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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別院。
每靠近一步,陳清明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他甚至開始設想自己待會可能遭受怎樣的雷霆暴擊,膽戰心驚一番還是覺得早死早超生。
與其這樣躲着讓那位季大少自己查出來,還不如他自己先把事情講清楚。
車子剛在門口停下,就見有門衛過來查看。
等看到是自家少夫人時立即敬禮,神情格外恭敬地說道:「少夫人回來了!」
他的話看着是對葉明錦說的,但手裏還拿着一個對講機。
此話一說,整個宅子裏的人都知道他們家少夫人回來了。
車子放行一路行駛至主樓前,剛停下就見韓雙降過來打開車門,楊姨和林叔已經等在了門口,笑道:「少夫人回來啦!是不是餓了呀?我準備了夜宵。」
在他們中間,季以昭坐在輪椅上正含笑望着葉明錦,並伸出了手。
葉明錦上前,將手放到他的手裏,被便握住。
他仰頭望着她,仔細打量着,問道:「吃飽了麼?」
葉明錦搖搖頭,「沒。」
季以昭輕笑道:「正好,我也沒吃飽,一起吃點。」
「好。」葉明錦任由他牽着手,一同回客廳。
到餐桌前,葉明錦去洗手,季以昭轉頭望着陳清明問:「陳經紀人有話要說?」
陳清明莫名心虛地環顧左右,看到了忙着端菜的保姆楊姨,看着了忙着吩咐傭人的林叔,又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靜靜關注這邊的特助韓雙降,最後一咬牙,堅定了早死早超生的想法道:「我想跟季先生道個歉。」
「嗯?」季以昭問:「道什麼歉?」
不等陳清明回答,他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問道:「關於小錦的?」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可陳清明就是聽出了殺意。
陳清明忽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了,連忙說道:「要麼,您先吃飯,等吃完了我再說。」
「不必。」季以昭說:「先說吧,免得吊着胃口沒食慾。」
陳清明眼睛一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道:「對不起,今晚的見面出現了個插曲,有人對季夫人有非分之想……」
瞬間感覺到氣壓降低,他連忙又說道:「不過被季夫人教訓了。雖然季夫人沒有受傷,我還是覺得讓她受驚了,是我的失職,我跟季董道歉,對不起……」
靜默。
比打他一頓還難受的靜默。
陳清明覺得能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卻沒有聽到季以昭的任何回答。
如同等待審判似的,時間都變得漫長。
終於,他聽到了那道幽冷的聲音問道:「那個癩****?」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陳清明微微一愣,立即回道:「是製片人朱友三。」
又是一陣靜默。
忽然,一道輕盈的腳步聲出現,在這靜默時分顯得格外明顯。
葉明錦看着陳清明問:「陳哥要一起吃嗎?」
季以昭說:「我方才邀請過了,陳經紀人說自己要回去吃。」
迎上葉明錦望過來的視線,陳清明連忙點頭道:「對!我要回去吃!我就是來送季夫人的,現在送好了,我走了,再見再見!」
他笑着望向季以昭,說道:「那季先生,我先回去了。」
季以昭直直盯着他,「雙降去送客。」
韓雙降立即對陳清明做了個請的姿勢,陳清明含笑對着葉明錦和季以昭揮手告別。
直到出了主樓,他才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就聽身後的韓雙降問道:「陳先生剛才說的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陳清明轉頭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忽然想起自己調查過的關於季家大少資料時被提到的這位特助,是季大少的心腹,也是一位不容小覷的人物。
而如今他問出這個問題,想必也是那位季大少想要知道的吧?
既然開口了,陳清明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直接將全部過程從頭到尾講述一番。
聽完,韓雙降將他送上車,臉上神情是一貫的禮貌得體,「陳先生再見。」
目送陳清明的車子離開,他再次撥打了一個電話,「查查今晚夫人和陳清明去飯局上的參與人員,尤其那個姓朱的製片人。」
客廳里。
雖然是夜宵,但也非常豐盛,都是葉明錦喜歡吃的。
季以昭不停給她夾菜,葉明錦也投桃報李似的給他舀了一碗湯。
自家小媳婦兒舀的湯格外香醇,季以昭滿眼寵溺地望過去,仔細認真投餵着。
他特別喜歡看葉明錦吃東西,吃得很自由自在還特別可愛。
她吃東西不是狼吞虎咽,也不是常規的細嚼慢咽,而是一直不停地吃,像只可愛的倉鼠一樣,讓人不知不覺就想不停投餵。
直到葉明錦吃好了,季以昭牽着她的手去花園散步消食,這才狀似隨意地說道:「小錦去參加飯局卻沒好好吃飯,是那裏的飯不好還是人不好?」
葉明錦說:「人。」
季以昭很喜歡她的直接,又問:「誰欺負我家夫人了?老公幫你報仇。」
葉明錦仰頭望着天上圓盤似的明月,又低頭望着月光下的美男,認真說道:「有個豬頭三想動手動腳,我就把他打了。」
聽到陳清明說是一回事,聽自家心愛的女孩兒說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季以昭眼中堆疊起層層冰雪,在這月光籠罩下,多了一層朦朧的光。
再抬頭望向葉明錦時,便只剩下滿眼月光的溫柔,「他有沒有碰到哪兒了?」
葉明錦搖搖頭,「沒有,我碰不到我。」
「對,我家小錦可厲害呢!」季以昭又問:「那他當時想對你做什麼?」
「他想得挺美,」葉明錦說:「想攬我肩膀。」
季以昭微微咬牙,努力保持平靜,「還有嗎?」
葉明錦的小手指在季以昭的手心裏撓了撓,「還想摸我的手。」
季以昭握住她搗亂的手,卻又捨不得動力,只能憋着一口氣問:「還有嗎?」
「哦,」葉明錦說:「他還想讓我陪睡。」
「咔嚓」一聲,季以昭輪椅扶手上的暗格開關打開了,裏面躺着十幾隻飛鏢。
努力克制着情緒合上暗格,季以昭握着葉明錦的手,一點點摩挲。
忽然,他緩緩站起來,而後伸開雙臂,看着葉明錦說:「小錦,讓我抱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