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說,我把人埋了,就在我會所隔壁的院子裏」。賀飛知道這一關是過不去了,但是這個黑鍋自己絕不能背,而且,如果自己只是承認這一點,頂多是個包庇罪,即便是林平南,也只是個過失致人死亡罪,這些都是可以操作的,賀飛相信林家的實力。
但是如果一旦這件事讓自己背起來,自己必死無疑,劉振東說的沒錯,即便是自己的叔叔,又能如何,法律可以很公正,但是也可以很骯髒,就看這裏面是不是含有交易,一旦交易參雜其中,什麼親情都是蒼白無力的。
「隔壁的院子,隔壁院子大了,在哪個位置?」劉振東聽到賀飛承認了,心裏一喜,命案最重要的證據就是找到被害者的屍體,如果沒有被害者的屍體,即便是有行兇者承認自己殺了人,也不能判定有罪。
「隔壁的院子裏,進屋子的地方新建了一個台階,就在新建的台階底下,用混凝土澆築的」。賀飛因為嘴實在是很痛,所以說話含糊不清,但是劉振東聽得清楚了,立刻出去和丁長生聯繫。
丁長生還在趕回白山的路上,一聽到劉振東的消息,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你繼續問其他的問題,尤其是和柯子華相互勾結都幹了什麼事,還有阿狼在什麼位置」。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劉振東說道。
丁長生趕回白山後,家裏一切如常,自己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但是叮囑秦墨和閆荔不要出去,一定要提高警惕,秦墨見丁長生如此緊張,心裏對他的安全也很擔心,但是丁長生又不能呆在家裏不出去,賀飛的案子偵破在即,單單靠自己和劉振東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這件事要是要爭取唐炳坤的支持。
幾天不見,鍾林楓憔悴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也老了很多,她一早就到了白山,但是丁長生卻不在辦公室,打電話是無法接通,其實是丁長生不再使用那張電話卡了,但是鍾林楓又怕錯過和丁長生見面,於是,就堵在了丁長生的辦公室門口。
「丁書記,耽誤你幾分鐘,我想找你談幾句話」。鍾林楓一見丁長生上了樓,急迫的迎了上去,說道。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丁長生看看梅三弄,詢問他怎麼把人給放進來了,梅三弄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是我自己要來的,你不要責怪他們,我真是有急事」。鍾林楓快要急哭了,說道。
「進來說吧」。丁長生打開辦公室門,讓鍾林楓跟着進來了,鍾林楓一進門就關上了門,生怕別人進來似得,梅三弄也很看得透事,這個女人可能是有真正的大事要和老闆商量,於是他躲得遠遠的,不讓任何人到書記辦公室去。
「丁書記,我找了我們家老林了,他說可以談,讓你去省里和他談,談什麼都可以,你提出條件,他就答應」。鍾林楓說道。
丁長生一愣,這個消息的確是太意外了,他還以為林一道會把這件事擰着干,一擰到底呢,這是什麼態度,丁長生是個陰謀論者,未慮成,先慮敗,林一道轉換如此之快的態度,讓丁長生首先考慮的是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談,怎麼談,殺人償命,這事有的談嗎?」丁長生打起了官腔。
「丁書記,我就這一個兒子,我不能看着他去坐牢啊,所以……」
「但是據我了解,那家也就那麼一個女孩,現在每家都是一個孩子,你要知道,孩子長到這個程度,父母基本都喪失了生育能力了,他們就成了失獨家庭,他們的將來怎麼辦?現在老兩口發了瘋似得找孩子,還不知道孩子死了呢」。丁長生表情陰鬱的說道。
「丁書記,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願意賠償,多少錢都行,實在不行,我可以找人養他們老,給他們養老送終,成立基金會,都可以,我知道,這件事主動權在您手裏,您說個法子,我照辦」。鍾林楓幾乎是要給丁長生跪下了,但是丁長生還是沒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還沒想好怎麼說,前面扯了那麼多,都是在為自己的思考爭取時間,但是他發現,饒是自己腦子好使,可是這不是按照自己的劇本來的,所以現思考劇本還是比較吃力。
遇到重大抉擇的事情,丁長生此時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因為這件事從一開始定的基調就是借着這個機會,把林家搞臭,可是搞臭不等於搞垮,一個不慎,對方真的可能反咬一口,這都是可能的。
既然是林家要談,這事還真是有可以談的餘地,丁長生心想,而他現在又想到,劉振東抓了賀飛,賀飛已經承認了屍體是他處理的,在什麼位置都交代了,接下來就是找到屍體,查抄千里馬俱樂部了。
「丁書記,你到底怎麼考慮的,倒是給個話啊?」鍾林楓急的哭了。
「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晚點去江都,面見林省長,到時候我們再談,好吧,我現在還有工作要做,失陪了」。丁長生說完,也不管鍾林楓什麼表情了,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鍾林楓緊接着追了出來,但是到了樓下時,丁長生早就開車走了。
鍾林楓面無表情的上了車,後排的林一道坐起身,問道:「談的怎麼樣?」
丁長生也許想不到,林一道居然在這個時候到了白山,但是一直都在車上沒下車,丁長生去了市委,可是這一路上一直在想,該怎麼和唐炳坤說這事,該怎麼和林一道談,這都是需要有個人給他好好把握一下的,否則,一旦一步錯,那可能就是步步錯。
將車停在路邊,思考了一下,此時去省里來不及,但是給石愛國打個電話還是可行的,於是到了路邊的電話亭,給石愛國打了個電話,請教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唉,多事之秋啊,現在就看你怎麼想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覺得你這一擊能讓其徹底喪失反抗力嗎?這畢竟不是他個人出的問題」。石愛國聽到丁長生的匯報,考慮了一下,說出來這麼一句話,決定權還是在丁長生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