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山城,維德米拉、阿提米特帶着隨行的親衛剛剛從前線趕回來,原因就是因為真正的統帥來了。
山城的會議室內,一群軍官將軍正圍着黑羽.帕萊斯,一個個卻是面露難色,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這時,阿緹米特兩人走進會議室,看到這幅情況,疑惑道:「怎麼了?」
幾名軍官趕緊圍上前來道:「阿提米特將軍,維德米拉將軍,元帥他……你們自己看吧。」
圓桌會議前,寬大的椅子上,黑羽.帕萊斯抱着雙膝蜷坐在椅子上,嘴裏念念叨叨自言自語,不知道是說些什麼,時不時的發出神經質的怪笑聲,笑的時候全身都在顫抖。
「元帥他一直都是這樣嗎?」阿緹米特向周圍問道。
軍官們道:「也不是,但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們把他請到這裏來,等你們二位來開會,他就一直這樣。」
一旁,冰稚邪走過來道:「喂,這就是你們的新統帥嗎?維德米拉,你確定他能帶領軍隊作戰?」冰稚邪在決戰魯爾之後仍在養傷,並沒有到前線去。
「……」維德米拉不知道該怎麼說,只道:「他的狀況比以前更厲害了。以前他還沒這麼嚴重。」
「沒這麼嚴重。他有精神病嗎?是個瘋子?」冰稚邪問道。
這時,帕萊斯聽到『瘋子』兩個字,一下子跳上了圓桌,跑到冰稚邪這一邊蹲下盯着道:「小朋友,你說誰是瘋子,你說誰是瘋子?我告訴你,你不能在別人背後說壞話,說壞話屁股會長瘡的。不對,是鼻子會變長的。也不對。是舌頭會打結的……」
冰稚邪被他怪異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趕緊退開了幾步。
維德米拉對冰稚邪道:「檢查過他精神狀況的醫生都說他很正常,意識很清醒。不過……我不敢確定。」
帕萊斯一轉目光。對維德米拉說:「我當然不是瘋子,我很正常,正常得很。有時候我跟你們開開玩笑,你們就以為我瘋了。其實是你們不了解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正常了。話說現在你們兩個都來了,我們是不是該開會了?」
這幾句話他倒是說得正常。但那種語氣的感覺,實在讓人覺得不正常。
眾人見他難得主動要求開作戰會,趕緊找位置做好,阿提米特坐下後,將目前戰局的情況向帕萊斯說了一遍。可是說完後,帕萊斯卻沒有半點回應。阿提米特問道:「元帥,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元帥?」
出神的帕萊斯愣了一下:「元帥?你是在叫誰元帥?」
「……」
「啊~!我是元帥。原來我就是你們的元帥。你剛才說什麼?對對對,該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晚飯我想吃烤肉,還要吃蛋糕。火腿卷很不錯,但是鮮蝦卷更好吃。還有石鍋拌飯,不要放太多糖。太多糖就不好吃了,雖然我喜歡吃甜的,但是肉醬面應該放在冰箱裏冰一下才好,涼拌之後吃起來會舒服多了。對了我最喜歡的海鮮煎餅,不是藍莓煎餅,青椒不要放太多,我怕辣,一點點都不喜歡。啊,吃了這麼多東西我飽了,我該去洗個澡了,再見。」帕萊斯叨叨叨的說完了一大串,最後那句『再見』卻是說得極干危,說完就走了,留下滿廳里完全呆愣了的人。
會議散去後,維德米拉找到了冰稚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冰稚邪不等他說明就道:「你想讓我在你們提議換統帥的時候,支持你們。」
維德米拉道:「你也看到了,他的狀況完全不能指揮作戰。將軍隊交給他,只會是一場災難。」
冰稚邪反問道:「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國王會派他來前線擔任元帥一職?」
「我也不明白。」維德米拉道:「或許是陛下對其他正常點的統帥還心存顧忌,或許陛下還不知道帕萊斯的狀況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其實黑羽.帕萊斯以前確實是一名很優秀的軍官。」
「哦?」
維德米拉說道:「僅僅五年前,他還是上上任,王都黑羽營的最高長官。你聽他『黑羽』的稱號就知道了,這一任……應該說是前一任了,前一任的黑暗隨從.基蒙斯還跟他學過暗魔法。」
「五前黑羽營的長官就換了兩任,這真是有點奇怪了。黑羽營是王都那麼重要的一個部門,居然長官調換這麼頻繁。那上一任又是誰?他又是怎麼被換的?」冰稚邪從王都來的,對這點多少還有些好奇。
