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蘇懷山在花廳,陳九年也不好跟蘇小姐多說話,只能縮在朱媽媽身後,只盼着蘇懷山可以快一點離開。
蘇懷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坐那喝了一杯茶,靠着養神。一會兒勸芙蓉喝雞湯,一會兒又問陳九年:「你們是跟着來的丫鬟,都會什麼呀?」
這本是閒聊,陳九年怕露餡,便開始扯慌:「會……會鋪床疊被,會做飯洗衣,還會收拾家務。」
蘇懷山滿意的點頭,又開始問芙蓉:「帶着丫鬟出來,你的兩個孩子怎麼辦,誰看着呢?」
芙蓉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兩個孩子?喻只初從朱媽媽身後探出頭來,使勁的朝芙蓉擠眼睛,擠了老半天,芙蓉還沒反應過來。
蘇懷山盯着喻只初:「你是眼睛……不舒服嗎?」
朱媽媽一巴掌給喻只初扒拉到自己身後去了:「老爺,她沒有不舒服,她平時沒事就愛擠眼睛玩。」
「芙蓉,我聽真兒說,你不是有兩個孩子嗎?」蘇懷山很是關切:「可惜沒時間見見,過不久,我們要回京了。」
芙蓉才想起來,上一回,到喻只初府上吃飯,喻夫人曾經給蘇小姐介紹過,說自己是喻只初的表妹,而且,生有兩個孩子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芙蓉只能接着喻夫人的話來說了:「那兩個孩子,都在家玩泥巴呢。這不,天熱了,孩子們瘋跑。」
「是啊,是啊。以前真兒她們小時候,也是關在院子裏,不用人管,自己就能玩半天。」蘇懷山想起了蘇真的小時候。眼神里全是慈愛。
因天氣太熱,擦在陳九年跟喻只初臉上的脂粉慢慢的往下落。兩人出了汗,汗又濕了衣裳,衣裳貼在身上,本來很單薄,漸漸的,陳九年那結實的胸肌便凸顯無疑,怕被蘇懷山發現,陳九年只能沖芙蓉擠眼睛,意思是趕緊走吧。一會兒被發現了,就來不及了。
芙蓉看到他擠眼睛了,再不走。陳九年的眼睛都要擠瞎了,於是將雞湯放在桌子上:「蘇老爺……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我這就得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蘇懷山正聊的起勁兒呢,平時在府上。自己的女兒話不多,那幫下人又不太敢跟自己說話,除了捉捉魚,弄弄蓮蓬,就是看看書,倒也無聊。好不容易捉了個芙蓉,便不捨得放開了:「天還早呢,離的又不遠。不都在懷海城裏嗎?」蘇懷山指指桌子上放的烏雞湯:「你把這盅湯喝了,這可都是我的心血呀,喝完了湯,你們就回去吧,反正我們呢。也快離開懷海了,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芙蓉只好坐下。
陳九年跟芙蓉比劃,讓她趕緊端起雞湯喝,不然,他跟喻只初要撐不住了。
芙蓉端起雞湯,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可除了湯,還有雞肉呢,光吃肉,也讓人受不了,芙蓉吃了兩口,差點吐出來,蘇懷山便笑了:「朱媽媽,你去端一碟子清爽的小菜來,讓芙蓉配着吃,湯做的有點太濃了。」
朱媽媽看看身後縮着的陳九年跟喻只初,沒動。
「朱媽媽?」蘇懷山以為她沒聽見。
朱媽媽還是沒動。
