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非我傾城:王爺要休妃最新章節!
執,心想,上官驚鴻總不至於太絕情,將女官們也撤走,這些女官慣見宮中風月,難為亦仍心善,這種時候還維護她,和某人吵架。她一笑,對旁邊怒紅了眼,若非被美人死死按住已經竄出去趕人的四大道:「讓她進來。」
痛打落水狗是沈清苓的拿手好戲。
翹楚鑑於流血事件發生,讓四大和美人出去。
四大急了,迭聲道:「主子,我和美人留在這裏。」
翹楚輕輕一瞥美人,美人一咬牙,擒住四大便往外走。
沈清苓也讓隨行的內侍出去。
內侍不肯,翹楚淡淡道:「沈妃的內隨倒是盡忠盡責。」
沈清苓臉色一變,內侍永隨她出入,這是上官驚鴻下的旨意。
她隨之低低笑出聲,「無妨。」
翹楚想了想,對正要退出的美人道:「將他們領出去。」
「翹妃娘.娘,這是陛下的聖旨,你不能這樣!」為首一名內侍一驚,立刻嚴厲出聲阻止。
翹楚低聲咳嗽,她扶着床.欄坐好,血沫從唇邊緩緩沁出,她也不揩抹,擺手止住回奔的四大,道:「美人,將他們帶出去。你們都退到外殿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我有事和沈妃娘.娘說。」
這一下,沈清苓和眾內侍都是一驚,看她氣色敗壞,分明已是頹敗之像,話語裏卻自有一股威嚴,便像她還是那個備受王寵的嬌貴女子。
眾侍卻絕是不從,美人眉眼一冷,三兩下將幾人放倒,喚了一眾婢女進來,讓她們將人弄出去。
婢女們雖目瞪口呆,還是乖巧的依言辦了。
門緩緩掩上,翹楚看向沈清苓,道:「思微,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只管說。」
沈清苓盯着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眸光一動,緩緩笑道:「海藍,你和秦歌的感情,或許說翹楚和上官驚鴻的感情,翹若藍和飛天的感情,從來沒有你想的牢固。你知道嗎,這些天,他都到了冷宮去找郎霖鈴。昨晚,你那個小孽.種哭個不停,他煩了,出了皇后的住處。阿秀說得對,只要我不放棄……我這些一直在外面等他,他看到了我,後來……到了我那邊。」
她留意着翹楚的神色,見她在聽到末句時眼中極快閃過慟色,低頭猛.烈咳嗽,心裏多日來的憤恨方稍平,嘴邊笑意見綻,「若支撐不住,何苦留我在此,我替你說出你的心思罷!你想從我口中聽聽他的消息,有些事你的婢子怕你傷心,只怕不肯對你說。海藍,這樣不可憐嗎,要從別的女人口中探聽自己男人的訊息?我早說過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我不怕將情況如實告訴你,他雖是因你的小孽.種才進了我的屋門,但我終是拿到了機會,你呢……你便在這裏等死吧……」
「思微,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滿意地看着翹楚撫緊心口,劇.烈地喘着氣,她一笑走過去,方近,臉頰卻教一股厲風掃中,火辣疼痛。她捂住臉,又驚又怒地看着翹楚,她竟打了她?!
翹楚一掌之下,情況比她更糟許多,雙手緊攀床.欄,血水又從嘴角溢出,沈清苓氣不可遏,再不去顧忌其他,舉手便往她臉上打去。
翹楚避不開這一掌,一口鮮血噴出,濺了她一身,沈清苓一驚,但到底怒氣壓過驚懼,心想,只要她不將她弄死——怎麼都行!
