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受了傷就很容易疲勞犯困,冰稚邪也是如此,不過他沒睡多久,就被開門聲給吵醒了。
「哥布林。」蘇菲娜輕輕喊了一聲,換了拖鞋才進屋,看到臥室里的冰稚邪正一點一點坐起來,忙跑過去扶住:「別亂動別亂動,你內臟傷得很重,千萬別亂動。」
「沒,沒事。」冰稚邪道:「我剛剛吃了東西,沒什麼問題。」
蘇菲娜坐在床邊,攬着他的後背輕輕笑了:「哥布林呢?我叫它照看你的。」
冰稚邪看了一眼窗外:「跟它一起的同伴跑了。我還以為它是野外溜進來的。」庫藍汀的學院的森林內小河邊也時常有些親近人的魔獸出沒。
「呵,算了,這種淘氣的小傢伙,每個人家裏都會有走失,明天才買一隻吧。」蘇菲娜微微摁了摁他的胸口:「你覺得好些了嗎?」
冰稚邪點頭:「嗯,沒有那麼痛了。不過我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
蘇菲娜道:「是的,你的內臟很多地方都破碎了,所以在你的身體裏種了幾顆青蓂藤的種子,它的生長可以把你內臟破碎的部份與主體連接起來,很快就會復原。」
「一定花了不少錢吧。」青蓂藤冰稚邪也聽過這種東西,因為它的這種特性常被用於醫療救治,可是因為生長條件限制,讓它很稀有,一般只有皇室或有錢的王宮貴胄才捨得用這種東西治傷,它的一顆種子市場價大約在7000-8000金幣左右。
蘇菲娜搖頭:「你別關心這個了,只要好好養傷就行。」
「謝謝。」冰稚邪低下了頭,他又欠了蘇菲娜一次。
蘇菲娜笑了笑:「你沒事就好。休息吧,我也要洗澡休息,已經兩天沒睡覺了,皮膚會不好的。」
「兩天嗎?」冰稚邪看到蘇菲娜銀色的髮絲上還在滴着雨水,一天是因為昨夜的事,讓她的工作忙起來了。
『唰唰』的水聲與外面的雨聲混成一塊,冰稚邪靜靜坐在床上,室內雪白的牆壁和每一件擺設都映入眼帘。他的心從未如此平靜過,這種平靜讓他覺得以前所想的所做的都太累了,靜靜地聽着窗外的雨聲,靜靜地聽着室內的水聲,靜靜地呼吸這裏每一份空氣。
牆上的擺鐘在『喀嚓喀嚓』擺動,地面鋪着紅色地毯,上面繡着金色的菊花,彩色的鳥兒飛行在花從中。牆上還掛了一副油畫,山坡上,一個風車,三兩間農田小舍,兩個小孩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采着地上的小黃花。冰稚邪心中一陣觸動,這副畫畫的是幸福,平靜的幸福,對於四處流浪、顛沛流離的人來說,這就是家的幸福。看着看着,眼睛裏濕潤了。
蘇菲娜倚在門邊,她現在的位置雖然看不到那幅畫,卻從冰稚邪的眼睛中看到了他的內心。沒錯,與她精心安排的這幅畫一樣,他渴望得到『幸福』與『家』。
好半天冰稚邪才回過神來,看到蘇菲娜,趕緊偏過臉,擦掉眼中的淚水。
蘇菲娜赤着腳走在地毯上,性感的肌膚,豐翹的艷臀,穿着紅繩一樣的內褲,戴着讓人眩暈的乳罩走到床邊:「我要睡了,你是想開着燈,還是關掉?」
冰稚邪在意的不是開燈或者關燈,而是:「你也睡這兒嗎?」
蘇菲娜看了冰稚邪一會兒,知道他對女人很有介蒂:「沒有,我睡客廳的沙發,所以問一下睡覺前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我一睡可能就可睡到明天下午。」
冰稚邪沉默在那裏沒說話。
「看來你沒什麼需要了。」蘇菲娜勉強笑道。從柜子裏又拿出一床被子,還沒走到臥室門口,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糟了,我還沒買沙發,學院宿舍里只配了單人的。不介意我睡在地毯上吧?」
冰稚邪低着頭仍是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答應咯。」蘇菲娜很高興的樣子,關了門又從柜子裏拿了一條毛毯鋪在地上和一個枕頭,裹進被子中:「晚安,我關燈睡覺咯。」打了一個響指,印在牆上巴掌大的一個魔法陣被改變了一點,整個室內變得一片漆黑。
冰稚邪良久沒動,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滋味。床其實很大,或許有個人睡在身邊會更溫暖一些,但有些禁忌不能被打破。他想了很久,慢慢地縮入了被子中閉上了眼睛:「蘇菲娜老師,我好冷。」
蘇菲娜睜開了眼睛:「你流了很多血,我抱着你睡會暖和些。」