芙蓉知道,朱媽媽是怕將陳九年還有喻只初暴露出來。喻只初還好一點,陳九年這滿臉的胡茬兒,臉上的脂粉褪掉了以後,黑黑的胡茬如地上的青草,茂盛的厲害。
芙蓉趕緊打圓場:「這湯一點都不濃,我一會兒就喝完了,不用配菜。」
「芙蓉啊,你們家裏有田沒有,拿啥養活兩個孩子呢?」蘇懷山關心的問。
「家裏有田,好幾畝呢,如今正趕上種玉米,秋後收了玉米,就種小麥,一年能種兩茬兒。」
「那種的田夠嚼頭嗎?若是遇上天災**的,能吃的飽嗎?」
「能,能,我們一家飯量都小。」芙蓉一面吃肉一面回答。
「老爺,芙蓉家的兩個孩子還在吃奶呢,不用吃糧食,幾畝地打出來的糧食,只供芙蓉一個人吃,她當然吃不完。」朱媽媽插嘴。
芙蓉「噗…….」
「我也想種田哪,我這一輩子,雖說是當官,但兩袖清風,多少回,我都想棄官回家,弄幾畝田種一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扛着鋤頭去田裏,或是鋤草,或是鋤草,或是鋤草,多好啊,可這個夢做了大半輩子了,也沒有實現過,芙蓉,我羨慕你呀。」蘇懷山感概。
蘇懷山竟然還羨慕芙蓉種田,這幾天又是刨又是砍的,芙蓉的手都快腫了。如今還火辣辣的。
一盅雞湯狼吞虎咽的終於下了肚,這回總可以走了吧,芙蓉剛站起來,肚子就疼的厲害,好不容易吃了一次好的,肚子受寵若驚了。
本想忍住,可怎麼也忍不住。更不可能忍到家裏去。
「芙蓉啊,你家的玉米都種上了嗎?」蘇懷山問。見芙蓉不吭聲,只捂着肚子,便關心起來:「你怎麼了?」
芙蓉不好說出口。
「老爺,她想拉稀。」朱媽媽倒是腳大嘴快。
芙蓉的臉都紅了。
「那你帶芙蓉去。」蘇懷山指指朱媽媽,朱媽媽想想身後站的陳九年跟喻只初,搖搖頭。不動。
陳九年都快被嚇尿了,生怕蘇老爺認出自己來,如今肚子漲的很,本來想去茅廁,也沒好開口,一聽說芙蓉要去茅廁,他便細着嗓子道:「我也要去…….」
「那你倆一塊吧。」蘇懷山道。
芙蓉差點噴出一口血來,跟陳九年一塊?喻只初果然不願意了,捅了捅陳九年:「我們做丫鬟的,哪能跟小姐一塊上茅廁。」
還是蘇小姐解了圍:「不如讓朱媽媽帶着他們三個一塊去吧。」
這果然是個好主意。
三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掀了帘子就往外奔。
蘇懷山看着陳九年跟喻只初的背影,不禁念叨起來:「這兩個丫鬟,好像在哪裏見過呢。」想了想,想不起來。便撓撓頭道:「唉,如今漸漸老了,不中用了,容易忘事。」
「爹,你不老,正是中用的時候呢。」蘇小姐安慰他,一面又跑到門邊,左右打量了一回,看看芙蓉三個人跟着朱媽媽往哪裏走了。
「剛才那兩個丫鬟,我瞧着。怎麼長了一雙大腳呢。」蘇懷山說着,伸出自己的腳來,在面前晃了晃。自言自語的道:「恩,是一雙大腳,比我的腳都大。」
蘇小姐只好搪塞:「爹,人家是要幹活的,除了當丫鬟。農忙的時候,還要種田,種田,沒有一雙大腳行嗎?」
蘇懷山點點頭:「若是一雙三寸金蓮,扛着鋤頭走到田埂,怕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還怎麼做活呢。」
這邊朱媽媽將三人領到茅廁旁,自己在外面守着。
陳九年跟喻只初上完茅廁,很快跑了出來。只有芙蓉半天還沒出來,朱媽媽便催促道:「怎麼還不出來呢,掉進去了,芙蓉?」
芙蓉一臉尷尬:「沒有帶手紙。」
上茅廁沒有手紙,真是一件悲催的事。
不是有個故事說了嗎。有一個人上茅廁,沒有手紙。只有十塊錢的紙幣,想用來擦屁股,又覺得太可惜了,面額太大,不捨得用,便問旁邊蹲的人,能換開嗎?換成兩個五塊的。
