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壓得人心裏很不舒服,班哥城的小樓,雨檐下的陽台,冰稚邪正在看書,看貝爾山城買來的書。昨夜一戰後這難得的平靜,他想僅快多了解一些關於戰爭方面的知識。
小樓外,兵器叮噹的響聲不絕,不時有魔獸的叫聲,戰馬拍打嘴皮的聲音傳來。
「餵。」房間的門沒關,多姿走到了陽台前道:「蒂瑪叫你過去,有事商議。」
「他為什麼不到我這裏來商議?論軍職好像是我比較高吧。還有,你好像是我的部下,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傳聲筒了?」冰稚邪回過頭道。
「他昨夜追擊敵人結果被打敗了,身上有傷。」多姿笑了笑,對蒂瑪不聽勸,被打敗的事有點高興。
冰稚邪:「我來前線這幾天,你們這些當軍官的可沒給我什麼好臉色看,雖然我不太愛生氣,但心裏總有些不舒服。」
多姿走到冰稚邪對面,靠着陽台:「你年紀不大,又是個外人,卻突然以這麼高的軍職到前線來,他們當然會不高興。何況你是國王派來的,現在國內的情況,所有軍官都會認為是國王不信任他們,他們會給你好臉色看嗎?」
「那你是不打算過去咯?」
冰稚邪打量着眼前的多姿,搖搖頭:「我可是個成年人,你這麼站在我面前讓我很不自在。」
「哦!」
多姿穿着一身輕裝的鎧甲。為了方便動作靈活。鎧甲的關節部位都很輕便,再加上鎧甲下她似乎沒穿什麼衣物,空隙處皮膚都裸露出來了。
「你要是成年人,就不會不自在了。」多姿笑了:「你這個年齡正是青春揚溢的時候啊。」
「……」冰稚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看向外面的天氣,問道:「我最近看伏爾坎這一地區地理氣候,發現有些奇怪。伏爾坎屬於內陸地區,這裏也不是屬於熱帶雨林地帶,怎麼春秋兩個季節會有這麼長時期的大雨?一下就下一個月。」
「這很奇怪嗎?」
冰稚邪道:「我只是覺得這裏不像是有長雨季的氣候。而且就眼前看到的,周圍都是荒土。地圖上除了伏爾坎山脈有森林以外,其它地方植物都很稀少,照理說這裏這麼長的雨季,雨水充沛。應該很適合植物生長啊。」
多姿說道:「這裏的土地不適合長植物,所以地圖上才被這一帶劃為伏爾坎地區。」
「哦。」
「而且除了春夏、夏秋兩季相交,其它時候這裏幾乎不下雨。至於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天氣,大自然的奧秘總是讓人難以理解。」多姿道:「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話已經帶到了。」
「嗯,我稍後會去見見他,看他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大慕河北岸的裘達營地,小睡了幾個小時的維恩等人帶着滿臉疲倦起來了,不過一想到比莫耶成了所有僱傭兵的頭,就興奮起來。
「我說維恩。你這麼高興幹什麼?又不是你當老大。」
「我為什麼不能高興?好歹我跟比莫耶是一個傭兵團的,他出名了,我也跟着沾沾光。」維恩嘿嘿笑道:「夥計,你就嫉妒吧,以後就得聽我們指揮了。」
「去你的,聽你指揮,別把我命賠了。」同營房的傭兵揮揮手離開了。
洛洗漱完畢對維恩道:「走吧,去找比莫耶去,這個時候他應該起來了。」
維恩笑道:「說不定他一晚上都興奮得睡不着。」
找上伊琳娜,三人一起來到了營地中心的軍官住所。比莫耶雖沒有正式的軍職,但必竟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加上他時常要和軍官們開會,所以住的地方也早就換了。
一來到軍官住所,就看到了厄休拉。
「你們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
