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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岑璽步子邁得又急又大,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森林裏。
這座大山佔地約六萬畝,而且是還沒有經過開發的原始大山,粗獷質樸,又透着陰森森的險峻。
在這樣陌生的大山里尋找一個人,真的如同大海撈針。
太難了。
真的太難了。
但是顧岑璽很清楚的明白,除了全力以赴,他沒有別的選擇。
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拼命,是他的榮幸。
顧岑璽想,即使這次他死在大山里,他也能在臨閉眼的那一刻,問心無愧的對自己說——
顧岑璽真的有在用生命守護夏天。
收拾好紛紛亂亂的思緒,顧岑璽邁向大山深處的腳步更加急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拖的時間越長,張偉逃到外界的可能性就越大。
顧岑璽理性分析自己的優勢,他勝在年輕和體力好,而且有豐富的野外作戰經驗。
張偉經過一夜的逃亡,此時一定筋疲力竭,他不可能不休息。
在這種最原始的角逐賽上,顧岑璽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優勢,儘快追趕上張偉。
大山深處,連樹木長得都極其相似。
大山里,最恐怖的不是毒蛇毒蟲,而是徹底迷失方向,陷入鬼打牆的怪圈,原地重複,陷入無休止的循環,直至精神和身體雙重崩潰,死在原地。
大山深處的情況,就連護林員也不敢輕易前往。
北城的這座大山深處,曾經就因為兩個護林員的踏入,全部死在了裏面。
不知不覺,顧岑璽已經走到了大林深處。
在手機信號全失,指南針也失去作用的情況下,辨別方向,全靠個人的直覺。
顧岑璽一直在朝着深處走,挺拔高大的背影充滿了堅毅和決絕。
沒有回頭路,必須抓到張偉。
顧岑璽一邊走,一邊謹慎的觀察周圍的地形,並在路過的樹木上做標記。
防止自己陷入鬼打牆的無限循環。
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顧岑璽看着周圍的樹木,唇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
他的直覺沒有出錯!
他曾經在獵鷹突擊隊時,號稱是活體指南針,他的方向感,出類拔萃的優秀。
顧岑璽知道自己沒有在原地轉圈,於是便邁着更大的步子,繼續往深山裏走。
這一路上,顧岑璽遇到了二十條毒蛇,無數條毒蜈蚣、毒蜘蛛等毒蟲。
還有被咬一口就會紅癢化膿的紅頭蟻。
顧岑璽不管不顧,腳步不停,遇到毒蛇,拿出隨身攜帶的鋒利軍刀,對着毒蛇的七寸就一刀斬下。
毒蟲這些,抬起腳,黑色系帶軍靴一腳踩爆。
什麼都不能阻止他的腳步。
顧岑璽手裏握着閃着削鐵如泥的軍刀,閃着青芒的刀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
他正在走着,頭頂上方響起了無人偵察機的聲音。
偵察機上安裝的有喊話器,顧岑璽頭頂上方傳來一名警官的聲音。
「顧隊,已經偵查到張偉的方向,在距離你……」
邃然,砰的一聲巨響!
警官的話還沒說完,偵察機就被獵槍擊落,摔落在顧岑璽眼前,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獲取到的張偉的消息,突然中斷。
不過,並非一無所獲——
顧岑璽根據無人偵察機被擊落時,獵槍所發出的聲音,敏銳的判斷出了張偉所在的方向:
西北方向。
同時,對每一種槍支都很熟悉的顧岑璽,根據自己所掌握的槍支知識,即每一種槍支都有自己的射程,超過射程無法擊中目標。
顧岑璽判斷出了張偉距離他的大致距離:
不到一千米!
很近!
張偉距離他很近!
顧岑璽很快意識到,此時的張偉一定意識到了危險,正拿着獵槍朝着他趕來,準備獵殺他!