旁邊的人說,不能,沒有兩個五塊的。只有十個一塊的。
那人歡喜起來,給我換十個一塊的吧。
旁邊的人接過那十塊錢,遞給那個人十個一元的硬幣。
如今還好,朱媽媽一邊抱怨着:「今兒真是太晦氣了,要幫你們一伙人騙老爺。」一面又邁開步子,幫芙蓉找手紙去了。
茅廁本來是連着的。陳九年站那直喊:「芙蓉,你快些的,咱趕緊跑吧,你瞧瞧我這臉上,胡茬都長到腰上了。非得被蘇老爺發現不可。」
喻只初卻不慌不忙:「舅舅,你就別催了,這事也能催嗎?」
喻只初當然事事為芙蓉考慮。
朱媽媽拿來了手紙,走路卻是不慌不忙,陳九年怕事情露餡,跑過去接了手紙要給芙蓉送過去,喻只初趕緊攔住了他:「舅舅,你是女扮男裝,你不是女的,你怎麼能進去?」
陳九年埋頭想想,也是,只見自己的裙角晃動了,忘記自己的性別了。
只能又託付朱媽媽:「您老快些送進去吧。讓芙蓉快些的。」
朱媽媽瞥了瞥陳九年,冷哼一句:「跑的快有什麼用?你敢進去嗎?」
陳九年果然不敢進。拉着喻只初,站在男廁旁邊焦急的等待。
等了一會兒,芙蓉沒出來,倒把蘇懷山蘇老爺給等來了。
陳九年趕緊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他也覺得腳有些大了,慌忙將腳藏進裙擺里。
喻只初抬頭傻笑:「蘇老爺,您也入廁呀。」
蘇老爺看看二人,點點頭,進了茅廁,又回過頭來:「你倆站男廁外面做啥?」
是了,蘇老爺以為二人是女的,理應站在另一邊,陳九年跟喻只初只好往另一邊挪。
好不容易芙蓉出來了,陳九年趕緊給她指指茅廁,比劃比劃,意思是蘇懷山也在呢。
三個人不及細想,撩起裙角就跑,這樣一來,陳九年頭上帶的珠花都掉了下來,也不及撿,使勁兒的往門口跑,因裙子太長,平時又沒有穿過,所以總會踩在腳下,從茅廁到大門口,本來不遠,陳九年足足跌倒了兩回。
朱媽媽直埋怨:「跑那麼急做什麼,瞧瞧,珠花也掉了。」一面又跟上前去,將珠花一個個撿起來收好。
大門口的家丁見芙蓉三人跑出來,本來進去的是一女兩男,這會兒卻出來了三個穿裙子的,而且其中一個臉上還有大胡茬,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馬夫一眼就認出了陳九年,驚的馬鞭子都掉在地上:「你們……你們…….」
不等反應過來,三個人已跳上了馬車,馬夫見他們跑的汗流浹背,以為在蘇府惹上了什麼大事。趕緊的揚鞭策馬,飛奔出了槐花巷子。
蘇懷山這邊從茅廁出來,遠遠的見三個人跑的跟被狼追了一樣,便問朱媽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也不道個別,就跑了。」
朱媽媽只好含糊其辭:「芙蓉家的孩子餓了。」
馬車駛出槐花巷子好遠,陳九年才敢將頭上戴的叮噹亂響的東西扯下來扔在車裏,接着,又幫喻只初收拾,一面收拾,一面笑:「只初穿上女裝。倒真像個女孩,不如就這樣穿着回家,讓你娘看看。你娘肯定笑壞了。」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行不行,你娘若看到你這樣,定然知道你又跟着我去瘋了,說不定又得罵我。」
「舅舅。你臉上的胡茬,也太明顯了,蘇老爺竟然沒有看出來。」喻只初幫他舅舅擦擦臉上的汗。
陳九年踢踢自己的裙角:「哎呀,你說,以前我以為,穿裙子真是好看的很。現在想想,可不敢再穿了,穿上裙子。走路都要四平八穩,一個不小心,就踩到自己的衣裳摔倒了,真像裹了一塊布在身上。一點也不舒服。」