厄休拉:「我知道你們會來這裏找他。就在這等你們。」
「他人呢?」維恩問。
厄休拉道:「被叫去開會了,聽說有任務。」
「什麼任務?」
「我怎麼會知道。」厄休拉道:「等他來了問他唄。」
維恩說:「那不如我們現在去玩一會吧?」
「你們今天沒任務?」厄休拉問。
維恩道:「昨天晚上才執勤。今天休息。走吧,玩牌去。」
「又玩牌啊?我不玩。」伊琳娜不樂意。
「不管玩什麼,先叫上塞爾特吧,這傢伙這幾天有點悶悶不樂……」
一個多小時後,比莫耶回到傭兵營房,找到了維恩他們。
「比莫耶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無聊的紙牌遊戲給悶死了。」伊琳娜扔下手中的紙牌:「不玩了不玩了。」
「e,把這局玩完嘛。」
伊琳娜白了維恩一眼:「玩你個頭啊,我就不知道紙牌遊戲有什麼好玩的。哎比莫耶,厄休拉說你有任務,什麼任務啊?」
「是有任務。」比莫耶找了個位子坐下,身邊的溫蒂妮也飛到了伊琳娜身邊:「什麼任務我現在不能說,一會維恩、洛你們通知塞恩幾個隊長,告訴他們午餐之後半小時在營地集合。」
「又要打了?」厄休拉問。
比莫耶點了一下頭:「塞爾特、厄休拉,你們兩個也要跟我們一起出發。」
「跟你們一起?為什麼?」
比莫耶不說。
厄休拉臉一垮:「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把我們叫來當你的手下吧,我才不要呢。」
比莫耶道:「這事我跟裘達將軍說了,他答應了,你要不去就是違抗軍令。」
「你少來這套。我跟塞爾特去可以。但跟你說你。我們可不當你的手下使喚。」
比莫耶看向悶聲不語的塞爾特,問:「他怎麼了?」
「他看上了一個女中士,可那個女中士對他沒意思,所以就這樣。」
……
班哥城,蒂瑪休養的房間裏,冰稚邪帶着並不是很誠肯的態度,問候了他的傷情。
蒂瑪是個牛頭人,鼓脹的大眼球中蘊生着奇異的流光,他用濃重的鼻息聲輕蔑的哼了一聲:「我這些傷皮毛而已,不會影響我行動。你既然對我的傷勢不感興趣,就不要問那麼多了,我叫你來也不是來談論這些的。」
這樣說話實在已經沒禮貌極了,怎麼說冰稚邪也是長官。軍銜比他略高一級,這種說話的語氣已把他的態度表明得很清楚了。
冰稚邪想生氣,但想想還是算了,問道:「那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呢。」
「明天我們繼續向前進攻,發兵奪取奧馬,與西邊的庫查將軍形成鉗形之勢,夾擊敵在大慕河源頭的主力軍了,一舉控制這一地區……」蒂瑪款款說着詳細的作戰內容,仿佛已經有了打算。
冰稚邪聽到一半打斷他的話道:「聽你的話,你已經做出來決定。」
「沒錯。」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
蒂瑪帶着兩分不屑輕笑看着冰稚邪的軍銜:「怎麼說你的軍銜比我高。我應該尊重你嘛。」
冰稚邪說:「作戰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這件事你問過多姿將軍了嗎?」
蒂瑪道:「你不是她的長官嗎,我以為你說了算就行。」
不久多姿被叫來了,聽完蒂瑪的作戰請求後道:「不行,我反對這麼做。敵人雖然南下匆忙,但我們也準備不足,信息不全,冒然攻擊只會讓我們陷入危險。而且出戰的事必須得向上邊請示,我想維德米拉將軍不會同意這樣做的。」
「你們女人打仗就是顧忌得太多,班哥城一戰已經充分說明了魔月軍現在立足不穩。趁現在來兩下突然的反擊,正是讓他們頭痛的時候。而你說的什麼冒然行動,只不過是說法不同,換一種說法,也可以稱為出奇不意。你不想冒然出擊。敵人也會這麼想……」