她冷冷一笑,一掌又往床.上滿臉血污、眼睛大睜、身子卻已半歪向一側的女人打去。
只是,這掌最終卻沒能落到翹楚臉上。
她的手腕被人緊緊攥着。
她心頭怦跳,驚慄一剎從心底深處漫出,將四肢百骸浸得沁涼,是美人那婢子來了嗎,這般無聲無息。
她方想回頭,來人已揪住她的領子,將她摜摔出去。
背脊狠狠撞上桌沿,她痛叫一聲,驚恐地看着床.畔的男子。
這人一襲白衣如雪,臉上覆着一張鐵面。
翹楚咬牙撐起身子,輕聲笑道:「你終於出現了。」
「你做了不少事吧?」男子微一沉吟,問道。
「嗯,我吩咐女官買通在冷宮服侍的宮女,讓宮女們私.語並教阿秀聽到,皇后養育着寶寶,小孩子哪有不吵鬧的,皇上到那邊過夜,必定會厭煩,暗示那便是她們沈娘.娘的時機,阿秀對清苓素來忠心,必定會告訴她,她每天在皇后殿外等,他既憎惡我,清苓每天的痴心守候,總能有些什麼結果,即便沒有,以清苓的性.子,總會來『探望』我的。」
「你不肯治病,並不是為了和他慪氣。」
「是,自中秋那晚開始,我就對自己說,縱使再多變幻,除非他先放開我,否則,我絕不再放手。」
男子微微一震,隨即亦輕聲而笑,「可惜,他終是先放開了你。他的絕情不假,你的病更不假,你病痛至此,只為將我引出來,如此代價真值得嗎,翹楚。再說,真相到底是什麼,你又真的了解嗎。」
466 何處是歸鴻:大結局(十)
「你今天能出現我就值得。驚驄,你臉上的傷,可以讓我看看嗎。」.
男子明顯一怔,盯着床.上的女人,她眼中神色很是柔和,聲音卻那般鄭重,他失神了半晌,終於低聲笑問,「我的傷,你不會願意看到的,我亦不會讓你看。翹楚,你怪我嗎?」
「怪,但更怕你出事,現下終是放心了,也可以去繼續追我想要的東西。」
將攤開的手掌慢慢合攏,就像抓住了一些東西,翹楚閉眼笑了笑硫。
「你信他?」
「我有過思疑。」
「但最後終是選擇相信?」
「是。」
「為什麼?」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不會傷害我。鷓」
「最重要的朋友?」
「是,誰也不可以代替。」
上官驚驄渾身一震,他盯着她深深的看,眼光忽而銳利嘲刻忽而深邃如思,良久,他負手啞啞笑出聲來。
翹楚卻微微一顫,他的笑聲裏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慟。
她蹙眉看他。他眼裏的光芒開始一點點的變化,最後全部變成愛憐,不復之前半分恨意。
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低聲道:「翹楚,若你不恨他,我又怎能再恨你,其實,我即使再恨你,我也不會傷害你。」
「今日我在這裏出現,似乎證實了你所有的猜測。在你心裏,是我故意布下疑蹤讓他與你反目。可真相……確實不是如此。你以為上官驚鴻夜宿冷宮、這般對你是因為生你的氣,所以將一切做給你看。不是的,若果真如此,他這個氣未免生的太大,事關你的命,不管難產還是傷病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翹楚,我帶你去看看,看看真正的上官驚鴻。」
翹楚一怔,她心情激.盪,又猛。烈咳嗽起來,上官驚驄想起什麼,連忙從懷裏取出一枚藥丸,遞到她唇邊,「雖比不得狐丹、百草丸,但這是夏家的藥,對你的傷病大有好處。」
翹楚沒有猶豫,張嘴吃下了,身.體的痛感果然緩和不少。
最後,他朝她伸出手。
「便當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可好?」
她微一抿唇,將手放到他的大掌上。
他一用力,將她攙起。
經過沈清苓身邊的時候,翹楚不予置理,上官驚驄卻一腳將她踹翻。
沈清苓撫住心口,一口濃稠紅沫吐出,她渾身打顫,卻猶自冷冷笑着,也沒有喊饒,只死死盯着兩人。
翹楚微微一怔,為沈清苓眼裏一閃而過宛似絕望的痛苦。
上官驚驄卻不給她太多思慮的機會,伸手一點,將沈清苓的穴道封住,淡淡道:「茯苓,你以為我會殺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他說着又對她道:「你自是不希望教人看見的,我們不從門口出去。」
可這要如何出去?翹楚正疑惑,他突然握緊她的手,她只覺景物瞬間變換,怔訝之間,卻見他們已置身在一個廢置的宮殿外。
她又驚又喜,「你的術法恢復了?」
上官驚驄不置可否,只低道:「跟我來。」
翹楚越發驚疑——他到底要將她帶到哪裏去?
