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莉絲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感讓她身體一陣空虛。冰稚邪將若拉帶來交到她這裏,回頭看向下方浮島,隱約看到幾個亮點正在向上攀爬上來。
威尼丁眼神里透着匪疑所思,他看着昏迷中的若拉,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不管如何,剛才突然發生的狀況拯救了他們,否則那樣的衝擊下,倖存只能靠運氣。他回過神再次將目光投向高空,深吸了幾口氣緩解身體內翻江倒海的劇痛,他嘗試站直身體,可痛苦讓他不得不坐下休息,心中暗暗道:「至少沒有血泣紅蓮,那個人打不開淵格的門。其它重要的東西,只能任他取走了……」
潘的狀況要好一些,剛才的治癒力量將他也籠罩在其中,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身體恢復了很多,呼吸時沒那麼痛苦了。他回頭看到被吹到後方浮島,被神龕擋住的土司熊還能自己站起來,心想應該是沒事,回頭對西萊斯特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和你很像?」
「嗯?」
潘道:「很多地方都很像,不光是氣質上給人的感覺,我甚至懷疑他和你是一家人。你不是個孤兒嗎?」
冰稚邪若有所思。
潘接着道:「剛才若拉那個女孩發生變化的時候,我注意到你和那個男人都產生了特別的反應。」
冰稚邪搖頭對他道:「也許只是巧合。若拉的變化對你們不也產生影響了嗎?」
潘看了下自己的傷口:「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別胡亂猜疑了。」
「哼,我才賴得管閒事。但那傢伙輕易打敗了我,我很感興趣你們之間的關係。」潘沉着臉道。
冰稚邪說:「我完全不認識他。」
這時有人忽然瞬移出去,向神台方向飛去,正是索拉圖姆。
土司熊從後頭跳過來:「這位大教的傷情沒有看到的那麼嚴重啊,居然還有這樣的活力……」
一個人影也跟了上去,是威尼丁,他顯然不願再讓人搶先一步。
土司熊也想去神台瞧一瞧,哪知剛一提動魔力,眼前便是一黑,再一次昏倒在地上。
「土司熊……」潘過去查看了一眼,見他只是昏迷,回頭對冰稚邪道:「喂,別讓那個兩個傢伙佔了我們的便宜!」
冰稚邪來這裏雖然沒有專門的目的,但也絕不願意自己辛苦獲得的成果全部被別人竊有。
「師父,我跟你一起去。」愛莉絲挽着弓剛起身,就被冰稚邪叫住。
「你呆着別動,看好若拉,順便找找疾風。」
「什麼嘛。」愛莉絲看着身邊的若拉,老大不高興了。
神台之上,聖·伊斯還在和光之武將交談,在神台外緣,緊貼着神台不遠的地方,浮空着幾座小小的浮島,這些小小浮島與神台同一樣顏色,同樣被人工的建造過。索拉圖姆落到小小的浮島上,向神台上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向小小浮島上的供台走去。這些是供奉給沙神,最最最核心寶物的地方,所擺放供奉的無不是千萬年來人人夢寐以求或是想都不敢想的珍寶。
索拉圖姆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之情,他慶幸那個什麼聖·伊斯沒有先拿這裏的寶物,他還有機會找到自己所要。這時,威尼丁飛上島來,勸止道:「你最好只拿自己需要的東西。」
「憑什麼?」索拉圖姆回眸,臉色眼神透着一股狠戾之色:「我想取什麼,是我的自由,你……」
威尼丁輕咳了咳,手中的劍在和緩的氣流中微微晃動着:「能達到這裏,是大家一起出力的結果,你不能拿走一切!」
索拉圖姆抬眼看到從後方跟來的冰稚邪,又戀戀不捨的看着供台上的神物,最後看向神台方向,心中忖道:「還是找教皇要的東西要緊,至於別的寶物放在後面再說。」他重重哼了一聲,飛身離開這座浮島。
冰稚邪落下後與威尼丁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走向那充滿儀式感的供台前。面對着半片深邃漆黑,半片棕紅模糊的時空,祭儀台上那件供奉着的寶物一塵不然,卻是一件十分不起眼的東西。
這個東西看着是一顆熔煉過後,從模具里取出來的粗糙的金屬球,外表還有些毛糙的地方,看着像是顆鋼球,色澤黯淡,毫不起眼。若把這東西扔在冶煉廠,沒人會認為這是什麼寶物,隨手扔在那冼磨的鋼球堆里,怕是也分不出來什麼區別。