多姿打斷他的話:「蒂瑪,你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我是不會同意的。我認為我們非但不應該進攻,反而應該將部份士兵調回多尼戈爾,這樣可以讓敵人有所顧慮,也可以防止敵人繞開班哥城,攻擊我們的後路。」
冰稚邪說道:「聽上去,多姿將軍的想法更可靠。」
蒂瑪笑了:「哼,你們一個小孩一個女人,哪懂什麼戰爭,跟你們說話果然是浪費我的時間。」
多姿:「你……」
「啊我該換藥了,兩位要沒什麼事,就請離開我的房間吧。」
這一次談話,雙方就這麼不歡而散。
大慕河沿岸山丘間,比莫耶帶着一隊傭兵人馬走在小路上,他們沒有飛行,沒有乘載大型的坐騎,只以最隱匿的方式急行。細雨打着樹葉,但簌簌響動的是人員穿梭的步伐,洛跑在比莫耶身邊問:「我們已經出來這麼久了,該告訴我們要去哪,任務的目的是什麼了吧?」
一旁厄休拉道:「看行進的方向,我們似乎在向南走,看來是有攻擊任務交給我們啊。」
維恩一聽來勁了:「是這樣嗎?前些天大軍一路南下,連戰連捷,打得聖比克亞丟盔棄甲逃到了這裏,可惜我們跟在大部隊的後面,沒撿着什麼功勞,這回該有我們表現的機會了嗎?餵比莫耶,你別不說話啊,裘達將軍分配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
是夜,班哥城內,多姿有些心緒不寧,屋外雨已停,來到已城鎮街道上,想四處逛逛,平撫一下心情。城鎮的街道已被半軍事化,城中雖然還住有部份居民居住,但所有旅店空房都被徵用成兵營,空曠的地方都搭有營帳。之前敵軍雖一度佔領這裏,但魔月沒有屠城和傷害居民的傳統,所以不少居民並沒有全部逃離避難。
圍着城內比較熱鬧的街道走了一圈。正好碰見了同樣在信步的冰稚邪。冰稚邪面帶微笑道:「真巧啊。逛個街也能遇上。」
多姿回應似的打了下招呼。
冰稚邪見她似有心事,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多姿眉頭微鎖:「沒,只是這兩天魔月攻勢放緩,讓我心裏有些不安。」
「有什麼不安?」
「太平靜了些,讓我覺得魔月是不是有新的打算。」
「嗯!」冰稚邪道:「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一間茶房裏,叫了些紅茶點心。冰稚邪說道:「我們的軍隊在這一帶已經布好了防禦的陣地,魔月軍隊急追南下,難免對我軍的防禦有所小心。放緩攻勢不是很正常嗎?」
多姿說:「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仍覺得不對。以我長年征戰的經驗直覺,眼前的短暫僵持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這個短暫的寧靜很快就會被打破的。」
「你是說魔月會有更大的動作?」
多姿道:「今天中午跟瑪蒂說的那些話。我現在想想越來越覺得有可能。多尼戈爾現在只留了幾百兵力,如果不提早防備,讓敵人穿插斷了我們的後路,那就不妙了。」
冰稚邪道:「可是現在正是我們大軍蘊釀反擊的時候,中午蒂瑪還吵着繼續進攻,把戰線前推呢。」
「是啊……」多姿想得出神,端直茶杯喝了一口。
冰稚邪想了想,說:「這樣吧,你既然有這樣的擔憂,那我就把這件事跟維德米拉說一下。看看他是怎麼看的。」
「嗯,這樣最好了。」
聖比克亞軍前線大營,維德米拉接到了冰稚邪的通憶傳信,旁邊參謀道:「維德米拉將軍,我們後面的軍隊就要來了,現在應該把兵力壓在最前方,隨時給魔月意想不到的一擊。蒂瑪的軍隊從班哥城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到河對岸敵軍,幫助庫查的主力部隊渡河,如果還要分出部份兵力退回多尼戈爾,到時影響到進攻的力度不說。這一來一回的時候,可是會影響到戰機啊。西萊斯特只是個少年,他的想法太多餘了。」