喻只初對此深有體會。
兩個人將頭髮上,身上的首飾都取了下來。馬車上扔了一堆,芙蓉道:「舅舅。這些東西你打算扔了?不要了?」
陳九年看看那些東西,剛才朱媽媽狠心的往他發間插,差點將他的頭皮都磨破了,這會兒還在疼呢,他當然不想要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蘇小姐的,你不想還給人家了?」芙蓉故意提示。
果然,聽了這話,陳九年細心的將首飾捧了起來,另放到馬車上的小桌上,見喻只初拿衣袖擦臉,便趕緊打住:「這衣裳可是蘇小姐的,以後要還給人家的,你用這麼細的料子擦臉,把衣裳擦破了怎麼辦?」
「舅舅……除了你那大胡茬能把衣裳擦破,還有誰能呢?」喻只初笑。
陳九年剛才還嫌棄穿裙子太費功夫,這會兒卻又多情起來,用手細細的撫摸着裙子上的布料,左摸摸,右摸摸,就是不捨得鬆手。
也只有在想到蘇小姐時,陳九年才會有這般柔情。
「舅舅,今兒咱們去蘇府,算是白去了,一點收穫也沒有。」芙蓉有些沮喪:「本來還能跟蘇小姐說一會兒話,可是,蘇老爺回來了,唉。」
「就是。」喻只初接話:「朱媽媽還把我跟舅舅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陳九年卻暗自得意:「你們倆不知道吧,蘇小姐跟我說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異口同聲。
陳九年故作神秘,就是不說,馬車快到石米鎮了,他看芙蓉將頭扭向了別處,也不理他了,便又憋不住了:「我說還不行?你們不要不理我呀。」
「蘇小姐說了什麼重要的事?」芙蓉跟喻只初又異口同聲。
「蘇小姐說了,咱們一趟一趟的去,怕是無用。他爹跟咱們又不是一個輩份,自然沒有太多的話說,反正他們會離開懷海城了,不如讓喻老爺,喻夫人帶我們去說,一來可以算是送行。二來,有邪,喻老爺跟蘇老爺說,算比較正經。」陳九年洋洋自得:「蘇小姐雖柔柔弱弱,但說的話卻很在理呢。」
想起蘇小姐,陳九年又開始白日做夢。
芙蓉跟喻只初誰也不說話,掀着帘子看着外面。
沿路都是種田的人,有的在撿麥穗,有的在刨地。還有的,三三兩兩,坐在田間地頭嘮嗑。
陳九年晃晃喻只初,喻只初不動,也不看他。
陳九年只好道:「好了,我知道,去蘇府的事,你不敢跟你爹娘說,我去說還不行,看把你們嚇的。」
芙蓉跟喻只初同時回頭:「哎呀,舅舅,你不早說呢,我們以為,你又要我鈴鋒陷陣。」
陳九年一副鄙視二人的模樣,靠在馬車裏,又柔腸寸斷起來:「哎,你們說,蘇小姐竟然叫蘇真,蘇真,真是一個好名字。這個真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在裏面了。」
「舅舅,這個真字包含了什麼意思在裏面?」芙蓉不解。
陳九年含糊其辭:「我哪知道包含了什麼意思?」
喻只初不得不把他舅舅鄙視了一回。
陳九年咧嘴笑:「我就覺得吧,人家蘇老爺,是個讀書人,給孩子取的名字,自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葫蘆筐子的。」
好吧,陳九年媳蘇小姐的名字,愛屋及烏。有情可原,可又一次把葫蘆給墊底了,葫蘆這會兒正在王先生田裏彎腰撅屁股的撿麥穗呢。也逃不過被比較的命運。這也太不厚道了。芙蓉便哼哼道「下回去蘇府,不要拉上我,我家還要種田,忙不過來。」
