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之外,天之王天.界的到來讓雙子兄弟和扎爾博格一伙人都變得有些緊張了。房間中,除了他們四人以外,尤金也赫然在列。
本來神之途內部這樣的會談外人是不宜參予的,但尤金是大魔導師,天.界對他也頗為敬重,再加上危急時刻又救了扎爾博格,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何況他們今天談的,也不是組織內部的話題。
天.界先看了一眼雙子兄弟,又看向鐵血親王扎爾博格,說道:「對於失敗,你們自己有什麼話要說嗎?」
扎爾博格還沒說話,雙子兄弟中的雷霍格就搶先說了:「這都怪扎爾博格太過愚蠢和自以為是。我早就說過了,西萊斯特.冰稚邪那小子要除掉,他卻偏偏要將那小子留在身邊說留為己用。哼,這下好了吧?你的王位丟了,都是因為這小子屢屢壞了我們的大事,要不是他,你怎麼會偷到假的銀煌軍『掌控之符』?更不會在攻城的時候,遭到帝之傭兵團的強烈抵抗。現在你看看,聖魔之戰停了,打敗魔月魯爾也是因為他的存在,這份功勞可以讓你侄兒的王位坐得更加牢固,我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扎爾博格對於雷霍格的推卸責任的說辭只是冷冷一笑:「把失敗的責任歸咎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難道我們的失敗是一個少年可以隨意左右的?雷霍格呀,你也把自己看得太低了吧。」
「你放屁!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雷霍格怒道:「如果他早死了,哪有這麼多事?」
扎爾博格不否認道:「冰稚邪的情況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雙子兄弟身為政變的策劃者,是不是應該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都考慮周全呢?」
雷霍格怒道:「好哇,出了事就來怪我們。別忘了我們為是了誰爭取的王位。還要,要不是那個歐帝斯,那個討厭的白髮小子早就死了。」
「歐帝斯,他現在人呢?」天.界問。
「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國家。自從上次他救下了白髮男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嗯……」天.界心中暗道:「這傢伙是神座黨羽,派他來聖比克亞。應該不會這麼簡直就離開。」
尤金聽了半天,說道:「我覺得你們現在不應該為過去的事情爭吵,重要的是將來該怎麼計劃。」
「沒錯,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計較了。眼前要做的是怎麼重新有機會奪取王權。」與弟弟雷霍格的火爆脾氣比起來,阿波羅顯得沉穩得多。
天.界看着他們問道:「那對於重新奪會權力,你們又有什麼計劃?扎爾博格。你不會什麼也沒考慮過吧。說說你的想法。」
扎爾博格道:「雖然現在拉達特把我定為叛國份子,但我的皇室血統就是最好的繼承權,他再怎麼抵毀定罪也沒用。」
天.界道:「話是這麼說,但沒有具體的計劃嗎?」
「有。」扎爾博格說道:「這些天我和尤金導師商議過了,要奪回政權,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武力。所以我認為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剪除拉達特擁有的外部援助,刑徒之門和帝之傭兵團。」
「哦。繼續說下去。」
扎爾博格接着說道:「我覺得對刑徒之門要採取分化手段,現在我的一名手下已經在王都與刑徒之門的帝魁打過交道了,我的辦法是……」他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天.界聽完,有些懷疑道:「這個方法可行嗎?」
扎爾博格說道:「刑徒之門與拉達特是利益關係,有利則聚。利盡則散。只給對他許以更好的承諾,他一定會轉變方向,何況我手中還握着他不得拒絕的籌碼,分化他跟拉達特之間的關係,只在舉手之間。另一個要對付的帝之傭兵團,主要目標就是西萊斯特.冰稚邪。這傢伙被拉達特手裏的籌碼綁得死死的,一但拉達特開出什麼無法預知的新條件,難保他不會為拉達特繼續效力。」
天.界笑道:「這個小子我已經聽你們說過不止幾遍了,竟能讓你這麼在意嗎?」
雷霍格忙道:「他確實有點能力,雖說我們還沒看過他的第二領域,但據說在聖魔戰場上,他的表現可圈可點,尤其是他的巨龍,實在強悍得可怕,連天亟暗塔的能量都能承受,因此才破了魔月大將軍的世界最強盾。而且……」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尤金。
扎爾博格知道雷霍格什麼意思,接着他的話說道:「而且西萊斯特.冰稚邪已經獲得龍零.影的力量,能製造成一個影子軍團為他作戰,要對付他恐怕真有些困難。」說完他對雷霍格道:「尤金導師救了我的命,把他邀請來參加這場會議就是我對他的信任,沒有什麼話是不能對他講的。」
