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匍匐在他的身上,冰涼與火熱緊貼在一起,羽毛是冷宮中石床上的絨被,黑與白的髮絲纏繞,呼吸在對方耳邊。
「喝點什麼嗎?酒好不好?」琳達的私語有聲無力,輕緩的呼吸帶着玫瑰的余香柔和的吹在目中之人的臉頰上。
冰稚邪微微搖動着頭,感受着她的手在身體上撫摸。
「你還是往下說吧,我更想聽後面的故事。」
這回,琳達並不着惱,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她知道這頓美餐遲早會吃下肚,因此一點兒也不着急:「激進的魔法師並沒有放棄之前的研究和探索,轉入了地下。不過由於資料變得稀少,聖園成立前後發生了什麼是一團謎,隨後資料中出現了一個新的名詞『初因』。這個名詞與《大法神意錄》有關,被視為《大法神意錄》的終級奧秘,而它還有另外一個名詞——龍零·零。」
「零!」
「初因就是零,零就是初因。只要掌握了初因,就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造物主』」琳達在他耳邊說:「但此後對這方面的研究僅止於此,直到七百多年前,在種種巧妙與註定的安排下,某些擁有頂級力量和財力的人聯合在了一起,他們重啟了『造物主計劃』,並且比之聖園前更加激進。他們不滿足於先期理論上的探索,而要將理論與實踐同步進行。」她親吻着冰稚邪的脖子和臉頰接着說道:「他們知道這樣『偉大』的工程不是幾十年或者一兩代人能完成的,因此做了非常周密的準備和佈局,直到一百七十多年後,計劃才真正開啟。而在這一百七十多年間,先期這些人造出了該計劃的基礎,他們稱其為『種子』並給了種子一個名字『露卡』。」
「種子被種下後,新的『造物主計劃』開啟,謀劃者認為該計劃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事業,並將計劃正式更名為『偉業』,而『偉業』的核心參與者稱之為『偉者』,種下的種子『露卡』也改名稱之為『世界樹』。這就是全部事件的前因後續。」
冰稚邪恩索着,說:「過程我是明白了,但事情的後續你能說得更詳細點麼?你……你所學的那些各種詭異的魔法,就是『偉業』的遺產吧?」
琳達點頭:「偉業最頂層核心人物的身份,他們之間也是互相保密的,但世界上能達到那種程度的人只有那麼多,即使素未謀面,完全不認識的人,經過一定時間的相處,也能讀出對方背後的身份背景。可以肯定的是,主導計劃的最高層除了蓋亞的制裁沒有對內隱瞞身份,還有光明會的骨幹和聖園的高層。」
「光明會,聖園……他們竟參與其中,還展開合作!?」這事多少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琳達笑着說:「聖園與光明會自古本來就是殊途同源,會展開合作並不稀奇。何況很多魔法、理論、寶物、人才都被這兩方壟斷,他們不合作,計劃就很難展開。」
冰稚邪說:「我不對此感覺到驚訝意外,對於掌權者和有野心的人來說,就算是不死不休的刻骨仇敵,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需求,也會『化敵為友』。」
琳達道:「你的老師真沒白教你。」
冰稚邪望着上方的黑暗道:「我現在越來越明白她教我這些的用意了,她想的太長遠了。」
琳達說:「筆記中說,光明會遭到長期打壓迫害,事實上早已分裂多派,而聖園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並不是所有人都長期秉持着魔法的原教旨主義。所以他們才會在私下裏參與這樣的計劃。也就是因為如此,做為世界樹最主要的工程師,才能接觸到世間最千奇百怪的魔法。然後『世界樹』的培育不出意外的出現了意外,因為使用了過多的『不好』的魔法和方式培養,世界樹失控了,同時邪惡的詛咒開始出現。所有人想盡了辦法無法阻止情況惡化,最終只能選擇永久的埋葬該計劃。他們用了一件半的神器封印了神山,部份人員逃出來了,來到光之淵,淨化身上的詛咒。不過在逃離時,有人對計劃的失敗並不甘心,帶出了世界樹最初發芽時剪下的一截樹枝,帶到光之淵中淨化、保存,等待以後有機會再用。」
「樹枝還在光之淵?」
「應該是。我去找過,可裏面太大,我沒找到。」
「他們為什麼不把樹枝淨化後帶走?」
「只有光之淵才能完好的保存它吧。」琳達說完,看冰稚邪悶不吭聲,問道:「你想什麼?」
冰稚邪說:「現在在光之淵中的人,有人要死。」
琳達笑着說:「這是肯定的,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冰稚邪想着說道:「你和霍爾斯是『偉業』的後代,那屠殺霍爾斯全村的人就不是『偉業』的後人。」
「不一定。」琳達說:「從『偉業』中離開的人,有最核心的知情人,也有一知半解和所知有限的。散去的人在不同地方掩藏身份或是隱居起來,就比如霍爾斯他們全村,應該都是當時銀面武者的後裔,我猜測他們當年從光之淵倖存後,就在此地就地當了獵戶,即是為了等待計劃重啟之日,也是為了守護光之淵裏的秘密。而這些武者應該並不知道『偉業』的全部,甚至不完全知道進入光之淵的方式。」
「這麼說也有道理,必竟知情者應該越少越好。」
「你在想他們為什麼沒把所有知情者儘可能的除掉?特別是聖園的人。」
冰稚邪搖頭:「私下暗中的合作,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誰知道對方有沒有留後手呢?這種事情公佈出來,後果無法估量。」他道:「完人,長生,不管什麼年代,什麼歲月,總有人貪圖這些,越是有權有勢的人,越是不想讓權力和財富從生命的指縫中滑落。以前的格洛納斯是這樣,偉業也是這樣。」
「這是人性。」琳達撐起身體道:「故事說完了。你在這裏靜靜養傷吧,等你傷好了,我們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