冰稚邪閉着眼睛,他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掩耳盜鈴或者自欺欺人,有時候也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手段。
蘇菲娜爬到了床上,與冰稚邪睡進了同一張大大的被窩裏,抱着他發冷的身軀也睡着了。
睡覺的時間遠比冰稚邪想像的要長,比蘇菲娜預計的也要長。她今天不需要上課,也沒有別的工作,所以兩天沒睡的覺,一直又睡到了晚上。
冰稚邪蜷縮在溫暖的懷裏,他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敢醒,不知道醒了該怎麼辦,所以只有繼續一動不動的睡。
蘇菲娜半睜開了眼睛,透着黯淡的光線,依稀可以看清懷裏的冰稚邪。她也醒了一段時間了,只是她不願意醒,她在抱住他的一瞬間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把他抱得更緊,想讓他更幸福。這或許是女人最原始的母性,又或是人類心憐相惜的情感,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她不願意放開,一但醒了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抱住他。
裝睡別不能真睡,14歲年齡的男孩已經可以干很多事了,包括品嘗禁忌之果。有很多事情自己未必能控制,有很多胡思亂想的想法能夠說不想就不想。即使冰稚邪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也遇到過各種不同的女人,但在他喜歡的女人懷裏時,還是會顯得定力不足而心慌意亂,或者說意亂情迷。
冰稚邪一面去拼命抑制腦海里的某些想法,一面又幻想着某些東西,這兩種矛盾的思想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腦海里變得模模糊糊,一片渾沌。好在冰稚邪現在在食慾與性慾面前,食慾比較佔優勢,這讓對於某種事還是處於少年心態的他,保持了一份清醒和理智。
不想醒也有沒得不醒的時候,聽到冰稚邪肚子咕咕直叫,蘇菲娜可不忍心讓他挨餓,更何況還受了重傷,所以她醒了,伸了一個懶腰就醒了。當她掀開被子,離開臥室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冰稚邪也從『睡夢』中醒過來。
手指觸碰到旁邊睡過的地方,還能感受到蘇菲娜留下來的餘溫,但冰稚邪儘量不去想這些,他只是睡着了,睡着以後的事不知道。
牆上的擺鐘指到了十點,晚上十點。
「你醒了啊。」蘇菲娜穿好了衣服:「肚子餓了吧,應該還有飯店沒關門,我去買些東西來吃,你等着。」
「嗯。」冰稚邪不敢看她,只是運起魔法給自己療傷。在野外一個人生存了這麼久,就算不刻意去學,也會被逼學會。閉上眼睛,用自己體內的魔力去感受青蓂藤的生長。這種藤草能長出細如針線的藤須,紮根在內臟上,然後不斷生長,最後形成網狀,將破碎的內臟全部固定。
冰稚邪用治療的魔法,加速內臟的癒合,依現在這種狀態,用了這麼好的藥,不出兩三天他就能下床簡單活動。
過了沒多久,蘇菲娜冒着還沒停的雨回來了:「鳳尾蝦排、吐司卷、香瓜火腿沙拉和奶油鮑絲湯,這些喜歡吃麼?」
「謝謝。」
蘇菲娜笑道:「跟我說什麼謝謝啊。」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周身火元素一震,濕漉漉的衣服變得乾爽得很。
冰稚邪向床邊挪去。
「哎,別動別動,有傷在身別亂動,我來餵你。」蘇菲娜選了一下:「嗯,先吃什麼?火腿沙拉好嗎?」
「不用了。」冰稚邪道:「老師,我自己可以。」
蘇菲娜很生氣的樣子:「你不想早點好嗎?還是想在床上多躺幾天?」
冰稚邪無奈,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蘇菲娜拿端木製餐盒,叉起一塊火腿:「來,啊~張嘴。」
冰稚邪頓覺得尷尬無比,自己簡直被當成一個小娃娃對待。
「呵呵呵……」蘇菲娜也覺得有趣,掩嘴笑了。
(強調一點,有朋友說我小說里的名字有點亂,說姓和名反了,又說沒有這個姓,又說什麼克里斯汀是名不是姓。我才說一下,我這裏面按照中國的前姓後名來寫的。此於哪個是姓哪個是名,我不在意,我只是覺得想這麼寫就這麼寫。還有很多人的名字,都是我用扔色子的方法從字典里拼出來的,所以大家不要太刻意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