「你……」雷霍格雖然生氣,卻是發作不得,只好忍氣吞聲,用目光瞪着他。
天.界在一旁將他們的爭鬥看在眼裏,嘴邊微微一笑,又以嚴肅的面孔問道:「那你對他又有什麼安排呢?」
「對他就一個字,殺。」扎爾博格道:「但考慮到他的巨龍十分危險,他的能力又非比尋常,而且他還有一個捉摸不定的變態妻子,為了絕對能殺掉他,恐怕需要一些人手。我打算……」他接着將誅殺冰稚邪的計劃說了出來。
天.界道:「對付他用得着這麼興師動眾嗎?」
「絕對有必要。」雷霍格說道:「那小子狡猾得很,一次沒能殺得了他,下次要殺他就難了。我覺得這次計劃之戰,我也應該參予。」其實雷霍格這麼抬高冰稚邪,主要是為了給自己找回顏面。他們雙子.宮兄弟被號稱十二宮中最強的,卻屢屢殺冰稚邪沒得手,這回冰稚邪在殺魯爾一事中立了大功,他不妨誇大一些,也好讓自己和哥哥有個台階下,不至於遭其他同事嘲笑得太難堪。
天.界淡淡一笑:「有雙子兄弟參與自然是好。」
扎爾博格又道:「而且為了對付他的巨龍。除了有雷霍格的巨龍天敵泰坦以外,我覺得以龍克龍是最好的方法。在我手下中,擁有巨龍守護的倒是有幾個。另外我得到的信息,另一個s級傭兵團,龍之國度的成員第四條黑龍等人最近也在聖比克亞境內任務。傳聞第四條黑龍曾經與西萊斯特.冰稚邪有過一次巨龍交戰,那一次他與他的暗黑龍與冰稚邪的巨龍並沒有分出勝負。如果能請到他和其他更多的人參與,也能減少我們人員的傷亡損失。」
天.界道:「花錢的事情是小事情。嗯,你提的方法很好。我看就照你說的去辦吧。」
扎爾博格問道:「天.界沒有意見嗎?」
阿波羅和雷霍格臉上變得陰沉和憤怒起來。
天.界看了一眼阿波羅他們,笑了一笑道:「我知道雙子兄弟很喜歡讓你聽他們的安排和主意,但是我不一樣,只要你的主意好儘管去做,我不會幹涉。如果你人手不夠,我也可以幫忙。」
扎爾博格稍愣了一下,忙道:「啊是。」又道:「第二步的計劃嘛。我想先做好第一步再說。」
……
另一邊,刑徒之門內,帝魁正在和屬下研究今後的發展計劃,以及勢力的擴張。必竟好不容易一塊合法的地盤終於拿到手了,規劃未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薩菲姆別的不太關心。對這點卻是上心極了,早在與國王達成合作條件的時候,他就已經規劃刑徒的未來。經過他的一番闡述和舉例論證,帝魁基本上同意他的建議。既然要打造一個黑暗王朝,沒有一個內政高手是不行的,這一點絕對和普通打打殺殺的暗勢力不同。
這時,薩菲姆有些擔心起來:「帝魁,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有西萊斯特的消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幾天前他就說馬上就到王都了,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卻不見他回來……」帝魁也不勉皺起眉頭。
薩菲姆道:「會不會西萊斯特已經把那伙人發現給殺害了?」
帝魁擺手道:「在沒有確定他死訊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朱蒂突然說道:「他還沒死。」
「哦?」
朱蒂用生硬的語氣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但我的身體裏有他的生命血印,我能感受到他還活着。」
「原來如此。」帝魁道:「薩菲姆,多派一些人打聽西萊斯特的下落。」
「是。」
眾人正準備各自離開,這時一位刑徒從別墅上下來道:「帝魁,有一個自稱克雷的人來求見。」
「克雷。不就是送來神之淚的那個人嗎?」帝魁略做沉思:「帶他進來吧。」
克雷仍是之前的模樣,衣裝筆挺,梳着大背頭,打了很多讓頭髮亮晶晶的髮蠟,帶着一副文質彬彬黑邊鏡眼鏡,實在是一個很有派頭又很斯文的30歲年輕人。他這是第二次來到刑徒之門了,與上次禮貌中略帶些無視不同,這回他一來先是行了一個見面禮,然後才道:「帝魁大人,這回小人來是給帝魁大人您送一個讓您終生感激的禮物來的。」
伊娜妮迦上前哼了一聲道:「你這個人,怎麼每次來都故意說出想讓人大吃一驚的話,這麼做很沒禮貌不知道嗎?」
「咦!」克雷文質彬彬的笑道:「美麗的伊娜妮迦小姐千萬別生氣,我說的話當然不是為了譁眾取寵,而是有實實在在的內容。」
帝魁淡笑着揮了一下手,讓伊娜妮迦退到身後去,說道:「這一回你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張狂了,那我就聽聽你有什麼實際的內容讓你再次故做驚人之語。」
克雷很有信心的說道:「我只說十二個字就夠了,約爾格尼.赫拉其姆.柏格法特。」
帝魁眼中利光一閃,一股升騰的殺意頓時充訴整個房間,他從他的王椅上站了起來,怒瞪着克雷:「你說什麼?」
「我說約爾格尼.赫拉其姆.柏格法特。怎樣?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約爾格尼.赫拉其姆.柏格法特。這個名字是否能讓帝魁大人感到興奮呢?高潮呢?」
「你!」帝魁粗壯的手臂指着克雷道:「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會讓你高潮得很有節奏感!」
