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辛亥 第七十九章 整編與北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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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贊助的敢死隊，在王金髮和尹家家妹的帶領下，毫不費力的放火燒掉了浙江巡撫署。隨着江浙一帶戰事的逐漸平息，武昌的戰事則是愈演愈烈。本來嘛，辛亥革命，武昌是首義之地。直接掀起了大革命的浪潮，槍打出頭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清政府重點關注的對象！

    作為領頭羊，風頭是有的，但是風險也是很大的。之前帶兵的瑞昌不懂軍事指揮，再加上馮國璋等人又是袁世凱培植多年的心腹。北洋集團可是老袁賴以為生的基本，大勝打死，到最後為他人作嫁衣，這樣的蠢事才不會發生！因此之前黎元洪和武昌軍政府的日子還算湊合着能過，就是內度不太和諧而已。但是自從胡瑞這個傢伙橫空出世以後，情況立馬開始天翻地覆起來。

    原本拿下漢口之後就藉口彈藥、糧餉不足開始磨洋工的北洋集團，在安徽革命軍沿着滬寧線南下後，開始活躍起來，尤其是北伐宣言發出以後。河南等地歷來是官匪一家，當地官軍皆為舊式地方私軍，戰鬥力整個一渣渣。這北伐還能是衝着誰來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這一點袁世凱看得明白，整個北洋高層也看得明白。因此趁着安徽革命軍還在蕪湖忙着整編和善後的時候，武昌方向的北洋軍加大了攻勢。倒不是他老袁害怕了，對於自己一首培育起來的北洋集團，不光老袁，就連洋大人也是很有信心的！公認的國內第一強軍！就是放在歐洲，那至少也是二流的水準（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自打小站練兵開始，德國、日本的軍事顧問悉數上陣。馬克沁、新式快槍成批量的買。這花了十幾年的心血才有了北洋的今天，這安徽軍才吃了幾天的飯？！兩相一對比，哼，蚍蜉撼大樹！

    在袁世凱看來。之前大出風頭的安徽軍也就是裝備好，再加上運氣的成分。老袁對於安徽軍的戰鬥力是壓根不放在心上的，他操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眼下中國的亂局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清廷、革命黨、立憲派等等等等，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他一手培育起來的北洋集團，則是他手中的籌碼，他要用這籌碼左右局勢，琢磨着給自己換一個大總統來噹噹。

    從心裏講，老袁對於安徽軍北伐的宣言是不屑一顧的。安徽那窮地方。歷來是出乞丐的地方。一下子拉出來六個鎮，人好說，這軍火和糧餉的開銷大大的超過了安徽的稅收能力。這年月有槍便是草頭王。有了槍腰杆子也就硬。擴軍搶地盤什麼的，很好理解，但是想安惠君這樣擴軍的，老袁還是第一次見到。喵的，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這地方上要搜刮成什麼樣子啊？！所以，老袁打心眼裏沒把安徽軍的北伐宣誓當回事，權當是叫兩聲撈取政治資本了。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北洋軍以及漢口的其他清軍開始了新一輪的凌厲攻勢。打算再消耗消耗革命黨手裏的本錢，利用前方戰事，同時給身後的朝廷和你那放的革命黨施壓。以求儘快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過還沒等老袁這邊開打。那邊沉寂已久的武昌民軍倒是先打過來了。

    在坑爹顧問日軍大佐大元的建議下。以及豬一樣的隊友湘軍代表王隆中的附和下，新晉的民軍總司令黃興壓制住了內部所有反對的聲音。果斷下令，轉守為攻，消滅漢口的清軍！

    11月16日下午五點，武昌民軍工程營在斷橋口架設浮橋完畢。當天晚上十點，攻擊部隊通過浮橋，開始進入攻擊位置待命。反攻開始後，一開始進展還算順利，但是當攻擊部隊推進到玉帶門附近時，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抵抗，攻勢被迫停止。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作為進攻的一方，拿不出一場像樣的攻勢，又或者攻勢被迫停頓的時候，這場戰役就已經輸掉了一大半。17日上午，休整了一晚的民軍再度發起攻擊。之前一直都在打防禦戰，終於能能主動進攻了，民軍的基層官兵還是很興奮的。一大早就跟嗑藥似得，一路猛攻，逼得清軍節節敗退，收縮起防線來。趁着這會，湖南來的湘軍也派出第一、二協推進至居仁門一線協同作戰，武漢民軍第五協更是進至王家墩。總司令黃興眼見形勢一片大好，大喜之下當即命令作為預備隊的湖北民軍第四、六兩協渡河，側翼迂迴清軍右翼，打算一舉消滅漢口的清軍。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對面的清軍也有高人，早早的在側翼安置好了機槍陣地，湘軍兩個協過河的時候被馬克沁一陣彈雨籠罩，鮮血染紅了江水，江面上飄滿了死馬和浮屍。湖北民軍側翼迂迴受挫的同時，清軍援兵趕到了。得到加強的清軍果斷髮起猛烈反擊，戰事迅速的陷入了膠着狀態。本來就缺乏軍火有準備不足的武昌民軍開始吃不消了，第二協和第五協首先不顧總司令黃興的命令，開始敗退，很快就滾雪球一樣，引起了連帶反應。參戰的各部應接不暇，倉促中開始了大潰敗。在清軍的反攻和自家人馬的踐踏、擁擠下，損失慘重。尤其是黃興為了搞什麼破釜沉舟，在攻擊部隊過去後居然下令拆掉浮橋！結果大潰敗的時候淹死在水裏的，比死在戰場上的還多（由此可見黃興此人名聲響，但是世紀軍事指揮能力和委員長有的一拼。）！

