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一安二來到精心準備的上房後,正好看到床上躺着的五個臉色慘白的和尚,最近伸出手一摸,發現鼻息沒了,脈搏停了,屍體都涼了!
「這怎麼回事?」
安一安二完全傻了眼,本來還尋思着等玄米大師回來,好好向他討教討教康王門客方面的事情,沒想到就這麼一個晚上,給玄米大師抬轎子的五個和尚就死了!
這下子大師回來該怎麼交代啊!
萬一他怪罪起來的話,他們安明寺又怎麼能扛得住康王的雷霆怒火?
兩人被嚇得魂不守舍,現如今的臉色跟床上的死屍沒差多少。
正在他們於這上方之內原地徘徊,思考着對策之時,門外忽然跑進來了個伙夫。
他臉色難看,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要和兩人說,可安一安二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管他,正打算擺手,讓他趕緊滾蛋,卻聽着伙夫急切的開口道:
「兩位大掌柜,不好嘞!咱們缸里的米都變成土了!」
「啊?」
這他娘的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也顧不得那麼多,急三火四的進入了廚房內。
等到了這裏,他們才發現已經有不少和尚正蹲在地上乾嘔,在他們嘴裏吐出來的是團黃褐色的東西,有的凝成一團,有的散了一地。
掀開旁邊蓋緊的米桶蓋子,發現裏面哪裏裝的是什麼白花花的大米,根本就是一層又一層的黃土。
「這?」
安一盯着黃土看了許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一拍自己光禿禿的腦門:
「哎呦,壞菜了!」
緊接着,他便拉起自己還在發愣的師弟安二,直接就朝着兩人的秘密小金庫都跑了過去。
當他們倆來到小金庫那裏,雙手一頓勁兒掀開地窖門,兩個和尚便着急的走了進去。
可他們卻馬上發現,整個地窖之內一無所有。
他們可還記得自己在寺廟這裏堆了滿滿當當的銀子,放了閃閃亮亮的金子,還有各地富商上供來的寶貝。
字畫不見了,夜明珠不見了,古董瓶子也不見了。
他們倆這十多年來的積蓄都不見了!
「我,你,玄米!」安一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臉一紅,只覺得心一抽,腦瓜殼子嗡的就冒出層層寒意,隨後眼前陷入黑暗,整個人直挺挺的,一板身子向後一倒,撲通一下就平躺到了地面上,昏了過去。
安二也是着急忙慌的扶自己的胖師兄,他也反應過來了周圍到底發生什麼。
「玄米!老子必殺你!」
安二眼睛也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他們這哪裏是招來的機緣啊!
分明是招來了大禍!
左辰和彩衣在鎮子的驛站當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剪了些銀子,便駕駛着驢車向邊關走去。
路上左辰給彩衣深入淺出的講了些道法,彩衣聽着雲裏霧裏,可卻異常認真,拿着小本子寫寫記記,遇到不會的也問左辰,和她之前那副咋咋呼呼的做派截然不同。
和尚問她為何前後差異如此之大,彩衣便道:
「我又不是傻子,道長願意教的都是大神通!多少銀子都學不來的東西,我本就腦子笨,要是再不認真聽,那也就無緣學這神通了。」
和尚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驢車沒用多久就行駛到了關口,遠遠望去就能看到連成一片的城牆,和敞開的大門。
「嗯?」左辰稍有些疑惑的盯着城門:「我本以為這大門會被封上。」
「俺剛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
和尚從舍利裏面探出腦袋,嘆息道:
「當時俺帶着鄉親們看到邊關大門敞開,還以為青州這邊人好,專門開門接濟徐州的難民,可後來俺才知道,這是守關的士兵為了釣徐州難民過來,然後用箭矢一波射死。」
「那和尚你是怎麼進來的?」彩衣問出了這麼個問題。
既然守關的士兵會拿箭去射難民,和尚當時也是難民,他為什麼沒死?
「俺也不曉得,俺就悶着頭跑,沒一支箭射到俺,等俺回過神來,俺已經進了關,當時便有幾個兵家從城牆上下來,俺還以為他們要拿劍捅俺,卻沒想到他們幾個拍了拍俺的肩,說俺命好福氣大,能頂着箭雨進了關的,他們就不攔,讓俺自己進城裏去謀生,安明寺這條路還是他們指給俺的。」
和尚道,雖說當時是守關的士兵殺了他帶的鄉親,可他此刻語氣里卻也聽不出恨,只有麻木的平靜。
「怪不得當時劉鏢頭說出關容易回關難。這還得頂着箭雨回關,確實挺難的。」
閒談結束,兩人一丹已經到了邊關旁。
環視一圈,周圍有不少守邊士兵,他們並未訓練,而是在邊內設的一張張桌子,桌子上放酒放肉,時常有士兵路過,用手撿一塊肉扔到嘴裏,隨後抓起酒壺喝上一口,倒是頗為自在。
再往深處瞧,能看到幾個伙房,伙房裏湊着堆伙夫,對準灶爐內鼓着腮幫子吹,正在燒火做飯。
他們一到這裏,便吸引了守邊這幫士兵的注意力。這本就來的人少,士兵們平常也沒啥事干,道士和黃花大閨女的組合更是少見,便不免多朝着此處看了看。
見馬車還在繼續往關外走,有個年輕士兵坐不住了,便起身到驢車前。
「道長,前面那地兒可不興去啊!」年輕士兵攔住驢:「前面是徐州,現如今是個死地,裏面人吃不起糧,便不再是人了,要是去了徐州,兩人怕不是都會被燉成米肉!」
「謝謝兵家,我這有些準備,應當還是能順利穿過徐州的。」
左辰客氣道。
他這話一說出來,卻引得旁邊士兵們哈哈大笑。
年輕士兵聽左辰這麼說也不再攔,目送着他駕着驢車遠去。
等到驢車徹底出了關,再也看不到之後,士兵們才笑罵起來:
「還想穿過徐州?半路上就得被剁了腦袋!」
「道士還帶着個小娘皮,倒是玩的挺花。」
完全沒人認為他們倆能活下來,倆人細皮嫩肉的,能有啥本事活命?
守邊的將士又吃吃喝喝,把道士和姑娘拋之腦後,在酒過三巡,神似微醺之時,忽得有一匹快馬從徐州方向行來。
守關的將士一驚,剛想拉弓射線,把這快馬上的人射下,卻不料對方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令牌:
「康王門下,誰敢造次?!」
對方把令牌拿出來之後,這時候關的將士們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他們是壽王手下的士兵,士兵終歸只是士兵,現在壽王和康王私下裏斗的厲害,表面上卻還算和氣,要是真把康王門客殺了,那別人怎麼着不知道,他們恐怕命是要沒。
這麼一晃神的功夫,騎快馬的漢子已經到了邊關內。
他直接從馬鞍上蹬了下來,守關的士兵也立刻靠了上去。
「這位爺,來這是幹什麼的?」
漢子冷眼盯着眼前士兵:
「有人殺了康王門客,咱前來查案!」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