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厲元朗要見他,袁雪濤自然知道所為何事。
他不想參與其中,犯不上。
就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
可是魯強活生生的例子給他敲響了警鐘,不得不放低身段,主動邀請厲元朗到他的辦公室坐一坐。
對於袁雪濤相邀,厲元朗心知肚明。
為了順通能夠和地方處理好關係,厲元朗沒有任何異議,去到袁雪濤辦公室門口,得到同意後,邁步走了進去。
袁雪濤一見厲元朗,笑呵呵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老遠伸出右手說:「厲元朗總經理,快,快請坐。」
二人握了握手,袁雪濤把厲元朗讓進沙發里坐下。
「厲總,實在不好意思,我昨天公務繁忙沒有時間見你,請你莫要見怪。」
「哪裏。」厲元朗客氣說:「袁書記日理萬機,能夠抽出時間見我,是我和順通公司的莫大榮幸。」
「客氣,客氣。」袁雪濤擺了擺手。
寒暄完了,就要進入正題,彼時的袁雪濤表情逐漸凝重,嚴肅說:「剛才黃書記給我打電話,提出魯強嚴重的違法違紀問題,可以說,罄竹難書。」
「省委和省紀委果斷出擊,我是堅決擁護和支持的。同時,魯強之流的出現,我作為佳白市委書記,我是有責任的。」
「厲總,我要感謝你,是你幫助市委剷除掉害群之馬。另外,關於姚兵同志,我已經責令市紀委立刻放人,還要向姚兵同志賠禮道歉。」
「至於祖安寧跳樓一事,是你們順通公司內部事務,市委和市政府的態度是,不過問、不參與,由你們自行處理。」
「感謝袁書記的理解。」厲元朗誠懇說道:「順通公司在佳白市的發展,需要得到市委、市政府的堅決支持。魯強一事屬於個案,不會影響到我們和市委、市政府長期以來的良好合作前景。」
「那是自然。」袁雪濤表示,「我已經和效成市長通過氣了,對於你們順通公司,市委和市政府會大力支持,絕不含糊。」
「十分感謝袁書記和市委。」厲元朗知道,該說的話和該表明的態度,雙方都已經心中有數,便適時起身告辭,袁雪濤一直將他送到門口。
午飯之前,厲元朗在酒店房間單獨見到了姚兵。
僅僅兩天多的工夫,姚兵鬍子拉碴,雙眼通紅,精神萎靡不振。
看樣子,他在紀委那邊是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倒不是被人打了,是那種精神和意志上的考驗。
紀委辦案有專門一套手段,意志力不強的人,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很容易破防。
好在姚兵清白,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活得坦蕩,任何針對他的做法,無論明與暗,姚兵都能坦然面對。
他已然知道,這次渡過難關,全是這位厲總的功勞。
所以見到厲元朗之後,握手時明顯感覺到他非常激動。
「姚兵同志,你受苦了。」
「厲總」姚兵眼含熱淚,說話哽咽,「我謝謝你。」
鬆開手後,姚兵向厲元朗深深鞠上一躬。
一切感激的話,都在這次彎腰之中。
厲元朗拍了拍他的雙肩,感慨道:「姚兵同志,你能夠堅持原則,在淫威面前毫不動搖,維護了公司的利益。要說感謝,應該是我感謝你。」
「厲總言重了。」
把姚兵讓在沙發里,厲元朗遞給他一支煙,問:「抽煙嗎?」
姚兵舔了舔嘴唇,雙手接過,並沒有急於點燃,而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又聞,「不瞞厲總,他們不讓我抽煙,我犯煙癮只能靠吸他們抽的二手煙味了。」
厲元朗微微搖頭,暗自心酸。
「啪嗒」一聲,主動給姚兵點煙。
嚇得姚兵連忙站起身,雙手阻擋。
「姚兵同志,你值得我給你點煙,自家人用不着客氣。」
一句「自家人」,姚兵再次深受感動。
噴雲吐霧間,厲元朗面色逐漸正式起來,「姚兵同志,讚揚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我也要對你提出批評。」
姚兵見狀,趕緊將身體側過去,做出認真接受的樣子。
「祖安寧跳樓後,你沒有第一時間向省公司做匯報,導致我們很被動,這是你的第一個錯誤。還有第二個,據我所知,你和佳白市地方關係處得並不融洽,有過摩擦,這一點,你做得很不好。」
「我們發展業務,離不開地方政府的支持和幫助,國企這塊牌子,不能成為沒有約束力的免死金牌。」
「為了公司長遠打算,該低頭的時候要學會縮脖子。你看三大運營商,哪一個不比我們強大,比我們雄厚。可他們在與地方相處時,懂得審時度勢,懂得八面玲瓏。」
「你要記住,公司利益永遠是第一位。只要對公司有利,對全體員工有好處,個人受點委屈算什麼!」
「大丈夫能屈能伸,相信你姚兵經此一事,定會自查和檢討,重新定位你自己。」
姚兵慚愧的低下頭,這位厲總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不僅把魯強打落下馬,解救他與苦難之中。
還查到他與佳白市不良關係。
其實是他一直不怎麼買佳白市政府的帳,和負責聯繫順通公司的副市長有一些個人恩怨,多次發生摩擦,從而影響到雙方的合作。
姚兵當即作出深刻檢討。
一晃,厲元朗在佳白市分公司又待了兩天。
照例去市政府拜訪了賈效成市長,商談合作前景。
並且與員工代表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記下了他們的合理關切,以及對公司一些建議和看法。
在周五晚上,厲元朗一行人驅車返回海新市。
這次下去走了兩個地級市分公司,厲元朗可謂收穫頗豐。
他把自己記錄的東西交給穆廣森,讓他利用周末整理出來,打算下周一在班子會上研究討論。
「廣森,你什麼時候啟程?」
這是厲元朗來順通的第一個周末,他已經訂好明早班機,直飛京城。
想兒子了。
雖然僅僅幾天未見,而且每次和白晴視頻通話時,都會看上小傢伙好幾眼。
但是,不能親眼看他,厲元朗總感覺缺少點什麼。
哪怕只能在京城住上一晚,來回需要坐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旅途奔波,疲憊而辛勞,厲元朗也認了。
和厲元朗一樣,穆廣森也要返回在拜州的新家。
由於張紫欣還在拜州電視台上班,穆廣森才到海新市沒多久,還沒有在這裏安家。
況且,張紫欣真要是到海新市工作,不能一蹴而就,需要穩妥推進。
還有一點,海新市的房價比拜州要高一些,每平米均價都在一萬以上,好地段已經達到兩萬多。
以小夫妻目前收入,即便首付房款,真要還起房貸,還是很吃力的。
因此,他們商量,定居海新市只是做長遠考慮,現在只能兩地分居。
好在海新市距離拜州不算太遠,半天的車程,穆廣森能夠跑得起。
還有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思量。
兩口子合計,厲元朗在順通公司就是過度,將來肯定還有更大發展。
若然厲元朗到市委或者政府部門任職,穆廣森水漲船高,也會得到相應栽培。
那麼,很有可能解決住房問題。
如此一來,就不需要買房,也不用承受還房貸的壓力了。
聽聞厲元朗的詢問,穆廣森便說:「我先送您去機場,然後回拜州。」
「好,辛苦你了,爭取早點把我寫的東西弄出來,周一我要用。時間不早了,我們都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厲元朗所住的三室一廳,他和穆廣森一人一個房間,餘下的當做書房使用。
平日裏,有保姆給他們做飯收拾家務,生活上問題,不用厲元朗操心。
次日,厲元朗早早登上飛往京城航班,殊不知,一場意外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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