不遠處,小宮女和內侍調笑的聲音傳來,上官驚驄將她往懷裏一帶,提氣一縱,躍進殿內。
這裏的格局有點像常妃殿,常妃殿給過她死亡的記憶,上官驚灝雖已身死,翹楚仍忍不住格格打顫,上官驚驄摸摸她的發,柔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語氣里的堅定讓她稍稍鎮靜下來。
穿過凋零的庭院,走上台階,前面是一間廂房。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停下了腳步。
他鬆開她,將窗紗輕輕戳破,示意她看。
翹楚心中越發緊張,屏住聲息,緩緩俯到小孔處。
僅一眼,裏面的情景已讓她全身的血液凍結起來。
裏面那個盤腿坐在榻上的男人——
他雖眼睛微閉,安靜吐納氣息,但那如山眉宇,翩翩若矯,是他。
不,不是他。
他一頭青絲早已薄暮成雪。
這人,黑髮躍揚。
那一模一樣的容貌還能是誰?
是他的……哥哥。
上官驚灝還沒死。
他騙了她!
仿佛感覺到窺探,男子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兇狠殘佞,嘴邊抹過喋喋笑意。
翹楚大駭,上官驚驄緊緊摟着她,壓低聲音道,莫怕,他並沒有發現。
不知道是怎樣被上官驚驄帶到莫愁湖的……翹楚怔怔看着碧波粼粼,眼前卻一片昏黑。
她當時只想求個安心,他卻發了脾氣。
然而,哪怕發了脾氣,他還是做了一場戲。
他果真騙了她。
翹楚雙手緊握,猛地看向上官驚驄,低吼道:「假的,你騙我……」
上官驚驄自嘲一笑,「我亦希望都是假的,我亦希望一切可以重來,然而發生了的就是發生了的。我們總以為我們改變天地,但到最後被改變的往往是我們自己。」
「我一直藏在宮裏暗暗守着你,若非今日看你被沈清苓欺.侮,我暫時是絕不會出來的。上官驚鴻……要殺我。我的術法已恢復一部份,我受傷那天,想看看你,便用了玄光術。哪知卻讓我發現,上官驚鴻在你熟睡後,去作了一番佈置,他翌日殺死的人根本不是上官驚灝。」
467 何處是歸鴻:大結局(十一)
「那時對你……沒有辦法放手。想起前生的承諾,我不甘心那樣的結局,寫下那封信,確是要引開上官驚鴻,只有他不在,我才能在宮裏活動,將上官驚灝的所在找出來,好讓你知道,他欺騙了你。他當時在圍場很生氣吧,他必定猜度我會將上官驚灝放了。要囚上官驚灝不易,他用了結界,但有我相助,上官驚灝便能打開結界。將上官驚灝囚着,他們互助修煉,對他來說是利;上官驚灝一旦離開,對他來說則是禍患。」.
翹楚一字一字認真的聽着,至此,圍場裏上官驚鴻的怒氣和殺意一點一點和上官驚驄的話重合,她終是明白他當時的情緒和左兵等人的反映。上官驚驄沒有赴約,緊跟在上官驚鴻之後,左兵和宗璞這兩個聰明的男人都第一時間想到了上官驚驄的目的。冬凝佩蘭她們不知真相,但作為上官驚鴻的親信,寧王他們早便知道並配合出演了殺死上官驚灝那場戲。勿怪當她擔憂上官驚驄時,他會那般怒恨。上官驚驄給他帶來了天大的麻煩,她卻為上官驚驄擔心並疑慮。
她確實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上官驚驄的信不在言和,上官驚鴻心裏也有鬼。
心裏幾近麻木,不痛不悲。
將三界握在手中,對他來說,真有那麼重要?
重要到明知上官驚灝對他們的前途來說意味着兇險,他也要留下?
甚至騙了她。
當然,三界,並不是他放開她的理由。
否則,他不會去演那場戲。
他們曾經幾度死生交纏過,他可以為她生死,卻終是容不得她為上官驚驄而對他責難,他要的是她對他完全的依從和愛,不摻其他一絲人和事藍。
但她做不到。
所以,有了他們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