維德米拉道:「分兵回多尼戈爾的意見不是他提出來的,是多姿少將的想法。」
「多姿。嗯,就算是她。我也覺得這個想法太多慮了。」軍參道:「以眼下情況,就算河對岸的軍隊敢派兵抄襲多尼戈爾。那也只是送死,就像蒙着眼睛闖入麻袋的兔子,就等着我們好好烹飪它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沒必要擔心這一點,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防守,而是反擊再反擊,要給這些追着我們窮追猛打的魔月人一點顏色看看。」
維德米拉點點頭:「威克烈,幫我回信給他,就說他們的擔心多餘了,讓他們把注意力專心放在怎麼向敵人發起進攻這上面。」他沉吟片刻又道:「他們實在擔心,就讓西萊斯特自帶三百人回多尼戈爾,其餘部隊讓多姿帶領,留在班哥待命。他空上國王派來的使者雖然有點能力,我可不想他在大戰開始後出什麼意外。」
軍官們都笑着點頭:「對對對,該讓他去多尼戈爾,年輕人容易衝動,有點本事就自以為很了不起,出了事責任還得我們擔,把他安排在戰線靠後的地方好好保管起來是最好不過的了。」
班哥城,多姿看完信息:「即不同意派兵回多尼戈爾,卻又要你帶三百人回去,這……」
冰稚邪沉着臉道:「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嘛,即不想讓我參與到其中,又不能不讓我參與到其中,所以借這個機會把我調回多尼戈爾,讓我安安全全的把這場戰爭戲看完,然後回王都。哼,算了,既然不喜歡我,我也不是非要厚着臉皮來參與。三百人我都不要了,我一個人返回多尼戈爾就可以了。」
多姿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既然是上面的命令,三百人你還是要帶的。」
冰稚邪道:「那你幫我點人吧,我連夜就走,省得我呆在這裏你們也不自在,我也心煩。」
……
樹林中,比莫耶所帶三千兵員連夜行軍,為了避開聖比克亞的偵察,他們都沒有全部點亮晶石,只憑着少數幾人照出的光亮摸黑前行。他們的任務很明確,目標多尼戈爾!
(久違了,讓大家久等了,小屍過了一個多月的年,今天三月初一總算趕回來了。過年一直沒上過,也沒給大家拜年,實在很歉意,但拜年這種聽了耳朵都要長繭的場面話,說不說我覺得也就那意思。今天剛到家,電腦就小壞了,還好久病成醫,電腦擺弄了這麼些年,自己也會修一點點了,聽電腦的報警是內存壞了,所以自己換了個內存就又好了。今天這一章大概是四千七百字,些些少了點,一個月沒更,思緒根不上,過年都把自己過傻逼了。今天晚上把思緒好好理理,今天開始就是正常更新了。再談談過年的事,過年真是太那個了,你說那些人,大過年的累了一年還不在家好好休息,非要走什麼親戚,累不累呀。我從大年初二開始走親戚,一直走到十三號才總算不要去拜年了,這個年過得真tmd累,可能是我不太喜歡熱鬧吧,我覺得拜年這種事,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就行了,今天跑這家,明天跑那家純粹是折騰人,我家親戚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圈跑下人,人都要瘦幾斤……不對,是胖幾斤……也不對。反正這次過年,我是吃壞了幾次肚子,真是人也累了,身體也不爽了。哎,閒話就扯到這吧,最後還是說點場面話,現在已不在年裏了,但還在正月間,所以給大家拜個晚年,祝大家晚年幸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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