    反攻不成，又連續丟了漢口和漢陽。北洋軍佔領了龜山，德制1904式75毫米野炮架在龜山上，炮彈直接把武昌都督府的屋頂給炸掉了！大敗之下，武昌臨時軍政府有再度陷入了扯皮中，在聲討黃興瞎指揮的同時，也急切的討論着出路。大炮都打到武昌都督府了，在不想辦法就真要完蛋了！

    之前一直被刻意遺忘的黎元洪站了出來，主張向安徽都督胡瑞求援。除此以外當下光復的各省就算是有心。也無力啊。上海的陳其美都督位置還沒做熱乎，兩個師的民軍也是剛剛才拉起來。急於轉移眾人注意力的黃興當即拍板，安徽軍好啊，戰鬥力強。裝備還好！南京戰役第九鎮都被打的慘敗，人安徽軍一上午就輕鬆的拿下了全城。黃興已經在琢磨着怎麼把前來支援的安徽軍指揮權，劃拉到手了。。。。

    正當武昌臨時軍政府的一干大小頭目在商討細節和電報措辭的時候，武昌城內一片不起眼的居民區內，兩根不同天線趁着夜色被悄悄的架設了起來。兩名發報員在互不知情的情況下，神色虔誠的發送着同樣內容的電文。。。。。。

    「大帥！武昌站急電！」

    大塊頭一路飛奔，大喊着充了進來。

    「是反攻漢口了嗎？」

    胡瑞擱下筆，把注意力從計劃書上抽出來，直接問道。

    「嘿嘿。大帥，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猜的可准了！黃興指揮安徽民軍反攻漢口。大敗！潰敗之時由於黃興搞什麼『破釜沉舟』，淹死的比被清軍打死的還多！」

    大塊頭是個實在人，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感情，幸災樂禍的說道。

    「志大才疏之輩，他能安安穩穩的守着武昌，那才叫怪事！」

    胡瑞冷笑着說道。

    在同盟會的一些人身上胡瑞看到了後世官場的一些影子，凡事圖大干！快干！幾乎不顧及實際的情況，滿腦子都是功績和利益！

    『如果我猜得沒錯，黎元洪的求援電報很快就會發到這來了。對了，這麼晚了。三娘呢？『

    胡瑞神棍一樣的說道。說着說着就想起燕女俠來。往日裏這麼大的消息。哪怕是深夜，也是三娘親自來的。

    「大帥。。。。。」

    提到自家的大當家。大塊頭突然變得吱吱唔唔的。

    「怎麼了這是，有什麼就說！憋着可不舒服！」

    胡瑞望着吱吱唔唔的大塊頭，心中立馬明白了幾分，笑着說道。

    「報告大帥，部長親自守在電訊室，似乎是等着武昌那邊的後續消息！」

    大塊頭咬咬牙，報告道。

    反正一邊是自家的姑爺，一邊是大當家，都是一家人，說出來應該也沒啥事吧。

    「就這事也值得你吱吱唔唔的？！行了，去吧！通知廚房準備夜宵送去電訊室，人人有份。還有，叫三娘早點休息！去吧。」

    胡瑞笑着打發道。

    望着樂顛顛的領命而去的大塊頭，胡瑞臉上笑容慢慢的萎縮，漸漸的變成了苦笑。嘆息一聲，隨即抓起桌上的電話，搖動着手柄，撥通了一個號碼。

    「衛無忌，立即通知武昌那邊的兄弟，想盡一切辦法也要保證葉家三小姐的安全！這是三娘最後的牽掛，絕對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泊位上，腰間繫着安全繩的水兵懷揣着鏟子，手提着油漆和刷子，被吊在半空中清理着艦體。經過長期的航行，，水線及船底部分會有大量的海藻、貝類寄生，會嚴重影響軍艦的航速。因此需要定期的剷除，並塗上防鏽漆。

