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大周王朝天福十八年,正月。
在過去的一年,大周狼煙四起。
從被北邊的燕王府到最南邊的安南節度府,從被東邊的淮南節度府到最西邊的朔方節度府,無一不是在發生着戰爭。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自然是山南節度府。
經過去年一年的征戰,山南節度府調集了十幾萬大軍,對永安王府發起來大規模攻擊。
將丟失的信州和隆德府再一次奪了回來。
並且正在源源不斷的增兵,準備一舉滅掉永安王府,拿下中原之地。
在此期間,面對朝廷的調和,李國忠沒有絲毫理會。
找理由隨意搪塞了過去。
事後,依然我行我素。
此時,所有人都知道,李國忠是真的要將永安王府滅掉了。
永安府見此,一面向其他州府求援,一面積極備戰。
為了抵禦山南節度府的進攻。
永安王下令,全境所有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都要參軍。
除非你是缺胳膊少腿。
可以免除兵役。
於是,大批永安王府地界的百姓紛紛外逃。
一時間,曾經還算繁華的中原之地,哀嚎遍野。
無數的軍士,紛紛撞開一家家百姓的房門,將符合標準的男丁全部抓走。
對於敢於反抗的,直接就是一頓毒打。
逼急了,有的士兵直接動刀子。
在士兵的威逼下,大量的男丁只能揮淚告別家人,與軍士一同離開。
無數的婦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兒子、父親、哥哥,被士兵抓走。
他們除了痛哭,只能默默的祈禱家裏的男丁能夠在戰場中活下來,然後平安回家。
一個個男丁猶如牲口一般就抓入了軍營。
隨着大量男丁的離去。
婦女們失去了頂樑柱,孩子失去了父親。
一片片的田地變得荒蕪,大量的商鋪紛紛關門。
曾經的熱鬧的中原之地,變得蕭條起來。
然而,這一切對於淮南節度府而言,絲毫不關心。
因為,他們也面臨着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郭常青昏迷了。
而且,一昏迷就沒有醒過來。
在此期間,一直都是郭瑞峰以淮南留後的身份在處理政務。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郭常青就這樣離去的時候。
正月十三清晨,他醒了。
臉色紅潤,精神不錯,甚至還能下地走兩步。
不過,大夫們都一臉愁容,因為他們知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郭常青顯然也是知道自己情況,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將謝文清叫到跟前。
「參見使君!」
「謝叔,你來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郭常青看着謝文清說道。
「「使君但說無妨,屬下萬死不辭。」謝文清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我可能沒幾天活頭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我二弟和二叔啊!所以,想帶他們一起走,你明白嗎?」
謝文清點點頭,「屬下明白!」
郭常青疲憊的揮了揮手,「去吧!今天我就要看到結果。」
「遵命!」謝文清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一刻鐘後,他來到了郭常績的府上。
對郭常績行了一禮,「見過二公子。」
「呵呵~二公子?」郭常績望着謝文清身後的人,笑道:「我大哥這是不行了?」
謝文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說道:「使君放不下二公子,希望您能夠和他一起前行。」
「哈哈哈~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啊!想要殺我就直說,何必整這些虛的。」
郭常績輕笑一聲,說道:「拿上來吧!」
謝文清揮了揮手。
一名聽雨樓的成員捧着一個托盤走到郭常績跟前。
托盤上面放着一把長劍,一條白綾,一壺酒。
「呵呵~準備得挺周全啊!替我謝謝他。」郭常績嘲諷道。
謝文清則是平靜的說道:「二公子,請吧!」
郭常績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
望了一眼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築物。
此處是他曾經在宣州城的住處。
回顧了自己的一生,感慨萬千。
最後,望了一眼東南方向。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緩緩坐回椅子上。
一會兒,他雙手死死的抓緊扶手,不讓自己露出不雅的形象。
一陣顫抖後,他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然後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謝文清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他命人將郭常績的屍體處理好,然後揮了揮手。
「二公子既然走了,這些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動手!」
「遵命!」
大批的聽雨樓成員湧入郭常績的府邸,展開了血腥的屠殺。
半個時辰後,確定沒有了活口,謝文清才帶着手下向着郭行瑾的府上而去。
看到謝文清,郭行瑾很是驚訝。
問道:「謝樓主,你找本官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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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清平淡的說道:「本樓主奉使君之命,前來送郭大人一程。東西帶上來!」
「是。」
很快,一名手下捧着長劍、白綾、毒酒走上前來。
「呵呵~」郭行瑾看到這些東西,哪裏還不明白謝文清的意思。
他望着節度府的方向說道:「看來我那個侄兒醒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現在已經變得如此狠毒了。你們剛剛從哪裏來?」
謝文清如實說道:「二公子府上。」
郭行瑾聞言,臉色一變,面露悲痛之色,痛苦的說道:「常績啊!是二叔害了你。我沒有想到老大會這麼絕。」
「還好你讓瑞安離開了。否則,今日也難逃一死。」
謝文清等郭行瑾說完,問道:「郭大人,請吧!需要幫忙嗎?」
「哼!不用。」
郭行瑾冷哼一聲,拿過寶劍,不屑的說道:「老夫當年也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不需要勞煩你們。」
然後拔劍自刎。
謝文清看到對方倒地後,揮了揮手,命手下處理好郭行瑾的屍體。
然後對府內採取了同樣的手段。
一切處理乾淨後,他返回節度府向郭常青匯報事情的經過。
郭常青聽後,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口氣。
他不想,卻不得不這樣做。
也許從很早很早以前,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揮了揮手,讓謝文清下去。
他將郭瑞峰叫到跟前,仔細的叮囑起來。
當天晚上,郭常青的病情再一次惡化。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起來。
在大周王朝天福十八年,正月十六日,這天晚上。
郭常青在節度府上病逝。
喜歡為了活下去,只好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