的性子,若是她不同意的話,誰也無法勉強她。
何況那一日在馬車上,秦窈答應他了,會說服她的爹娘,讓她嫁進裴府。
裴無硯本來自信滿滿,一首等到今日,他沒有等到秦窈的隻言片語,心裏突然間沒有底了。
因為今日是秦窈表親進京的日子。
在這之前,他派人去打聽了。
秦老闆在倚江樓預訂了雅間,特地給秦窈用來招待表親。
裴無硯心浮氣躁,沉不住氣地拿着信出府。
小廝看着裴無硯匆匆離開的背影,連忙拿起裴無硯落在書案上的摺扇,快步追了過去。
「公子,您的扇子忘了拿了。」
裴無硯聽到小廝的話,臉色鐵青,倒也恢復了理智。
他停下腳步,等小廝靠近了,從小廝手裏拿過摺扇,便往倚江樓而去。
裴無硯知道秦窈在倚江樓的水雲澗招待表親,抵達倚江樓時,他徑自上了二樓,站在水雲澗門口。
他盯着緊閉的門,調整了一下表情,「唰」地打開摺扇,裝作是故意走錯雅間。
裴無硯伸手推開雅間,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小腿被人從身後用力一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一隻麻袋從頭頂罩下來,一根木棍打在他的頭上,他的腦袋劇烈一痛,頭暈目眩地倒在地上。
一記記沉悶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痛得他渾身蜷縮起來,嘴裏發出慘叫聲。
「行了。」秦窈看到自己請來的打手,打得差不多了,抬手制止道:「給一個教訓就得了,別把人給打死了,不然我不好向我爹交代。」
幾個彪形大漢,立即收了拳頭,退到了一旁。
秦窈慢慢走過去,站在裴無硯的身邊,看着他疼得渾身發顫,心裏一陣痛快。
「我的火爆性子隨我娘,有話不愛好好說,就愛首接上手。你今日見識到了吧?」
秦窈故意把裴無硯當做表親:「我己經有了意中人,你見到我爹娘的時候,最好是說我倆不合適。否則的話,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她今日壓根沒有相看,之前在鎮北王府做客時,特地問沈青檀借了筆墨寫下這一封信,打算遇見裴無硯的時候,再不經意地掉在他的面前。
畢竟這個男人神出鬼沒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到他。
秦窈幫着家裏做生意,養成了提前做準備的習慣,不愛臨時再做計劃。
她瞎編出一個表親相看,為的就是引裴無硯上鈎。
狗東西惦記她的家業,一定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另嫁他人。
裴無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腦袋挨了一悶棍,頭痛欲裂,懵懵的,思緒轉得很慢。
即便是如此,他仍舊聽清楚秦窈說的話。
這個女人是把他當成了相看的表親?
他這是遭受到無妄之災了?
意識到這一點,裴無硯心底竄出一股無名火,一把取下罩在頭上的麻袋。
「阿硯?」秦窈看着鼻青臉腫的裴無硯,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