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流風禪聞言得意狂喜,縱聲大笑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只要你自我了斷,我們必不會難為流風璇母女!」
放眼東海三百六十萬頃,雖強者無數英豪輩出,但唯一能令他心存忌憚敬畏的不過羽聖流風瀾一人而已。樂文小說|
流風瀾一死,即使流風璇母女仍想負隅頑抗也是獨木難支,餘子更不足畏。
流風嵐心如刀絞咬碎貝齒,右手緊緊握住天翼聖杖,恨不得將流風禪轟成碎片!
一邊是(性xing)命垂危的母親,一邊是捨生取義的外公,卻教她如何是好?
恍惚之際,忽聽夜空之上傳來一陣激昂宏大的龍吟之聲,排山倒海宛若金戈鏗鳴,剎那間響徹了碧海長天。
「姬澄澈?!」流風嵐(嬌jiao)軀一震,(情qing)不自(禁jin)地抬頭眺望。
只見殷紅色燃燒的夜空中,一道金燦燦的龍影衝散滾滾硝煙往天廬飛來。龍(身shen)上一對少年男女丰神俊朗美若天仙,珠聯璧合勝似金童玉女,頓時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正是姬澄澈和唐雪落!
「這小子是誰?」流風蓋世並不認得姬澄澈,問(身shen)邊人道。
他的眼裏不可抑制地掠過一抹嫉恨之色,死死盯着被姬澄澈環抱在(身shen)前的唐雪落。
姬澄澈卻壓根沒有注意到流風蓋世,他的目光就像兩支無堅不摧的利箭(射she)落到殤馗的臉上,振聲喝道:「你來得正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一霎交擊,碰撞出無數朵(肉rou)眼無法看到的爆烈火花。
「姬澄澈,你想幹什麼?」
殤馗凜然一驚,覺察到姬澄澈眼神中龐大的精神力量與旺盛的鬥志,想不到他短短几天的工夫非但從鬼門關里轉了回來,而且修為更上層樓直指天元震旦境!
姬澄澈並未回答,座下萬年玄霜聖龍陡地向下俯衝,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刺向天廬。
「鏗!」胎元神刀躍出刀匣,凜冽的寒芒似一束閃電刺得眾人眼睛生疼。
他(身shen)刀合一縱(身shen)從玄霜背上跳落,御風鼓嘯刀鋒指向殤馗,尚在百丈開外無形的刀氣殺意便有若實質鋪面而來!
「這小子是來故意攪局的!」
殤馗眉頭微微一凝,要知道他可以用流風璇的(性xing)命來要挾流風瀾,卻不能對姬澄澈起絲毫作用。假如亂局一起,恐怕又要橫生變數。
流風禪在一旁也醒悟到這點,當即喝令道:「攔住他,格殺勿論!」
「咻咻咻——」一蓬箭雨灑出,鋪天蓋地(射she)姬澄澈。
羽族武士素以箭術稱著,流風禪(身shen)旁的侍衛又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數十支羽箭齊發聲勢駭人,流光溢彩肆虐穿空仿佛要將天幕也(射she)出一個大窟窿來。
姬澄澈夷然不懼,他的眼睛看也不看迎面而來的羽箭,只須臾不離地鎖定殤馗,手中胎元神刀亦保持着原有態勢高歌猛進,沒有任何躲閃招架的意思。
眼看鋒銳的箭頭就要(射she)在姬澄澈的(身shen)上,猛聽他口中誦出一串巫咒,體內頓時煥放出一團絢爛的光芒,與虛空中的元氣水(乳ru)交融產生共鳴,凝鑄成一道道騰夭閃爍的劍華,朝着四面八方爆散而開。
「怒劍狂花咒!」
兩團璀璨的光華迎頭怒撞,姬澄澈的(身shen)影瞬時被激((盪dang)dang)的光潮吞噬。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shen)形便豁然衝出光霧,勢如破竹衝到二十丈內,以羽族武士的精湛箭術,竟也來不及再(射she)出第二輪箭雨!
他的(身shen)上燃燒着五顏六色的光焰,磅礴的刀氣鼓涌咆哮,催動着剛猛無鑄的氣勢碾壓下來,令所有人的呼吸為之頓止。
在殤馗的(身shen)邊,眾多的羽族武士駭然變色。儘管心知肚明,姬澄澈這一刀的目標勢必是殤馗,可每個人的心底里都(禁jin)不住湧起莫名的懼意,感覺自己就像一顆脆弱不堪的核桃,在掄圓的巨錘之下無從躲逃。
「姬澄澈!」殤馗面色森然,寒聲喝道:「你真當我不敢殺了流風璇?!」
姬澄澈不為所動,胎元神刀的氣勢如滾雪球般不斷攀升,如山如海籠罩四野,口中喊道:「雪落!」
唐雪落心有靈犀,一道早已準備好的「天佑咒」素手輕抬施放出來,頓令姬澄澈刀勢暴漲如虎添翼。
殤馗眉宇一揚,冷笑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我心狠手辣!」將流風璇的(身shen)體像(肉rou)盾一樣迎上胎元神刀。
目睹此(情qing)此景,流風嵐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將出來!
假如姬澄澈投鼠忌器立刻收刀,殤馗勝券在握又可為所(欲yu)為,((逼))迫流風瀾自盡;若是這一刀不收,姬澄澈豈不成了手刃天廬女王的第一元兇?
