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是西砂城中最奢侈的食物,一條活蹦亂跳的新鮮草魚的價格在這裏可以賣到幾十金,甚至過百。盧爾卡夫.科波欽慵懶的躺在他的大椅上,嘴裏正吃着烤得正香的魚肉,身旁傭人女僕在身後隨時伺候着,幫着端果汁遞手帕。
「嗯,今天的魚烤得不錯,讓我想起了以前我還沒發跡時和朋友們一起的時光。」
兩撇像蠶蟲一樣粗厚的大鬍子沾上了烤魚上的香料調料,但科波欽一點也不在意,他滿意的點點頭,這條香噴噴的魚在他嘴裏回味無窮。
旁邊烤魚的廚師躬身欣然道:「盧爾卡夫先生的讚賞是我最大的榮幸,如果你還需要的話,我再為您烤上一條。」
「嗯嗯,好。」一條魚很快在科波欽嘴下被啃得只剩骨架了,他舔了舔嘴唇顯得意猶未盡,連連催促廚師再烤。
這時管家忽忽跑來,手裏拿着一封書信,驚喊着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主人,又……又來了!」
「什麼?」科波欽用毛巾擦了擦嘴,拿過管家手中的書信一看,臉上頓時變色,忙喊着道:「快…快去叫他們過來。」
……
要說西砂市最大的住戶就是科波欽的莊園了,愛莉絲沿着高高的院牆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把整個莊園完全轉上一圈。她來到莊園的大門前,看着堅實的金屬門柵和門前七八名戒備森嚴的守衛,仿佛像守護王宮一般。
「小姑娘你看什麼?沒事的話別站在門前東張西望,走走走走走,走遠一點。」守門的衛士看見愛莉絲站在門前張望許久也不離開,有些不快的上前來哄趕。
愛莉絲道:「我只是看看,用不着這樣吧。」
「有什麼好看的。」守衛不耐的要將愛莉絲推趕開,邊是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想招惹上麻煩的話趕緊走,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別推我。」愛莉絲避開推攘。卻被守衛趕得遠遠的,心中暗忖:「我的事情要是直接表面來意的話,恐怕說不了兩句話就會被趕出來,之前還想着直接用暴力威逼,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她在樹下來回踱着步子,又暗自心道:「剛剛看那幾個守衛神色緊張,好像有什麼事情。而且這座莊園雖然很大。可看守個側門也用不着七八個守衛這麼多。難道莊園裏面有什麼事情發生?嗯……」她想了想,抬頭看着遠處的莊園院牆:「既然這樣,我不如先到莊園裏了解究竟再做打算。」
是夜,盧爾卡夫的莊園裏燈火通明,主樓的大廳房間裏,除了盧爾卡夫.科波欽以外還有二十多人圍在這裏。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科波欽一連說了三個『又來了』。神情卻是緊張得很,他看着眾人,手裏頭拿着傍晚收到的書信不住的發抖,顯是十分害怕。
「爵士你不用擔心,今夜我調配了兩倍的官兵守在這裏,只要兇手再敢出現,他一定逃不出我們的視線。」說話的穿着軍式制服。應是本地治安的長官。
「是嗎?」科波欽冷眼輕瞥,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哼,上次你就說一定能抓住兇手,可現在呢?兇手還在殺人,可你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真是養了一群沒用的廢物!」
治安官臉色漲得通紅,十分尷尬,又無法出言辯駁,只好悶不坑聲了。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幾個人。正是與愛莉絲同路來的珍妮弗一行,珍妮弗上前問道:「盧爾卡夫爵士先生,事情的大致情況我們白天已經了解了,也就是說兇手每次殺人之前都會寫一封信給您,預告他的下一次殺人計劃。而這兩個月以來,兇手已經殺害了九名莊園裏的僕人是不是?」
「不止是僕人。」管家伊沃道:「上個月主人的養子也慘遭兇徒的毒手,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將主人殺害。」
「喔?」珍妮弗疑惑了:「既然兇手已經數次進入莊園下殺手。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直接對爵士先生動手?」
「這……」管家伊沃從身上帶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封信交到珍妮弗手中:「你看看這個,這是兇手第二次殺人前留下的信,信上說他要讓主人害怕。要讓主人在無盡的恐懼之中死去。」
珍妮弗看了看信,將信又交給了盧卡斯:「哦,也是恐嚇威脅咯。」
「是的。」
