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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煙小聲嘀咕着罵人,「神外最近這麼閒,他回來這麼早。」
還沒等聞煙細細考究,藺程程兩隻手抱着高潔的玻璃杯給她倒酒。
「煙煙,今天一定要喝開心。」
捨命陪君子的聞煙豪爽地把酒杯放在小桌上,「走你。」
外面狂風四起,不久便是電閃雷鳴,雷聲滾滾。
悶聲的閃電像一把破天的利刃,要把衡江劈開來。
這普通的大自然饋贈的鏡頭十足的畫面感,在醉酒的兩人看來,給這份狂歡加了一層平添興奮的藥劑。
窗戶大開,暴雨前的狂風吹的二人眯起眼睛。
藺程程對着夜空大喊,醉意明顯。「下吧下吧,我要長大。」
聞煙撲在她背上,被藺程程箍着大腿緊緊背着,「下吧下吧,我要開花。」
隨後兩人一起對着遠方一瞬間燃起的明亮疾呼,「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江北在對面注視着這邊的動靜,這倆人,是真的醉了。
暴雨接踵而至,豆大的雨滴砸落在眼前的玻璃上。聲音陣陣,不絕於耳。
一滴還未消融,後面的緊隨而至,覆蓋着剛沖刷的清明。
藺程程被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快速催眠,許是心事過重,這次她竟然被聞煙喝趴下了。
聞煙看她倒在懶人沙發上,長腿伸直,頭伏在支撐力不大夠的沙發背脊上。
那樣子,看起來着實難受。
聞煙一口飲盡剩餘的酒,彎腰準備扶起藺程程往次臥去。
醉酒的人都帶着死一樣的沉重,聞煙努力幾次,不是撲在藺程程身上,就是腳下一滑單膝跪地。
一窗之隔的外面,暴雨如注,帶着悶聲的雷電像是給這場暴雨添加些風趣。
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沮喪無助還有淺醉後的酒意赤紅。
聞煙拿起身後的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
很快,自家的玄關處的那套門就被打開。那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那方小小的燈光下,蒙上的淺黃像是她們剛喝下的液體。
江北大步走近,看着她無助地蹲在陽台的軟墊上。
那雙靈動的眼睛裏有着淡淡地水霧,暴雨卸去狂躁的外力,溫柔地滴落在她臉頰和水眸里。
「怎麼了?」他蹲在她身前,柔聲問。
聞煙指着一旁的藺程程,委屈極了。「太重了,搬不動。」
江北錯愕一秒,強忍着笑意,骨節分明的大掌順着她微燙的臉頰延伸到頭頂。
「乖,剛才豪言壯語那股勁兒呢,隨風消散了?」
聞煙看穿他眼底的笑意,還有對自己獨有的溫情。不知怎的,她覺得此刻很想抱抱他。
而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江北的手掌落了空,剛剛跟自己隔着一臂距離的女孩帶着酥麻的觸感撲在他懷裏。
因為衝力造成的趔趄瞬間,很快被江北佔據主動。
他結實有力的臂膀緊緊把聞煙扣在懷裏,兩人臉頰相接,心跳同頻,呼吸淺淺。
懷裏的人帶着輕微的戰慄,江北不能觸及到她面目的視線,只能隔着暴雨形成的水幕看着女孩的背影,和橫在她單薄脊背的自己的手臂。
「怎麼了?」他聲音很輕,像拂過鼻翼的綿柔羽毛。
「程程她,太苦了。」
從聞煙寥寥話語中,江北斷定她已經哭了。
他們這一個圈子裏,藺家的傳言早有耳聞。那些消息漫捲西風,被衡江紙醉金迷不接地氣的所謂的有錢人,傳的邪門。
就連陸一鳴偶爾也會被人詢問,打聽幾句。
近來更甚。
江北見過林昊幾次,交集不多。片段式的信息,都是從陸一鳴那裏聽來的。
他和藺程程的事,並不難猜。
江北迅速理清聞煙今晚的失落,輕拍着她的背,側臉在她耳畔落下一吻。
他能說什麼呢。
好像說什麼,都不能讓此刻的聞煙踏實下來。
於無聲處,江北圈着聞煙的手臂越收越緊。落在她耳畔的吻,越來越密集。
等聞煙平復好,江北感覺到懷裏的女孩小力的掙扎,他才把人放開。
被酒意和淚水打濕浸紅的眸子,像小鹿一樣惹人憐惜。
江北的唇瓣輕觸着聞煙的額頭,短暫的觸碰後,江北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煙煙,你還愛我,對嗎?」
聞煙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轉而起身,退後兩步。
「先幫我把程程,抱到次臥吧。」
聞煙先一步走開,把客廳所有的燈點亮,聽到江北的腳步聲,她才走到次臥,先開了燈。
江北把醉酒的人放下,避嫌的退到門外。
聞煙把程程安置好,想走去衛生間弄點溫水。剛到門口,就聽到隔壁衛生間傳來的嘩嘩流水聲。
江北看她站在門口,寵溺小笑着。
「別驚訝,照顧醉酒的人,經驗豐富。」
他這話,意有所指。
聞煙沒理他,接過他遞來的毛巾。
照顧醉酒的人,真累呀。聞煙一通忙活下來,給藺程程蓋好毯子調好溫度。又看了看,才離開。
江北還沒走,在幫她收拾陽台上的那些。
聞煙很茫然,不知如何處理眼下這困頓的局面。
她像被定格在原地的陀螺,本該旋轉跳躍恣意灑脫,可突然被外力定格,無法動彈。
端着托盤轉身的江北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以為她哪裏不舒服。
他把托盤放在島台上,有些緊張,「怎麼了?」
因為着急而蹙着的眉眼,像刺一樣扎在聞煙的心裏。
「江北,我們兩個好像擰巴了好久。」聞煙蔥白圓潤的指尖輕點在他的額間,試圖撫平他因自己生起的躁鬱。
「自你回來,到現在,一年時間。
我們兩個,快三十歲了。咱們,怎麼能擰巴這麼久呢。」
江北嘆息,無奈又懊悔。
「怨我,都怨我。受傷害的你,都下定決心想重新開始。可我太混蛋太怯懦。」
江北抓着聞煙的手,「煙煙,是我在江家給你的傷害上,再次加了一層。當年,是我親手弄丟了你。現在,是我親手丟掉了你給的第二次機會。」
聞煙不敢看江北直視自己的眼神,她怕自己跌入那款款似水的柔情里無法自拔。
可她壓抑不住心底不止的叫囂和想要即刻宣之於口的熾烈情感。
推倒餐巾紙的外力太多太重,他們無法抗衡。
無盡的沉默後,聞煙震驚地發現面前的男子落淚於無聲。
那麼優秀那麼高傲的人,此刻在哭,在流淚,在懊悔,在反思。
聞煙踮腳,吻掉他鹹濕如潮的淚水。
「江北,我愛你,已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