很難想像,為什麼會有一個這樣的東西放在這裏,可既然放在這裏了,證明它必然有非常的價值。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冰稚邪問了一句。
威尼丁搖搖頭,又強調道:「真的不知道。」
「那帶走?」
「當然,寶物嘛,與其放在這裏起灰,不如發揮它應有的價值。」威尼丁抬眼往去:「趁高手還在聊天,先收起來,然後再分。」
冰稚邪瞥了一眼在浮島上逐漸遠去的索拉圖姆:「你剛才對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能到手的東西,自然要均分。他有自己的目的,各取所需要,這是探險家的原則。」
「那你呢,你有自己非取不可的東西嗎?」
威尼丁手裏突然多出來一塊石盤,過了一會兒,石盤上一塊區域逐漸產生了魔法感應,他微笑着對冰稚邪說:「我想要的東西果然在這裏。」
冰稚邪小心的將祭儀台上的東西取下來,這東西入手極沉,他如果不用魔法托着,根本抱不起來。
威尼丁再次笑了:「你的異空間放置得了嗎,這麼沉的東西?」
冰稚邪哼了一聲,又將東西放回去:「我不是一定要帶走它。」
「那豈不可惜了?」
「先去找你的東西吧。」
「你要跟着我?」威尼丁看着他。
「我可以去別的浮島上看看。」
威尼丁又咳了幾聲,咳出血來:「不跟你廢話了。」他兩步跳上守護,飛向另一座小小浮島。
冰稚邪跟了過去,落在另一座浮島上,這時血沙內龐然巨大的黑色魔龍飛臨而來,這使他身體打了一激靈,全身皮膚發麻,靈魂深處受到了莫名的刺激。就在他逐漸不能自已的時候,黑色魔龍被召喚的光芒收了回去,那種緊張的刺激感頓時消彌於無形。
威尼丁只在這座浮島上看了一眼,又跳向更遠處的一座小小浮島。這裏小小的紫黑色浮島並不多,約摸只有八、九個,很快就能找個遍。冰稚邪走到祭儀台前,這上面放着的是一個捲軸筒,他抽出來看了一眼,裏面有六張紙,三張是羊皮捲紙,上面的字跡更加古老,另三張是偏向於現代的文字,冰稚邪能大致看個明白,右側抬頭部份赫然寫着五個暗紅的大字——魔煉重熔術。
「魔煉重熔術?這是什麼?」冰稚邪頭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當他要多看幾行時,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在他對面傳來。
「這件物品,可以讓我看看嗎?」
冰稚邪猛地抬頭,聖·伊斯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如此近的距離看着這張臉,他內心裏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一種莫名的、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當他回過神時,身上又驚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沒有覺察到對方到來,如果這個人有惡意,現在他可能已經身首異處。
「嗯?」
「啊~!」冰稚邪愣愣着把東西遞了過去:「呃……好……」
聖·伊斯只看了一眼,便說:「這件東西我要了,可以嗎?」
冰稚邪再次愣了愣,突然起了一股逆反心道:「我說不,你就會放棄嗎?」
聖·伊斯莞爾笑了:「不會。」
冰稚邪不爽道:「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不顯得虛偽做作嗎?」
聖·伊斯將東西放回祭儀台上說:「我去餐廳吃飯,侍者給我上餐的時候我會說聲謝謝。可是沒有這聲謝謝,他還是會給我上餐。」
「你可以不說。」
「我確實可以不說。」聖·伊斯重新將東西拿在手裏,收了起來,並轉身欲走。
冰稚邪叫住了他:「等等。我們是不是認識?」
聖·伊斯的冰藍長袍背對着他:「在荒岩城取萬眼石的時候,我們見過。」
冰稚邪盯着他的背影嚴肅的問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在那之前或者那之後,我們見過嗎?」
「沒有。」
「可為什麼,我覺得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然。」聖·伊斯回頭對他道:「因為我們是擁有相同血脈的人。真正地……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