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項璵的(身shen)軀剛剛從姬澄澈的背上彈起,纖腰驀地一緊又重重落回,轉瞬就被姬澄澈釋放出的一道縛咒牢牢纏在他的背上。
姬澄澈顯然是早有防備,低喝道:「笨蛋,要是你和虞姨都死了,誰來為我作證?」
「為你作證?」項璵的眼睛忽閃忽閃,猛地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們會利用我們故意陷害你,要你背黑鍋?!」
姬澄澈剛動動嘴唇,「噗」的大口(熱re)血狂噴出來,(身shen)形一沉栽落在地。
「他掉下來了,小魔崽子要完蛋了,快追上去!」後面的刺客見狀大聲歡呼。
「澄澈哥哥!」項璵翻(身shen)而起,抱住姬澄澈呼喊道。
姬澄澈雙目緊閉,面色慘澹若金毫無反應。
項璵的心頭一涼,扭頭望向不斷迫近的追兵,拔出隨(身shen)的仙劍脆生生喝道:「你們到底是誰的手下,就不怕我父皇將你們全部斬首嗎?
當先一名刺客面露獰笑,不由分說舉刀劈斬項璵。
看到刺客猙獰可怕的面孔,項璵(情qing)不自(禁jin)地一陣慌張,什麼招式(身shen)法統統記不起來,胡亂一劍揮出,至於能不能傷敵也管不了了。
「唿——」她的眼前驀然出現了一條條火龍,從(身shen)邊呼嘯掠過席捲草場。
「哎呀!」那正要行兇的刺客哪還顧得上砍殺項璵,忙不迭揮刀自保。
一團光瀾爆開硝煙騰騰,他的(身shen)軀焦黑冒着青煙往後仰倒。
更多的火龍繼續高歌猛進,燒得那群刺客手忙腳亂。
「澄澈哥哥!」項璵喜出望外回頭觀瞧,就見姬澄澈晃晃悠悠站起(身shen)來,以刀駐地怒視眾刺客。
眾刺客雖然都是亡命兇徒,但面前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被烤成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屍,也都(禁jin)不住被姬澄澈的手段所震懾,下意識地往後退步。
姬澄澈哼了聲,俯(身shen)抱起人事不省的虞妃兒,朝項璵招呼道:「我們走!」
「哦!」項璵如夢初醒,趕忙追上姬澄澈。
眾刺客鼓譟大叫急忙拔腿追趕上去。
「上來!」姬澄澈一聲低喝,等項璵躍到背上(身shen)形驟然加速,不一會兒便衝到了草場的盡頭。
前方密林寂寂,雄偉的燒金山猶如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聳入雲霄,蒼松翠柏遍佈山野,溪流潺潺怪石橫生。
姬澄澈體內寶貴的真元在毫不吝惜地燃燒,他強行鎮壓下體內的傷勢,全速拋離(身shen)後的追兵,一頭扎入崇山峻岭中。
他知道自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至少在方才的那記交手中,金箭殺手亦受到重創,短時間內無力再施展巫咒發動突襲。
可惜只有天曉得此人需要多少時間恢復,然後又會重新加入追殺。
姬澄澈已無暇顧及這些,他首先要擺脫那群猶如跗骨之蛆的刺客。
他像風一樣穿梭在山林中,根本不管林中的道路,只是不斷地變向,令追兵無從琢磨自己的行蹤。
儘管那群刺客在後頭奮力追趕,甚至最後的兩名巫師還不惜動用秘法進行跟蹤,可還是受山林地形的困擾,逐漸被姬澄澈拉開了距離。
「往兩翼散開,擴大搜索範圍!」
一名刺客沉聲下令,十餘名同伴離開呈扇形散開,彼此間保持十餘丈的可視距離,一路搜索前進。
如此追出約莫五六里路,猛聽得最左側的那名刺客發出慘叫聲,一顆頭顱沖天直飛,斷開的脖頸鮮血如泉噴涌。
眾刺客駭然衝上前來,就看到姬澄澈的(身shen)影一閃,又消逝在密林深處。
「追!」眾刺客見同伴接二連三地被殺,無不紅了眼,如狼似虎緊追不捨。
可惜等他們再追出了一段後,卻頹然發現已徹底失去了姬澄澈的蹤跡。
但姬澄澈仍然不敢停下,他難以確定自己是否已甩脫了那名金箭殺手的追蹤。
儘管他感應不到那人一絲一毫的氣機,可始終如鯁在喉不敢有半分鬆懈。
然而體內的傷勢已經不容許他繼續狂飆猛進,突然間一陣氣血翻湧骨骼噼啪作響,姬澄澈的眼前一下子變黑,直(挺ting)(挺ting)地往前栽倒。
「澄澈哥哥!」
項璵有了前車之鑑,(嬌jiao)軀一彈飄飛而起,搶在姬澄澈和虞妃兒倒地前抱住了兩人。
姬澄澈沒有回答,從緊閉的嘴唇中時不時嗆出一口口淤血。
再看自己的娘親,也是面孔蒼白氣息奄奄命懸一線。
「娘親!」項璵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左顧右盼張望四周黑黢黢的密林,除了呼呼風聲和偶爾響起的鳥獸鳴叫外一片死寂,心裏不由一陣忐忑。
但她終究是楚皇霸聖之女,自幼又受虞妃兒言傳(身shen)教,面對眼前的劇變很快就鎮定下來。
望着雙雙昏迷不醒的姬澄澈和虞妃兒,項璵明白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她定了定神,選好前行的路徑,先將姬澄澈背到(身shen)上,再橫抱起虞妃兒,吃力地在密林中跋涉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項璵渾(身shen)虛脫香汗淋漓,隱隱約約瞧見不遠處有一座被藤蔓遮掩的小土洞,頓時心中大喜也不曉得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三步並作兩步走一口氣衝進了洞口。