陳九年趕緊哄着:「好了,芙蓉。就你家那點田,回頭舅舅幫你種,去蘇府,哪能少了你呢,聽說,以前你還做過媒婆呢。不然,你幫幫舅舅。」
「城裏的媒婆可多了,為什麼又是我?」芙蓉當然不樂意了。喻夫人看芙蓉,沒一次看順眼的。若自己去當媒婆,這事成不成還是一回事,關鍵自己還沒長成熟呢,人家蘇老爺怎麼會把女兒一生的大事交給自己。
陳九年卻央求道:「好芙蓉。幫幫舅舅吧,你想呀。若是請了別的媒婆,就這婚期的事,還有一些瑣碎的,舅舅當着媒婆的面,自然是張不開口的,但芙蓉你就不一樣了。舅舅可沒把你當外人。」
喻只初坐一旁哈哈笑:「舅舅,你這也太着急了吧,麥子剛收上來,你就想吃白饅頭了?人家蘇府還沒有答應蘇小姐嫁給你呢,對了,是蘇老爺還不知道舅舅你心懷花花腸子呢。要是知道了,非追的你滿城跑。」
喻只初說了實話,這實話讓陳九年好惆悵,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只靠在馬車上,隨着馬車的顛簸,他的腦袋就像風中的果子似的,左右亂晃。
送了芙蓉到家,陳九年便帶着喻只初馬不停蹄的回城了。一來肚中飢餓,要趕回去弄性的。二來要進城弄兩套男人的衣裳換了。還有,總不能讓楊老爺子看到二人的狼狽相。且還要跟喻老爺,喻夫人商量去蘇府的事,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楊老爺子靠在大門口抽煙鍋子,一面揮動着手裏的棍子,指揮着幾隻羊在門口吃草,見那馬車來了又走,便問芙蓉:「那不是喻府的馬車麼。」
「是。」
「不是說喻少爺他們接的你麼,怎麼剛才車裏好像是兩個女人?」楊老爺子眯眼望着。
剛才車帘子一掀,芙蓉便跳了下來,喻只初想跟芙蓉說兩句話,剛一探頭,見楊老爺子縮在門口,怕他看到自己的樣子,便又縮了回去,楊老爺子從生下來起,就愛看熱鬧,這點熱鬧他當然看見了,只是沒有明說。
「楊大叔眼花了吧。」芙蓉搪塞。
楊老爺子當然不會相信眼花了:「別以為我沒瞧清,那梳着髮髻的,明明是喻少爺,也不知道你們鬼混什麼去了,將男的變成了女的,還說我眼花。」
王嬸子拿着一捆小芹菜出來,一面擇菜,一面道:「什麼男的變成女的,男的怎麼會變成女的,這老頭子,又瞎說了。」
見芙蓉在門口,便分出一半小芹菜來給芙蓉:「這芹菜葉子,我都去的差不多了,這不,鋤過田以後去鎮上買的,新鮮的很,你拿些去,或是蒸麵條,或是做餃子,都好吃。」
楊老爺子又開始嘟囔:「多嫩的小芹菜,七八文一斤呢。」
芙蓉也沒答他的話,接了芹菜回家,葫蘆正在院子裏攤麥穗。麥穗黃橙橙的,顆粒飽滿,上面有長長的麥芒,葫蘆已將它們挨個擺好了,一共擺了磨盤大的面積,自已還坐邊上瞅着。小狗老四拱他的屁股玩,他一動不動。
看到芙蓉,才高興的跳起來:「大姐,你看,麥穗。」
「葫蘆,這真是你撿的?」芙蓉心疼起來,這麥穗很扎手,幫王先生家撿一個早上,都夠辛苦了。這傢伙又撿了這胸來,怕是手都疼了。
「是我撿的哎,大姐。」葫蘆一臉得意:「我是不是很能幹?」
芙蓉剛想表揚他幾句,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念頭,葫蘆這孩子一向不做什麼好事,而且自從進了學堂,三天兩頭的犯錯,這回,不會又是犯了什麼錯才撿麥穗回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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