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仲華離開了,周紅旗拉着肖寒進了病房,她陰沉着臉看着丁長生,仿佛丁長生的臉上有花似得。
「怎麼了這是,就算是我長得帥那麼一點點,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吧」。丁長生嬉皮笑臉的說道。
「別嬉皮笑臉的,我問你,讓嫂子幹這麼危險的事,居然不派個人跟着,你是何居心啊,這也就是我嫂子沒事,要是出了哪怕一點點事,我哥肯定拿槍斃了你」。
「哎哎,我說周紅旗,你到底分不分個好歹啊,我是救人的,而且為了救人還受了傷,你居然這樣對我,哎,我說,嫂子是比我金貴,但是嫂子現在不是沒事嘛,你用得着這樣大呼小叫的嗎?」
「你,你還有理了你?告訴你,要不是看你受傷了,我肯定不會和你善罷甘休的,而且,這件事我爸爸非常生氣,嫂子,你趕緊回省城吧,爸爸說讓你辭職,不讓你幹這一行了,多危險啊,要是出點事,上哪裏買後悔藥去啊?」周紅旗又開始新一輪的對肖寒的教育。
「行了,嫂子,我派人送你回去吧,的確,這件事到此為止,聽說省里派了調查組了,所以你不要在呆在湖州了,到時候我傷好了,我到省城向你請罪賠禮,要不周紅旗不會饒了我的,先這樣,好不好?」丁長生也是氣呼呼的說道。
雖然感覺自己心裏挺對不起肖寒的,但是面對周紅旗的指責,他的火氣還是不小,而且又因為石愛國這個老狐狸一直躲在後面,口惠而不實,所以他也是一肚子火。
周紅旗懶得理他,拉着肖寒就出去了,而且他本來想讓杜山魁送肖寒走的,但是杜山魁回來說,周紅旗已經開車拉着肖寒走了,理都沒理他。
「傷沒事吧?」杜山魁問道,他在部隊裏呆過,所以知道最難好的傷就是槍傷。
「沒事,杜哥,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吧」。丁長生想自己靜一會,但是又不好意思攆杜山魁走,所以給他派了個活,臨走之前,杜山魁把他扶到病床上躺下,蓋上被子。
此時,他是孤家寡人一個。
人前他笑呵呵的應對一切,仿佛沒有辦不成的事,而且只要自己能辦到,可以辦的事,他從不會推諉。他的女人不少,現在想起來,和他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也有好幾個了,但是一到這個時候,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去面對一切,沒有人來和他一起扛。
再堅強的人也希望有個人能夠在他彷徨的時候,能夠溫柔的撫摸一下他的頭,親昵一下他的臉龐,可是這個人始終沒有出現,他有時候感到自己是在為自己奮鬥,但是又有時候他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說到底,他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還沒有一顆強大到無堅不摧,鬼神不懼的心。
想到自己今天差點掛掉的情景,想着光頭那一槍要是在稍微偏一點就可能把他打成篩子的危險時刻,他的心就會縮成一團,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心理,他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只能是自己消化掉,因為自從他得知自己的父母死去那一刻,他要使自己變得堅強,不能讓任何人看笑話。
「哎呦,這是怎麼了,丁大秘書,沉思呢,是憂國憂民啊,還是命犯桃花摘不出來了?」
丁長生正在想着自己的種種過往,這在憂心不已時,突然聽見周紅艷的聲音,於是暗自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又再次回復到平時的狀態。
「累了,睡會,護士長親自來打針啊,這倒是少見啊?」丁長生笑道。
「護士們都忙着呢,你要是覺得我的技術不行,也可以給你找個漂亮的小護士來伺候你,告訴你,那些小護士都知道你是誰,可歡喜了,都爭着來,但是呢,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況實在是不適宜再和那些小護士見面,都攔住了」。周紅艷微笑着說道。
「周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傷了一條胳膊,實在是不適合再干某些壞事啊,是不是?丁大秘書」。
丁長生看着周紅艷曖昧的神色,明白了她說的什麼意思了,「那也不一定啊,有時候換個姿勢就可以了,何必拘泥於一種形式呢,改革開放還要求多角度,多思維,立體全方位發展呢,何況這點事呢,你說是不是,護士長姐姐」。
「呸,不要臉,說你胖還喘上了,小心告訴她,讓她收拾你」。周紅艷說的是鄭小艾,到現在鄭小艾都沒有一個電話,按說周紅艷在這裏,她不該不知道啊,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電話,這說明了什麼,再聯想到蔣文山,心裏不禁一陣急躁,臉上也就不好看了。
「她在幹什麼?」看着自己手上被紮上針,繼而一股鮮紅的血回到輸液管里,冷不丁的周紅艷道。
「她,誰啊?」周紅艷也是一愣,但是繼而又明白過來了。
「還能有誰呢,你沒告訴她我在這裏?」
「噢,說了,她很是擔心你,其他沒有說什麼,你們兩個沒有問題吧,怎麼,她沒有給你打電話?」周紅艷也是感到奇怪。
丁長生看了周紅艷一眼,看得出,她不像是在撒謊,那麼很明顯,鄭小艾的確是知道了他受傷,可是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她真的忙到了這個地步了?
「她現在在哪?」丁長生平靜的問道。
「我沒問,也許,在單位吧,這個點應該還沒有下班呢,你們真沒事?」
「沒事,我也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周姐,你的技術很好,一點都不疼,還很舒服?」
「那是,我的技術是全院的no.1,要不能當上護士長?」周紅艷得意的賣弄道。
「那好,有機會一定體驗一下周姐的好技術,看看是不是真的很舒服?」丁長生促狹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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