由於光線被濃密的藤蔓阻擋,洞內十分(陰yin)暗,好在還算乾淨,也沒有被野獸佔據。
項璵呼呼喘息,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向洞外打量,確信附近沒有刺客追來不由吁了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藤蔓將洞口完全遮掩住,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皇宮裏和那些太監、宮女在玩捉迷藏的遊戲,既緊張又刺激。
洞口很快被重新遮住,外面的藤蔓生得重重疊疊密集得連光線也無法透入,項璵感覺心裏踏實了不少,從袖袂里取出一顆夜明珠,輕輕屈指一彈。夜明珠升到空中靜靜懸浮,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顆夜明珠是大哥在她十歲生(日ri)時送的禮物,項璵最喜歡冬(日ri)時躲在暖融融的被窩裏,拿着夜明珠偷偷看書,沒想到今(日ri)竟派上了大用場。
她借着夜明珠的柔光,左看看姬澄澈右瞅瞅虞妃兒,手裏握着一小瓶金汁藥漿,猶豫着到底先餵哪一個。
她的視線不覺落在了虞妃兒憔悴的臉上,忍不住淚水滴答滴答落了下來,心道:「娘親要是知道我將澄澈哥哥丟在一邊先來救她,肯定不會歡喜。」
她咬咬貝齒跪坐下來,輕輕地扯開姬澄澈左肩上的破損衣裳。
夜明珠的光華映照在姬澄澈的臉膛上,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眉頭卻因傷痛而不自(禁jin)地蹙起。即使在昏迷中,他的面容依舊剛毅俊朗,紫色的長髮散落下來,遮住了半邊面頰。
項璵盯着姬澄澈(挺ting)直的鼻樑打量半晌,感覺自己的小心臟竟帶着幾分喜歡突突地跳着,「原來澄澈哥哥長得這麼好看!」
她移開目光看向姬澄澈的傷口,「咦?」項璵立刻驚奇地發現,那支金色的光箭已經消融不見,姬澄澈的左肩雖然血(肉rou)模糊,卻早已結痂不再流血,傷口邊緣還似乎長出了一顆顆淡金色的奇異小(肉rou)芽。
他的呼吸異常緩慢,口鼻中徐徐噴出淡淡的渾濁血氣,好似進入了一種神秘的龜息狀態,偏偏心臟「咚、咚」跳動得格外有力。
項璵打開小瓷瓶,一縷撲鼻的清香直沁心脾,卻也令她的小鼻子痒痒的難受,不由自主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啊——」她猛然想到外面隨時可能有刺客經過,急忙使勁兒捂住口鼻,小臉漲得通紅差點兒憋過氣去。
好不容易鼻子的警報解除,項璵拿着盛滿金汁藥漿的小瓷瓶又犯起了難,不知道究竟該用多少的量。
「澄澈哥哥的傷那麼重,多用一點兒該可以早些好吧。」
項璵想了想道:「不如將這藥漿一分為二,他和娘親一人一半。」
想到這裏,她毫不吝惜地將半瓶金汁藥漿倒在姬澄澈的傷口上。
「嗤嗤——」金色的汁液滴落在姬澄澈的傷口上,登時冒起一蓬濃烈的霧氣。
「唔——」姬澄澈的(身shen)軀猛然一陣痙攣,從地上彈(身shen)坐起,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恨不得把這整條左臂都卸了。
「澄澈哥哥!」項璵大吃一驚,小手下意識地抖了抖,不免又往姬澄澈的傷口上多撒了幾滴。
姬澄澈兩眼爆睜疼得死去活來,(身shen)軀直(挺ting)(挺ting)地倒下,一口口猛抽冷氣,全(身shen)的肌(肉rou)劇烈抽搐冒出騰騰水霧。
「澄澈哥哥,你、你別嚇我……」瞧見姬澄澈怕人的樣子,項璵手忙腳亂摁住他的(身shen)體,「別動,別動,會加重傷勢的!」
過了老半天,姬澄澈總算漸漸地安靜下來不再掙扎。
項璵筋疲力盡渾(身shen)酸痛,瞅着姬澄澈泛起淡金色光澤的傷處,訝異道:「莫非是藥量不夠?」
她晃了晃小瓷瓶,裏頭「叮叮咚咚」的金汁藥漿晃來晃去,差不多還剩小半瓶。
「救人救到底,乾脆再滴幾滴試試!」
項璵生(性xing)豪爽大方,倒不是心疼這瓶珍貴無比的金汁藥漿,而是擔心稍後救母后時藥量會不夠。
但她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拿定了主意,再次打開瓶口對準了姬澄澈的傷處。
忽然,她驚喜地看到姬澄澈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眼珠慢慢地轉動過來望向自己。
「澄澈哥哥,你醒了!」項璵歡喜無限,差點就從地上跳起來縱聲歡呼,「別動呵,我再給你上點兒藥——」
孰知姬澄澈雙目發紅(熱re)淚盈眶道:「魚妹妹,你這是救命還是要命?」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復中,請稍後再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