    「大帥，目前各艦的彈藥已經全部補充完畢，鍋爐也都連夜刮過了。只等煤水補給完畢，整支艦隊就可處於待命狀態！」

    湯薌銘小心翼翼的陪在胡瑞身邊，自豪的指着熱火朝天的碼頭自豪道。

    「湯司令的戰備工作抓得不錯，等打完了這一仗，看情況允許，把六艘楚字艦也分批進入江南製造局的創五進行改裝和維護。需要的火炮和零配件我已經從德國訂購了，快的話下個月月初就該到了。」

    胡瑞點點頭，表示對湯薌銘這個海軍部部長的工作挺滿意，當即透露道。

    「大帥，我海軍將士願為大帥先鋒！誓死效忠！」

    湯薌銘也是聰明人，當即一個敬禮，鄭重道。

    話說雖說才來沒幾天，但是湯薌銘很滿意這個新東家對於海軍的態度。待遇比前清那會不降反升，光說新發下來的這些軍裝就引得艦上的那群水兵鬧瘋了。乖乖，這什麼時候見過這麼豪華的配置啊！

    「甲午之後再無海軍，我立志推翻反清是為了讓全國百姓都能吃得飽、穿的暖，不用再受到洋人的壓迫和欺凌！我不是為了自己在努力，我是在為了這個敏度，這個國家！海軍攢下這點家底不容易，都是復興海軍的星火，不能糟蹋了。」

    胡瑞拍了拍湯薌銘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說完也不等湯薌銘的反應，自顧自的往前繼續走。

    走着走着，目光聚焦到岸邊碼放的跟小山一樣的煤袋，不由得一陣頭痛---------海軍真是個燒錢的主！

    要說安徽這地方窮點就窮點吧，資源那還湊合。鞍山鐵礦就不必說了，煤炭什麼的也不缺。但是本地產的煤雜質多，熱值不高，用來做成煤餅工藝市場那是綽綽有餘，但是要是用於艦上鍋爐的話那可不行。優質煤的產量太少了，還要緊着鞍山鋼鐵廠那邊。以前手裏的軍艦少還沒發覺，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燒煤的大戶，胡瑞突然有種抓瞎的感覺。一艘海字艦一次煤水補給就需要近600噸，本地優質煤的那點產量見鬼去！被逼上梁山的胡大帥不得不掏腰包，從德國代理商那裏輾轉買到了一批英國威爾斯無煙煤。想想這價格胡瑞就恨得咬牙切齒！

    「都督，您這是。。。」

    湯薌銘望着面目猙獰的胡瑞，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這是有打算去拿打土豪？」

    三娘帶着一份文件夾，淺笑着問道。

    「泥。。。三娘，你怎麼來了？！」

    胡瑞趕緊把呼之欲出的粗口給吞了下去，望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三娘，驚異道。

    這會不是應該守在電訊室里頂着武昌傳來的消息嗎？

    「燕部長。」

    湯薌銘主動迎上去敬了一禮，隨後很識趣的讓出了空間。按理說作為安徽革命軍海軍部的部長，湯薌銘掛着中將軍銜。安徽革命軍第二輪政變後，隨着部隊的擴編，情報部、後勤部和其他直屬機關也跟着升了級，三娘作為情報部部長正式的晉升了少將。按理說湯薌銘在軍銜上要比三娘高一級，但是架不住，誰讓人家是准都督夫人呢。枕邊風什麼的，看看上商朝的比乾的下場就知道了。因此包括湯薌銘在內的全體將領，自然而然的給燕女俠定義為「見官大一級」，除了自家的胡大帥以外。

    「來感謝昨晚某人的宵夜和關心啊，順帶幫着你打土豪去！」

    似乎是武昌那邊傳來了肯定的消息，三娘的心情格外的好。學着胡瑞一貫的調子，調笑着回答道。

    「走吧，咱們邊走邊說吧。」

    胡瑞寵溺的笑着，輕輕的敲了下三娘的小腦袋。順手理了理額前的一縷碎發，不着痕跡的環上了纖腰，建議道。

    「你猜得很準，昨晚上你打發大塊頭送夜宵來沒多久，黎元洪求援的電報就到了！你在忙籌建臨時政府的事情，我就先壓着了。」

    三娘嬌嗔似得輕輕拍了一下，隨後也就隨他去了。

    「什麼，求援的電報已經到了？！」

    胡瑞聞言立馬站住了，正色道。

    「嗯，對啊，怎麼了？」

    三娘迷迷糊糊的，有些不解。又不是什麼好事，至於要這噩夢大的反應嗎？

    「哈哈哈哈哈哈，黎元洪！你丫的，趕緊給我報銷！！！！！」

    胡大帥很沒形象的仰天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