她感覺自己幾(欲yu)窒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姬澄澈手中斬落的胎元神刀,腦海一片空白,貝齒將櫻唇咬得出血也絲毫不覺得痛。
刀鋒鏗鳴一往無前,姬澄澈平靜從容的神(情qing)中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畏縮。
——莫非自己賭錯了?
「小子,夠狠!」殤馗心頭一沉,已然騎虎難下。
只要將流風璇的(性xing)命捏在手心裏,他便擁有制衡東海掣肘流風瀾的最大一張王牌。可這張王牌必須活着才有用,要是死了眼下的局面就會頃刻逆轉。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改弦易轍,除非願意冒險將自己直接暴露在胎元神刀之下,結果如何殊不可料。
就在他心生遲疑的一霎,姬澄澈的雙眸之中遽然爆綻開兩團妖異的金色光芒,就像冰冷徹骨的針尖般直刺入殤馗的眼裏。
殤馗措手不及,那金色的光芒蘊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意志,說不出寂滅荒蕪,好似要將他的(身shen)心俱都熔煉成為絕滅灰燼。
「咔啦啦、咔啦啦……」他的小乾坤里像有成百上千團金色的滾雷炸開,釋放出森冷(陰yin)寒的氣息,彷如是來自地獄盡頭的無常雷火,攪得魂魄動((盪dang)dang)痛徹肺腑,更將自己的神智轟得四分五裂沉入到無盡黑暗裏。
「黃泉鬼目!」
殤馗知道自己上當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在不知不覺中被姬澄澈成功地吸引到了胎元神刀上,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會奇峰突起,突然施展出巫教蓋世秘技。
要知道黃泉鬼目不僅威力巨大而且極為(陰yin)狠,一旦教施術者的眼神刺中,輕則神智崩潰淪為白痴,重則三魂七魄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也正因為這樣,黃泉鬼目的秘籍素來只有巫教的教主才能掌握,以至於當年唐虞率(性xing)遠走北荒,差點兒便令此項絕學失傳。
好在姬澄澈的修為到底略遜一籌,這才給了他一線僥倖之機。
「噗——」殤馗想也不想,運功猛噴出一口藍色魔血,極力凝聚心神穩住小乾坤,向侵入體內的那股可怕意志狠狠反擊回去!
「哼!」兩股無形的精神力量狹路相逢,姬澄澈的元識劇烈震((盪dang)dang),眼眸中爆濺出無數朵妖異的黑色光花,順着眼角緩緩淌下兩縷血線。
他強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感覺,驀地翻轉右腕,胎元神刀變劈為拍,抽擊在流風璇的腰上。
「砰!」澎湃的刀勁透過流風璇的(身shen)體直迫進殤馗臂膀,就像掄圓的大鐵錘重重砸在他的胳膊上。
殤馗不由自主鬆開五指,流風璇登時脫手飛出。
「不好!」流風禪臉色大變,急忙長(身shen)探臂(欲yu)要抓回流風璇。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奈何從姬澄澈虛張聲勢揮刀斬擊到聲東擊西突施黃泉鬼目,再到瞞天過海從殤馗手中奪下流風璇,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一波三折,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待醒悟過來業已塵埃落定。
「咔啦啦!」唐雪落在空中催動逆天命盤,後發先至打下一道赤紅色的「火棘咒」。
流風禪見熊熊火棘只流猶如赤河千里疊浪萬重,衍生種種奇妙變化似剛實柔,似暴實靈磅礴而至,當下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只得收爪變招拂出大袖先求自保。
「轟!」袖風跌宕猶若驚濤拍岸,激得赤流飛散開滿一天的火樹銀花。
唐雪落櫻唇輕吟,(嬌jiao)軀籠罩在一團聖潔的柔光之中,駕馭玄霜穿越罡風狂瀾仿似仙子下凡,抬起素手攬住了流風璇。
流風蓋世見狀大急,呼喝道:「臭丫頭,放下流風璇!」(挺ting)(身shen)而出一劍刺向唐雪落。
玄霜猛然回首,張口噴出一團龍息。流風蓋世頓感冷風鋪面全(身shen)冰寒徹骨,(身shen)形不由得一滯。
就在此時弓弦響動,「叮」的一聲流風嵐張手(射she)出一支冷翡翠。
流風蓋世猝不及防當(胸xiong)中箭,大叫一聲翻(身shen)栽落。
「蓋世——」流風禪目睹(愛ai)子慘死箭下,(禁jin)不住睚眥(欲yu)裂失聲痛吼。
他處心積慮不惜背負千古罵名,與殤馗狼狽為(奸jian)謀奪東海王座,歸根結底也還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如今流風蓋世命喪黃泉,就算大功告成登基為王,百年之後這東海基業卻又教自己傳給誰去,難不成又是在為他人做嫁裳?
流風禪(胸xiong)中悲痛萬分,顧不得追殺唐雪落,反手拔劍狀若瘋魔沖向流風嵐,怒喝道:「((賤jian)jian)人,還蓋世的命來!」
話音未落,一隻遮天蔽(日ri)的巨靈大手翻滾亂雲激濺流風,從天空之上如山壓落,直拍向流風禪的頭頂。
「斗破蒼穹掌!」
流風禪只覺得自己的(身shen)軀像是在電光石火之間被卷裹進了驚濤駭浪里,(身shen)不由己地擺動搖晃,手中仙劍嗡嗡顫鳴就似脫韁的野馬招式幾不成形,那沛然莫御的掌力碾壓而落,震得氣血翻湧骨骼爆鳴,險些讓他一口氣接不上來!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復中,請稍後再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