「咦。」克雷擺擺手道:「帝魁大人消消火,不要這麼生氣。在說清楚這件事情之前。我也要說說我想得到的呀。你說是嗎,帝魁大人?」
……
天氣終於在這一天變得暖和了,就算即將邁入嚴寒的冬天。也偶爾會有短暫的回暖時刻。因為是難得的好天氣,王都城裏的居民好像都出來走動了,在陽台上擺弄花盆的,在裁縫店拿新衣服的。總之各種人都沐浴這難得的陽光,因為他們不知道在將來的兩個月中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好天氣。
酒店的房間裏,影捲縮在被窩之中。白色的頭髮帶着凌亂,雖然在睡覺,臉上卻帶着不適的神情在床上翻來滾去。終於,一聲難受的呻吟,影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後只覺得眼睛的視線一變模糊,所看到的事物都是朦朦的一片。
「呃……」他捏着額頭又揉了揉眼窩。腦袋是昏沉沉的,什麼也無法去回想,什麼也無法思考,難受極了。他醒在床上怔怔地有半晌,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啊~!我……這是怎麼了?感覺好難受。口好干啊。」他舔了舔嘴巴,嘴唇都幹得發裂了,用手臂撐着床試着爬起來,但全身虛軟得毫無力氣,還沒試着翻身,胸口又傳來了一陣痛楚。
他又倒在了躺上,粗喘着氣息,想在多躺一會兒,但口乾得難受,只好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的撐起手臂。好不容易撐着無力而發抖的手臂爬到床邊,趕緊捧着床頭前半杯不知道被誰喝過的水狂飲了下去。
半杯水顯然不能滿足影的欲望,他想起自己還會魔法,可是他無力得一點也不願施展魔法,他寧可爬下床去找水喝。酒店的房間從來不缺乏預備的飲品,影很快找到了喝的,搖搖晃晃的抱着瓶子往肚子裏猛灌。一瓶4升的果汁被他喝掉了大半,他這才捂着肚子,倚靠着牆坐了下去。
「這好像是間酒店的房間。我……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影扔開手裏的果汁回想起來,他記得昏睡前自己好像是被打暈的,再細細一想總算回想起了之前的事。
「我居然還沒死!」這是影回想起來後第一個驚奇,他記得他遇見了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攔路,按理說被仇人尋上門來卻沒有生還的道理,在昏迷前的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事情的結果顯然與他的想法不同。
影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自己還活着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情。
他坐在地上休息良久,直到他發現屁股坐得涼了,肚子覺得餓了才又吃力的爬起來。他開始在房間裏找吃的,然後休息,恢復體力。
兩個小時後,他洗了個澡,換了睡袍又叫來客房服務,讓服務生將自己的隨身衣物洗了,並去買一套新法師服飾來。
客房服務生買來乾淨衣服後,影又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把我帶來這兒的?」
「是個女士,你不認識她嗎?」
「女士。誰?」
客房服務道:「她左右戴着一個骷髏眼罩,登記的名字叫西格莉德.瑪可欣。奇怪,你在她的房間裏住了好幾天了,居然不認識她?」
「西格莉德.瑪可欣……」影忽然嚇了一跳:「你說什麼,我在這裏住了幾天了?」
「是啊。」客房服務回想着道:「我五天前來打掃房間,就看見你房間裏啊。當時你在房間裏睡覺……哎呀,你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影沒注意他說什麼,只想到自己在這裏呆了五天,五天!而那個人只給了他兩天時間考慮,現在卻已經過了五天了!他回過神來,問客房服務道:「那個女的呢?這個房間的住客。」
客房服務道:「她和她的夥伴昨天就已經退房了,不過這間客房她多交了兩天的房錢。」
「你是說她離開了?」
「是的,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影更覺得莫名其妙,他想不明白這夥人有什麼理由要放過他。
客房服務見他想事想得出神,問道:「先生,你還有什麼需要嗎?」
「沒了。對了,弄點好吃的上來,龍蝦、牛排,隨便什麼都行。」影雖然在房間裏找到了些零食,但零食還不夠補充體力。他已經五天沒吃沒喝了,難怪之前頭會那麼暈,全身那麼乏力。
他回到房間裏,想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冰稚邪並不贊成將龍零的資料交給歐帝斯,而影卻不這麼想,他認為父母既然拋棄了『他』,他也沒有必要再去尋找所謂的『父母』。只是現在時間已過了五天,已沒有再選擇的餘地,影想再去找歐帝斯商量商量,可從來都是歐帝斯找的他,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找歐帝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