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清宜哪裏知道,這些人不全是來看謝韞之的,也有專程來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人人都想知道,究竟是哪路神仙降服了山巔之上那捧遙不可及的白雪。
一看之下,許清宜的外貌並沒有帶給他們特別驚艷的感覺。
但是越看越好看。
用再挑剔的眼光,似乎也挑不出什麼很有說服力的缺點來。
小小的臉,皮膚白皙,兩道秀氣的黛眉彎彎的,嘴唇的顏色像春日枝頭的桃花瓣。
濃淡適中,芳香怡人。
「小兩口終於來了?」靖遠侯夫人坐在堂中,焦急等待着,期間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外甥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真的想像不出來,究竟什麼的女子才能抓住韞之的心?」
「一會兒不就知道了?」靖遠侯也望眼欲穿,但到底比妻子穩重幾分。
「只盼着是個好相處的,以後兩家常來常往。」靖遠侯夫人如此希望道。
「嗯。」靖遠侯也是這麼想。
終於,一對叫人賞心悅目的金童玉女轉了進來,男子自不必說,還是那麼耀如星辰,醉玉頹山。
他出現的剎那,令人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也難怪男女老少都愛看他。
旁邊的膚白女子也不差,顏色雖稱不上絕美那個地步,卻勝在氣質出眾,很是泰然自若。
靖遠侯夫婦看見許清宜的瞬間,內心雙雙升起一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慨。
不錯,就應該是這樣的。
謝韞之轉眼就走進來了,放下珩哥兒,給長輩們欠身行禮,一一喊人。
「舅舅,舅母。」隨後將目光落在靖遠侯夫妻二人身上,先介紹了小兒子:「這是珩哥兒。」
又教了珩哥兒喊人。
之後,謝韞之豪不避諱地牽起許清宜的手:「這是清宜,我的妻子。」
「舅舅,舅母,清宜給各位請安。」許清宜這個初次亮相的新媳婦兒眼睛一彎,福身綻開笑容來。
猶如清風吹動了一汪泉水,叫人瞧着倍覺舒心。
「哎,好,清宜真是個標緻的小娘子,韞之好福氣啊。」靖遠侯夫人笑得停不下來,立刻熱情地握住許清宜的手:「舅母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望眼欲穿吶。」
另一隻手還摸着珩哥兒的頭髮,和藹地問:「哥哥們呢,怎麼沒有一塊來?」
「老大在讀書,老二在習武。」謝韞之答道。
靖遠侯:「哈哈,韞之是個嚴父啊。」
隨後,舅母靖遠侯夫人繼續為許清宜一一引見其他親戚。
話說靖遠侯府的人口是真的多啊,一通互相認識下來,許清宜這個新媳婦眼花繚亂,根本就記不住。
本以為平陽侯府兄弟叔伯住在一起,人口數量已經算是很多了,看了靖遠侯府才知道,叔伯兄弟再加上各自的姨娘和庶子庶女。
那才叫熱鬧。
是的,靖遠侯府有姨娘,哪怕靖遠侯和髮妻之間感情不錯,也沒有委屈自己,年輕鮮嫩的女子,是一直都在持續收房的。
顯然在古代公侯貴族裏,平陽侯府那種不納妾的風氣才是特例。
靖遠侯夫人還說,一些表親也寄住在侯府里,表小姐表少爺什麼的,許清宜光是聽見就暈乎了,也是佩服靖遠侯夫人,能把這麼大的家管理得井井有條。
「外祖父和外祖母呢?」謝韞之問道。
「他們到莊子上去住了,逢年過節才回來。」靖遠侯道,侯府人口多,時常有這樣那樣的事,老人家嫌不清淨。
許清宜就奇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思想很先進啊,古代還有如此會享受的老頭老太太嗎?
不都喜歡兒孫繞膝才對?
