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的處分消息發出的時候,他已經到達了兩江市,此時黨榮貴還是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丁長生雖然向仲華推薦了他,可是仲華不想在新的省委書記來之前再處理人事工作,這是一個示好,就看來的是誰了。
「上面的眼瞎了嗎,你為北原做了這麼多的事,他們居然這麼對待你?」黨榮貴非常不滿的說道。
「嘿,我這被擼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能坐下來陪我喝酒,不錯了,來,走一個」。丁長生和黨榮貴面對面的坐着,酒是他帶來的,莫小魚住在隔壁,在考古現場還沒回來。
「這話說的,你做了我多年想做沒做到的事,心裏痛快,你就是被一擼到底,這頓酒我依然要請你喝」。黨榮貴淡淡的說道。
「哦?什麼事?」丁長生問道。
「掘了柯家的祖墳,讓柯北斷子絕孫,現在好了,他們倆都沒好下場,你說我是不是該高興?」黨榮貴淡淡的笑笑,問道。
「氣性這麼大,還惦記這事呢,算了吧,早點找個人結婚生個孩子,再大了孩子都生不出來了」。丁長生說道。
「嗯,這話說的對,這是我的請柬,下個月結婚,你要是還在中北省,就得來喝我的喜酒」。黨榮貴拿出來一張請柬,遞給了丁長生。
「你這話說的,我不在這裏我去哪?」丁長生笑笑,說道。
黨榮貴搖搖頭,說道:「你不可能在這裏再待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去哪,但是你絕不會再在中北省待着了,你的面子也下不來」。
丁長生點點頭,說道:「你說對了,我準備辭職不幹了,沒什麼意思,回去做生意」。
黨榮貴臉色一怔,盯着丁長生,問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丁長生說道。
黨榮貴聞言,低頭思考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兩江這個地方出大官……」
「喝多了吧,黨市長」。丁長生問道。
黨榮貴搖搖頭,說道:「翁長泉,柯北,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兩人正在聊天的時候,有人敲門,丁長生叫了一聲進來,沒想到進來的是郎國慶,黨榮貴來看自己還好說,沒想到郎國慶也會來,這倒是讓丁長生有些意外。
郎國慶的臉色不是很好,丁長生喝的不多,還能看出來,黨榮貴的酒量不行,看到郎國慶來了,就知道自己在這裏多餘了,郎國慶肯來這裏一定是有事,自己在這裏,他一定不會說,於是站起來和郎國慶握握手,說道:「郎書記,你喝着,我先走了」。
郎國慶點點頭,目送着黨榮貴走了之後,坐下來,他不說話,丁長生也沒說,拿了個一次性的杯子,給郎國慶也倒了一杯酒。
「兄弟,我今天過來,是想求你一件事」。郎國慶開口就是這話,把丁長生搞懵了。
「什麼事啊?郎書記,咱們之間也算是老相識了,還用這麼說?說吧,啥事,我能幫忙肯定幫」。丁長生說道。
話一出口,丁長生就想到了林春曉的話,官場上的事,不要輕易的做出承諾,自己剛剛那話,顯得很義氣,但是要是辦不成這事,人家恨你是一定的,給人希望,再讓人失望的人,最讓人討厭了。
「我剛剛接到我兒子電話,齊振強被帶走調查了,我兒子躲在廁所里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你看能不能問問,我兒子問題不大吧?」郎國慶問道。
一說到郎君之,丁長生的頭就大了。
「是他讓你找我的?」丁長生問道。
郎國慶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聽說你和紀委王書記認識,而且你和省長的關係,咱們省沒有不知道的,齊振強犯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兒子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
丁長生說道:「齊振強的事我說不上話,那是上面來的調查組在調查,郎君之作為秘書肯定是跑不了的,齊振強要是有問題,郎君之也一定是有問題的,你想好了,你和齊振強之間有什麼關係沒,要是有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了」。
一顆花生米在嘴裏嚼了好一會,郎國慶好像是很篤定的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和齊振強雖然是有些關係,但是絕對扯不到經濟利益上,經濟利益沒關係,其他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丁長生心想,經濟利益的關係是底線,但是其他的關係也少不了,拉幫結派,搞山頭,這都是紀委所不容的,所以,如果齊振強出了問題,郎國慶也一樣保不住,那作為秘書的郎君之,怎麼可能倖免?
想想林春曉的話,丁長生說道:「我可以幫你問問你郎君之的事,但是其他人,我真的幫不上忙,我的處分也下來了,你看到了吧,我認識人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擼到底?」
「嗯嗯,這我知道,對你的處分確實是太嚴厲了,但是我真的是沒人可找了,今天找了不少關係,都是問不到消息」。郎國慶說道。
郎國慶在這裏並沒有待多久就走了,隔壁的莫小魚也回來了,一身的寒氣進了丁長生的房間,也不管是誰的杯子了,端起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這鬼天氣,真是太冷了,凍死我了」。莫小魚哆嗦着說道。
「馬思影呢?回北京了?」丁長生問道。
「嗯,我是作為考古顧問留下來的,已經考古結束了,剩下的是如何保護起來作為一個旅遊景點,這是地方政府的事,剛剛那個郎書記我見過,人還不錯,丁先生能量很大啊,被人擼到了科級,廳級幹部還來看你呢」。莫小魚打趣道。
丁長生一愣,說道:「真他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沒看頭條新聞嗎,我沒事在考古現場就刷新聞看,偶然看到了你的新聞,差不多得了,能上個頭條也算是這輩子沒白活,怎麼樣,有什麼打算嗎?」莫小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