軍刀怎麼能跟獵槍比。
顧岑璽剛剛想到這些,西北方向,獵槍的槍口就瞄準了他的腦袋。
張偉舉着獵槍,得意的朝顧岑璽走過來:「顧隊,我們又見面了。」
張偉笑得面目猙獰:「真是造化弄人啊,上次見面是顧隊從地震里把我救出來,現在見面,我卻要殺了顧隊。」
顧岑璽望着張偉:「你現在如果跟我回去,法律會留你一條命在。」
張偉卻笑了:「跟你回去,難道一輩子蹲局子?」
「我本來就是一條爛命,連老婆孩子都沒有,但不瞞你說,我也想過有錢人的逍遙日子。」
「江薇陵答應給我一個億零兩千萬,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掙那麼多錢。」
「這座大山外面就是國境線,如果我有了這些錢,逃到國外,就能過上富豪的生活。」
「顧隊,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顧岑璽面目沉冷:「我比江薇陵更有錢,只要你跟我回去指正江薇陵,我可以給你十個億。」
張偉一愣,眼睛裏露出精光。
但隨即,他又笑了:「顧隊,我知道你在騙我。」
張偉望着眼前這個長相英俊又一身正氣的男人,他心裏很明白,顧岑璽這種男人,是他張偉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他早就知道自己卑賤普通的像腳下的爛泥,別說和電視裏那些帥氣的男明星比,就連跟他一個村的男村民比,他張偉也一點都比不上。
但張偉第一次見到顧岑璽的那一刻,無法遏制的,感到了驚天動地的差距和羨慕。
不僅是外表,更是顧岑璽舉手投足所散發的貴氣和正氣。
顧岑璽是第一個真心實意關心過張偉的人。
他把張偉從地震的廢墟里救出來,並給他免費安排了醫療救治。
張偉曾經真心實意的感謝過顧岑璽。
但現在,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下,張偉選擇利益。
「顧隊,我太知道你的為人了,你很正直善良,連地震里的流浪狗流浪貓你都會救。」
「但我也知道,顧隊你嫉惡如仇,你一定不會放任我逃脫法律的制裁,你一定會把我送進監獄。」
張偉的手指扣動扳機:「而且,聽說江薇陵謀害的那個女孩子,是你喜歡的人。」
「顧隊,我知道,你更加不會放過我。」
顧岑璽當然不會放過張偉,所有傷害過夏天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顧岑璽看着張偉扣動扳機的手指:「你現在跟我回去,不會是死刑,但如果你傷了我,你一定會被判死刑,張偉,你要考慮清楚。」
張偉將槍口瞄準顧岑璽的心臟處,確保能一擊斃命。
「我考慮的很清楚,我不想進局子。」
他笑着說:「如果連顧隊你都死了,就沒有人會抓住我!」
「這深山老林,那些警察和救援人員都找不到我,你竟然還能找到我,顧隊你也是真有本事!」
「我如果不是在這深山老林里長大,我也根本走不進來,走不出去。」
張偉看着顧岑璽,笑着說:「顧隊,你這麼優秀的人即將死在我的手裏,我還真是覺得有些可惜。」
「也有些……得意!」
嘭——
張偉扣動了扳機。
子彈打在顧岑璽的心臟處。
顧岑璽昂臧的身軀轟然倒塌,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張偉為了確保顧岑璽必死,對着顧岑璽的胸口,又開了一槍,嘭!
心臟上連中兩槍,必死!
張偉看到倒在地上的顧岑璽,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你這個風光的大少爺了,死在這種地方。」
「很快,你的屍體就會被毒蛇毒蟲啃噬掉,死無全屍,真的可惜了你這副皮囊。」
張偉對顧岑璽的死發表完看法,然後拿着獵槍,開開心心地轉身往大山深處走。
顧岑璽死了,能威脅到他過好日子的人就不存在了。
張偉仿佛看到那一億兩千元在朝他招手。
他開心的都哼起了歌。
突然,他後腦勺處被重重一擊,鮮血從他後腦勺上四處飛濺。
劇烈的疼痛讓張偉雙眼發暈。
顧岑璽扔掉手裏的石頭,動作凌厲地奪過他手裏的獵槍,槍柄對準張偉的太陽穴,又是猛烈一擊,砰!
張偉摔攤在地上。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顧岑璽。
顧岑璽不是已經死了嗎?!
顧岑璽對着張偉,薄唇勾起鋒銳的弧度:「你難道沒聽說過防彈衣?」
他隻身獨闖深山,抱着犧牲性命也要抓住謀害小姑娘的兇手來,但也絕不會蠢到不做任何防護。
他願意為她戰死。
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謀害她的人!
顧岑璽舉獵槍,對準張偉的腦袋。
他低沉的聲音響在張偉的耳邊,宣告張偉僅有的選擇。
「要麼現在就死,要麼回去跟我指正江薇陵。」
張偉掙扎着往前爬:「我不甘心!」
顧岑璽笑了笑:「是嗎,這樣你甘心嗎?」
他對着張偉的小腿,鋼鐵般的拳頭,重重的一拳砸下。
張偉的小腿骨當即碎裂。
他的慘叫聲響亮在山林里,驚得山林里的飛鳥撲扇着翅膀,尖叫着往天上飛。
顧岑璽問張偉:「甘心了嗎?如果不甘心,我會朝你的心臟處開槍。」
張偉咬着牙,捂着小腿慘叫,沒回答顧岑璽的話。
顧岑璽唇邊扯出凜冽的笑:「看來你還是不甘心。」
他揚起拳頭,對着張偉的另一隻小腿,又砸下去。
張偉驚恐大喊:「我去指正江薇陵!」
顧岑璽收回拳頭:「很好,你做了正確的選擇。」
警員根據無人偵察機被擊落的位置,鎖定方向。
救援直升機很快盤旋在顧岑璽所在地方的上空,將顧岑璽和張偉一併帶出深山。
深山外警車鳴笛聲此起彼伏,張偉被押送在了警車上。
顧岑璽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原來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他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了。
但顧岑璽此時卻很開心,他終於為夏天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他迫不及待往回走。
他想把這件好消息告訴她。
還有,雖然今天他沒能給她做早飯和午飯,但他想給她做頓晚飯。
她說過,她最喜歡吃他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