她不知道,兒孫多了也是種麻煩,今天那個爭寵,明兒這個告狀,各房各院的子孫們心眼子一個比一個多,都在為自己打算。
庶庶嫡嫡的一屋子,做長輩的偏心哪個都落不着好,倒不如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親親戚戚互相廝見後,又逗了逗小孩,男女就該分開說話了。
「珩哥兒。」這時謝韞之詢問小兒子:「你跟着爹爹,還是」
話不待謝韞之說完,珩哥兒就緊緊抱住了娘的大腿,生怕爹把他抱走。
「好。」謝韞之揚眉,轉身跟着舅舅們和表兄弟們離去。
靖遠侯夫人看着這一幕,覺得好生有趣,對許清宜笑道:「這孩子倒是比較粘着你呢。」
在她看來還是比較意外的。
「他爹嚴厲嘛,而我對孩子沒什麼脾氣,兩相一對比,自然是覺得我更好了。」許清宜笑着說。
「肯定不止是這樣,你太謙虛了。」靖遠侯夫人笑道,身為侯府主母,她覺得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也是可以了。
曾經也抱過庶出的孩子來養,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娘好,珩哥兒最喜歡娘。」珩哥兒幸福地貼着娘,現在天氣不熱了,他可以隨便貼。
聞言大人們一怔,隨後都笑了。
「珩哥兒說說看,你娘怎麼好了?」有人故意逗趣道。
珩哥兒有條有理地道:「娘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還會帶我出來玩。」
今天大哥和二哥都要學習,只有自己出來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綜上種種,珩哥兒覺得自己才是娘最愛的兒子。
大哥和二哥的待遇是很好,但明顯比不上他。
珩哥兒的童言童語,霎時間把大人們都逗樂了,果真是個孩子啊。
「表嫂,你和韞之表哥感情好嗎?他喜歡你嗎?」這時,一道女孩的聲音突兀響起,是靖遠侯夫人的小女兒薛娉,今年才八歲。
「娉兒,不要亂說話。」靖遠侯夫人立刻鎖緊眉頭,訓斥道,隨後滿心疑雲,這似乎不像是自家女兒會問出來的問題?
她心一沉:「娉兒,是誰教你這樣問的?」
薛娉猛地看見娘這麼凶,趕緊縮了縮脖子,而且一雙小手絞來絞去,顯得很心虛。
「表嫂,對不住,娉兒錯了。」
她不說,靖遠侯夫人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頓時對女兒恨鐵不成鋼。
但現在不是教訓女兒的時候,她轉過臉對許清宜賠笑道:「清宜,你表妹太不懂事了,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你不要見怪。」
當槍使?許清宜順着這個詞,恍然大悟。
怕不是有人想打聽她和謝韞之的夫妻感情,而這個人的身份又沒資格出面,便籠絡指使了年紀小不懂事的薛娉。
「娉兒表妹,沒關係的。」許清宜先笑着對薛娉說,隨後看向靖遠侯夫人:「舅母言重了,哪裏需要這麼嚴肅?」
「你不介意就好。」靖遠侯夫人鬆口氣,隨即心思也飄遠了,女兒被人指使問的那些問題,她這個做舅母也想知道啊。
可她哪裏敢問,問了不是討人嫌?
許清宜笑笑:「想必也是關心我們。」
既然對方想知道自己和謝韞之的夫妻感情狀況,那就重點說說吧,氣死一個是一個。
她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我和韞之的感情很好啊,雖是盲婚啞嫁,但他說了,當時醒來一眼就相中了我,沒有絲毫牴觸。」
說到這兒一頓,看起來怪羞澀的:「我自然也是相中了他的。」
滿屋子的女眷們聞言,同時都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那可是謝韞之啊,相不中才怪呢!
「證明你倆有緣,就該做夫妻。」靖遠侯夫人笑眯眯道,越發覺得這個外甥媳婦性子好,不錯。
既聰明大方又不扭捏,很合她這種爽快人的胃口。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