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孔中不斷響起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面不斷戳弄試錯。
貨車開的極不平穩,一會兒衝刺,一會兒大轉彎,磨的厭酒額頭青筋突突的跳。
終於,大約一分鐘之後,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鎖身中傳出,鎖開了!
厭酒腦子一嗡,疲憊剎那間湧上來,她揉了揉太陽穴,好半天才緩過勁。
她除了是木系異能者,也是一名操控者!
原身這個能力是控制物體,既然能控制物體,為何不能控制空氣?
於是她通過控制空氣鑽入孔道,摸索出裏面的結構,然後將鎖打開。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能力驅使起來,要比木系能力難的多。
或許是因為在木系能力方面,有豆豆的幫助。
她將男人手腕上的鎖鏈摘下來,深吸一口氣,又轉戰另一個戰地。
前前後後花了將近十分鐘時間,所有鎖都被厭酒拆除。
男人的身軀往一側倒了下去。
厭酒沒功夫管他,她的腦一片刺痛,看什麼東西都是重影,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該死!」
果然,俗話說世上好人不長命果真是有道理的,她連半個好人都算不上,小命都快折騰沒了。
厭酒湊過去,盯住了躺在地上的人。
她湊的很近,像極了恐怖片中貼臉開大的女鬼。
要是人醒着,說不定會被嚇厥過去。
男人臉色蒼白若紙,眼尾狹長,略微下垂,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打下暗影。
明明剛才睜眼的時候,整個人危險又陰暗,閉着眼睛,看起來卻有點乖。
她的目光一寸寸下移,鎖定在男人的脖頸上,那裏很修長,足夠纖細。
尤其,上面還沾着血。
她伸出手,扼住了對方的咽喉,逐漸用力。
豆豆被嚇一跳。
——你要幹嘛?
厭酒輕笑一聲,笑容變態,「殺人啊,他讓我廢這麼多功夫,我有點不耐煩了。」
——那那那你之前的功夫不都白費啦?
厭酒沉默一會兒,將手鬆開。
豆豆正要鬆口氣,只見對方右手順勢拽住了男人胸前的鐵鏈。
豆豆:
「大出血死亡,跟我可就沒什麼關係了,只怪他命不好。」
她用力將鐵鏈扯出來。
鮮血再次流出,男人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最後一截是最難抽出來的,因為上面帶了尖銳的爪鈎。
厭酒眼睛眨也不眨的抽了出來扔到一旁,雙手將綠色熒光貼了上去。
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男人蒼白的臉,男人薄唇輕輕張合,身軀輕微的顫抖。
厭酒古井無波的看着,等對方傷口的血止住,從行李翻出自己買的紗布,用繃帶給他迅速纏了一圈,將他身上沾血的衣服全脫了,裹上她從家裏帶出來的衣服。
衣服很舊,上面縫縫補補,最重要的是,小了好一圈,成了露臍裝。
「」
意思意思得了。
她對常春藤發出簡單的命令:「將這個包裹帶上,跟我走。」
帶個人帶不動,帶個包總能帶動吧。
常春藤把放着自己花盆的行李卷吧卷吧抱在懷裏。
厭酒看着躺在車廂里一動不動的人,眸色幽幽變幻,最後轉過身把他背起來,又用車廂里亂扔的繩子,將他緊緊纏繞在自己身上。
厭酒這小身板雖然營養不良,但身為能力者,本身的素質就要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背個成年男性,對厭酒來說,並不費力。
只是沒想到,這人的體重比她想像中輕很多,骨頭甚至硌的她有點疼。
沒等她站穩,一道巨大的震鳴聲在耳畔炸開,粗糲的摩擦聲響起,貨車被撞的硬生生拐了個彎,厭酒直接撞在了車廂壁上!
「操。」
這一下疼的她差點歸西。
但她來不及猶豫,迅速穩住身形,揭開篷布,也不管外面的喪屍正瘋狂往這邊暴沖,從一側跳了出去。
在地上狼狽的連滾了幾圈,差點把腿摔折。
也虧這道撞擊延緩了貨車的速度,不然跳車的結果恐怕就和原身一樣見閻王了。
緊接着,常春藤也用藤蔓攀附車廂外壁,將行李像盪鞦韆一樣甩了出來。
它落地後,長長的藤蔓先撐一下地面,再將行李往厭酒這邊拖行
莫名有點心酸和搞笑。
厭酒落地後,第一件事就是讓豆豆把他們倆人用罩子罩起來,開始邊看戲邊往外默默挪動。
剛才的碰撞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貨車周圍又有喪屍遮擋,她這麼挪移,就不是很明顯了。
越野車也知道無法和體積龐大的貨車硬碰硬,所以只是從前頭擦過,貨車大拐彎差點翻車,越野車漂移了一百八十度,引擎蓋凹陷進去,在不遠處穩穩停了下來。
一名隊員連忙拍馬屁:「程哥,車技真不錯!」
「不過程哥,既然都報了仇,咱還是先走吧。」
他的語氣微微顫抖,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活死人在玻璃上留下一個個血手印。
腐爛的面部幾乎貼到了自己眼前。
另一名隊員也慌忙附和,「對對,趕緊走,讓他們留下來餵喪屍!」
雖然他們也心疼白念被人揍成那樣,可是和他們自己的命比起來,還是無關緊要。
「念念,你沒事吧?」
程隱沒理會他們兩個,轉過頭看着駕駛座上垂着頭,一言未發的白念身上。
她左手死死捂着右手胳膊,指尖過分的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隱從白念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程哥,我想要厭酒死!」
輕柔異常的聲音從白念身上傳出來。
程隱三人全愣住了,這還是白念第一次如此直接表達自己的惡意,他們都不太習慣的皺了皺眉。
就好像自己喜歡的是朵純潔小白花,心卻是黑色的。
不過他們很快以為這是厭酒給她的刺激太大,導致她情緒不穩定。
程隱收回視線,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念念,我們得離開了,放心吧,她很快就會死在這裏。」
白念身軀一顫。
這幾個人啊,平日裏嘴上說的好聽,其實一個個心裏只有自己。
死?
今天早上她就沒死,誰能保證她今晚一定會死?
沒有人能靠得住。
她嘴角露出一絲諷意,纖細的脖頸上,右側頸部,青白的血管猶如向上攀爬的蛛絲,她輕聲細語,「可是我們或許走不了呢。」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