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院的宿舍,冰稚邪一直思緒不寧,回想起昨天蘇菲娜所說的話,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洛他們不在屋內,維恩的床鋪上帶整整齊齊折着被子,他還在接受治療。
他靜靜地坐在床上閉着眼睛,靜靜地,可內心卻從沒有這樣紊亂過。冰稚邪覺得再也無法這樣呆下去了,他必須趕快拿到想要的東西,趕快離開,否則他真的因此要改變,至少他心中懼怕事情會變成這樣。
對,沒錯,蘇菲娜昨天的話是給他帶來了無限感動,是讓他心中的壁壘一時間沏底崩潰,可他並不是一個無知的人,就算再無知的人,經過一夜的安靜,內心也會平復下來。
一面是盜竊大藍晶塔內的重要物品,一面是學院老師的關愛與呵護,冰稚邪必須從中選出一個結果來。他在蘇菲娜那裏得到了莫名的感動,讓他腦海中以前構築的世界完全消亡,的確如蘇菲娜所說,她是沒有帶着刺在接近。
冰稚邪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感動過,從來沒想過會有人能如此貼近自己的內心世界,可是他也知道盜竊大藍晶塔內的東西無疑是一種背叛,背叛的不止是蘇菲娜,還有自己的感情。所以兩者之間必須只能選擇其一,要麼就這要生活在關愛和被呵護中,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被姐姐呵護,這是他多少年來夢想中的幸福場景;要麼選擇盜竊大藍晶塔內的重要物品,而在這兩者之中,大藍晶塔內的物品他絕對不能放棄。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既然這樣下去會是個錯,那就不要讓它開始發生,把萌動的情感扼殺在靈魂的搖籃里。
關於盜竊大藍晶塔,他心中本有打算。時機是給耐心人準備的,冰稚邪他有時間也很願意為此等下去,等到一個理想的機會能潛入大藍晶塔,在他的計劃中,實戰考試的這次進入大藍晶塔的機會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他知道能被正規進入,一定無法得逞,說不定學院的人還想借這次機會確定一下是不是有人仍在打壞主意。他不需要不藉此機會打探裏面的情況,因為他對一層的情況已經了解了,而要上到第二層,做為學生是沒資格的。
他本來還要就此等下去,等到最適當的機會,等到學院裏的人能被他利用為止。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非但無法利用蘇菲娜,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一個從沒被人呵護過的人,現在卻被人如此關愛,這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閉着的雙目猛的睜開了,冰稚邪知道自己得要儘快離開這裏,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夜,紅豆街的一間民房內,布蘭琪正在家中的二樓的臥房內,她剛剛從浴室出來,此刻身上還光溜溜的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迷人的身體,連衣服還沒穿上。
「布蘭琪。」冰稚邪坐在窗台上冷冷地喊着這個名字。
紅髮女人布蘭琪嚇了一大跳:「是你呀冰稚邪,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噢,對了,你們學院的實戰考試早就結束了,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冰稚邪坐在窗台上一動不動,眼神毫無顧忌的看着她的身體,嘴裏又冷冷的冒出一句:「我應該叫你『貝弗利』吧。」
布蘭琪身體一震:「你……你……」
「你什麼?你想說我怎麼知道,還是想說我說的你不明白?」冰稚邪看着她右肩上圓形的黑色波浪紋,紋中還有一個魚形的圖案:「更正確的說,你應該叫『貝弗利·英佛梅申』吧。」
布蘭琪看了一眼自己右肩上的紋身:「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
冰稚邪揚起嘴角:「我是什麼人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麼人。貝弗利組織下的情報系統,像征隱藏與探索的水下魚形圖案。你潛伏在魔月帝都底比萊斯,一定是為了信息或者別的目的吧?」
布蘭琪好像重新認識到了這個小鬼不簡單,至少比她印象中的那個懵懂少年要厲害得多,這下的人絕不能留下。眼中寒光陡現,直要取他的性命。
冰稚邪人影一閃,奇蹟般的出現在布蘭琪身後,背靠背緊貼在她身上浮在半空中,手中一彎利刃已經反肘劃在她脖子前:「你連蘇菲娜都遠遠比不上,以為會是我的對手?」
布蘭琪全身僵在那裏,半分也不敢動彈:「你到底是什麼人?告訴你,跟我們做對你會死得很慘。」
「哼,是嗎?」冰稚邪不屑的笑了:「這句話先問一問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你離開。」
布蘭琪忽然也鎮定下來,道:「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目的吧?」
「聰明,我也不想多繞彎子,我來找你的確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讓你幫忙。」冰稚邪語氣平平的說道。
「啊,我怎麼從你話語裏感覺不到這件事有多重要呢?」布蘭琪笑道:「求人辦事是用刀子說話的嗎?」
冰稚邪匕鋒一松,風元素飄動,閃到她面前道:「我不是求你,是讓你。」
「哼,都一樣。」布蘭琪坐在了自己的床頭上問:「想讓我幫你什麼?是不是深夜寂寞找不到女人,想要我來幫你解決問題?」
冰稚邪道:「我想讓你幫我製造混亂,在庫藍汀學院內。」
「在哪兒?庫藍汀,我沒聽錯吧?」
冰稚邪道:「沒聽錯。我想讓你在學院內引起混亂,把學院內大部份的人都引開。」
「呵,呵呵……」布蘭琪覺得很可笑:「我?我連你都打不過,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
冰稚邪道:「你一個人當然沒有,可是潛藏在帝都的所有『貝弗利』應該有吧?」
布蘭琪臉色一變:「你……你亂說什麼,在帝都的『貝弗利』只有我一個人。」
「哼,你以為這話我會信嗎?」冰稚邪道:「連謊話都說不好,難怪會被人扔在這裏一呆就是許多年。就你這樣的本事,還以為會做到天衣無縫?蘇菲娜她們早就懷疑你了,只不過不知道你是『貝弗利』,大概以為你是聖比克亞派來的探子。」
布蘭琪一愣:「你騙誰呀?早就知道我了,還會留我在現在?」
「你還真會自作聰明,會把你這樣的人派來做情報,實在是瞎了眼。」冰稚邪飄到她面前很不屑的道:「他們留下你,只是為了挖出與你聯繫的人,這叫做順藤摸瓜、一網打盡,說不定還想反過來搞你的情報呢。」
布蘭琪咬着牙半晌說不出話來。
冰稚邪道:「『貝弗利』在這裏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能幫我的忙。如果你不肯接受這份委託的話,我也不殺你,只是把『貝弗利』存在的事情說出去,我相信魔月帝國的人會一查到底。而你,以及你的家人都會在『貝弗利』的陰影下被殺。」
「你知道得很多,看來我說謊也沒有用。」布蘭琪道:「就算你說的對,可我不能無緣無故叫他們做事,否則不是行動的話,他們一定知道我被曝露了,那樣我還是難逃一死。」
冰稚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們都是在陰影下生活的人,一但見了光,被眾人知道,就等於死了,所以我可以把這次的事件變成你們的行動。」
「什麼意思?」
冰稚邪也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道:「我想盜大藍晶塔。」
布蘭琪心中一悟,道:「噢,我明白了,幾個月前鬧賊的事件是你做的吧。」
「你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搞不到。」
布蘭琪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交換。我們幫你爭取機會,你幫我們搞東西,把這個事件變成由我策劃的行動。」
「差不多吧。」冰稚邪問道:「你應該會答應吧?」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冰稚邪再次看到她右肩上的圖紋,上次在蘇菲娜家的床下他就是看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