「上一任是因為叛國被抓起來了,至於他的名字不說也罷。」維德米拉接着道:「帕萊斯在擔任黑羽營時期慢慢得變得不正常了,他變得瘋狂另類,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人說是因為擔任黑羽營長官的精神壓力太大,讓他精神出了問題,也有人說是有競爭對後陷害了他。不過在醫生檢查之後確認,他的神智並沒有任何問題。但他的情況並沒有好轉,所以不能擔任黑羽營一職了,就把他調離了王都,調往東南地區的軍隊中擔任閒職。」
「原來是這樣。」
「據說他調離前還比較正常,指揮下屬這些都沒問題。只是這一恍五年,因為王都的局勢變得緊張,大家都把他遺忘了,沒想到這回再出現,已是這個樣子。」
冰稚邪點頭:「嗯,我明白了,我會配合你們的。」
維德米拉與冰稚邪兩人一同吃過午餐之後,這時一名軍官跑來道:「維德米拉將軍,前線有緊急軍情,阿提米特將軍派我通知你去作戰室商議戰情。」
「知道了,我這就去。」
……
垂陽斜照,紅磚牆砌的鐘塔上,年邁的敲鐘人敲響了下午16點的鐘聲。
這裏是王都的綴星區,在紅牆鐘塔遙望不遠的東南街道上,帝魁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薩菲姆的別墅山下。
「啊帝魁!」別墅還在修葺,但整體已經修好,薩菲姆剛從別墅中出來,正好看見帝魁帶着隨行的人上山。
「連房子也毀得很嚴重嗎?」帝魁看了一眼正在修建的工人。
薩菲姆說:「倒沒有毀得很嚴重,只要是恢復成原來模樣,細節方面還得花些時間。」
「你總是在乎這些毫無用處的東西。」帝魁向屋內走去。
薩菲姆尷尬的跟在後面:「帝魁,您到之前怎麼沒提前通知一下,屬下可帶人去郊外迎接。」
「算了吧,這種形式主義不重要。」帝魁來到客廳,坐在正當中的大沙發上,也示意其他人坐下:「薩菲姆我問你,襲擊者查得怎麼樣了?」
薩菲姆道:「還沒有線索。」
「還沒有線索?」帝魁冷聲道:「我從離開到回來,這麼長時間,你就告訴我毫無線索嗎?」
薩菲姆連忙說道:「不不不,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只是還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沒查到有價值的信息和沒信息有什麼區別!」
薩菲姆嚇出了一身冷汗:「帝……帝魁,我已經盡力去查了。只是襲擊那天是晚上,所有在附近目擊到襲擊者的人都被殺了,所得到的線索,也只有幾個從遠處路過的人發現襲擊者人數不多,但樣貌卻沒人看見。所有還在王都的人,我都已經發動去尋找可疑的人了,只是王都地域太大了,帝魁出征,又帶走了許多部屬,再加上被殺害的黑衣、黃衣兩部,所能動用的人有限。」
帝魁道:「藉口你倒是很充份,但刑徒之門一向是有功則賞,有過則罰。連老巢都被人滅了,你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你說該不該罰?」
「屬下無能。」薩菲姆低下頭道。
「好,看你一把年紀了,處罰的事押後再算。不過我來的時候,看到山下面亂七八糟,還有人在示威抗議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從我們這逃出去的那些『囚徒』。」薩菲姆為難道:「這件事在王都已經越鬧越大,惹得社會上輿論紛紛,很多名流士紳都開始針對我們,像今天的示威還是小的。」
「哦,那國王那邊什麼反應?」伊娜妮迦替帝魁問。
薩菲姆說:「政府一邊忙着撇清關係,一邊向我施壓,要我們處理好這件事情。正因為如此,我才被弄得焦頭爛額,忙不過來。只能將調查襲擊者的事交給朱蒂和貝麗卡去辦。」
貝麗卡就是原黑羽營成員青影。
伊娜妮迦道:「帝魁,看來這件事情確實與國王無關,這其中獲利最大的是鐵血親王的殘餘勢力,我看八成與他們有關。」
帝魁搖了搖手指:「囚徒被放出對我們對國王那邊都有損害,扎爾博格的確有嫌疑。但襲擊我們未必是他們做的。別忘了神之淚是扎爾博格送來的,他的目的是與我們緩和關係,分化我們和國王的盟約,在這個時候襲擊我們只會讓之前的示好的誠意白費。所以這背後一定有另一夥勢力存在。」
「另一夥勢力?」
帝魁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眼睛出神的看着前方道:「對這夥人,我已經猜到七八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