卡欽夫對眾人道:「我之所以花重金把你們從大老遠請來,就是希望你們能替我抓到這個兇手,免得我日日夜夜擔驚受怕。現在這封殺人通知書又送來了,你們看該怎麼辦才好?這個兇手殺人沒有定期,他殺人不一定是今天晚上,也不一定不是,但只要信送來了,就一定會殺人……」
房屋外,戴了白帽子,隱去了身形的愛莉絲靜靜地貼在壁上,傾聽屋裏說話的聲音,心中暗道:「原來莊園裏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難怪這裏的守衛這麼多,還一個個緊張兮兮。殺人兇手……」
愛莉絲正想着心事,忽然聽附近一聲叱喝。
「是誰在那裏?出來!」
這一聲叱喝來得突然,愛莉絲猛一驚覺已見黑影拔出刀向她撲來。她趕緊離開房牆,飛身兩腿踢向來人,然而黑暗中的人卻是身手高超,轉手翻覆之間抓住了她的左腳腳踝。愛莉絲心中一驚,空中旋身一轉,右腳踢開劈來的刀,左腳足尖輕勾,點在對方手腕上。
「嗯!」對方撒手,雙方心中俱是一驚。
這時房間大廳里的人已經沖了出來,愛莉絲見勢不妙,立即奪路而逃。
「人呢,人在哪兒?」
「追,別讓他跑了!」
吵雜的聲音同時發出,有的人還在尋找愛莉絲的蹤影,有的人卻已經尋跡追去。
「對方隱身了,保護好爵士!」
黑夜中人影幢幢或追捕或護衛,但不久之後便漸漸平息下來。
追捕的人回來了:「可惡,讓他給跑了!」
「沒抓到嗎?有沒有看清對方的樣子?」管家伊沃趕緊問。
回來的人搖了搖頭:「沒有,對方一直處在隱身之中,雖然莊園裏的衛士放出了獵狗,但還是讓他給跑了。」
「哎呀,可惜!」伊沃懊惱的跺了跺腳。
「可惜什麼?」珍妮弗突然說道:「這個人又不是殺人的兇手,有什麼好可惜的。」
「沒錯,這個人不會是殺人兇手的。」一個金色短髮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裝筆挺,手裏把玩着一隻指甲刀一邊說話,一邊修磨着自己的指甲。
科波欽訝異:「你說什麼尼西姆先生,你也覺得這個人不是兇手?」
「是呀,對方雖然鬼鬼祟祟隱了身,但絕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科波欽不解:「為什麼?」
尼西姆放下修甲刀解說道:「兇手已經有九次在莊園裏殺人的經歷,這說明真正的殺人兇手是個能在莊園裏來去自如的高手,剛才那個人身手雖然不錯,但還沒到來去自如的地步,否則也不會被莊園裏的守衛發現。」
管家伊沃想了想,搖頭道:「這不一定吧。剛才發現可疑人的是布萊德先生,他可是莊園裏最好的守衛之一,實力……實力那也是非同一般啊。」
「哦?」尼西姆上下打量了一下追趕回來的布萊德,便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還有第二點,兇手之前行兇九次,他的目的既然是為了恫嚇爵士,讓爵士終日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那麼這次他為什麼不呢?現在莊園裏的守衛雖多,但莊園這麼大,他要殺一兩個下人造成恐慌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為什麼這次卻要潛行到主宅附近來,難道他想在爵士身邊保護的人最多的時候刺殺爵士?還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剛才我追出來的時候,隱身的可疑人正從我前方跑過,我聞這人跑過的流風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股香味不是一般的氣息,而是年輕少女特有的體香,而且是處子的體香。以我的直覺判斷,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還是個處女,絕對不可能是一名做出這樣鬼祟事情的殺人兇手。」
「這……」眾人聽了面面相覷,雖然覺得他前面說的兩條有些道理,但最後一點實在太不靠譜了,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布萊德聽完,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是了,剛才我與那人交手,抓到了那個人的腳踝,對方穿了皮筒靴,但從感覺對方的腳十分柔軟,是個女人的腳,而且不是成年女性。」
治安官賓克斯開口道:「這麼說來正如尼西姆先生說的一樣,對方應該是個十多歲的少女,可能還是個……是個處女。而且大家似乎都不認為這個少女是殺人兇手,那兇手一定另有其人,而他的殺人計劃隨時有可能發生,所以大家還是要小心提防,儘快想出抓到兇手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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