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乘着守護在植被上空低空飛行,這讓眾人貧血的身體十分疲累,但他們還是儘可能不走下方穿行。
雅爾說:「這個地下空間很大,而且感覺我們一直在往下走。」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們現在的飛行處在一個緩慢向上攀登的過程。
「這裏的生機富饒,植物之間到處都是還沒成為真正生命體的魔法精靈。難道隱藏了什麼危險嗎?雪莉和孟斐拉她們在哪裏?」迪奧驚疑,這裏空間雖大,但她們應該不會走太遠。
「腦袋裏的聲音更響了。」一直顯得陰鬱的弗雷德說,他施法用自己的方式驅散腦中的迴響。但這個效果只持續了幾分鐘,隨之是像潮汐而至的響聲再次浮現。
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越來越覺得這種聲音不對勁,一種讓人身體發麻的深層恐懼從心臟蔓延到四肢。
阿科斯塔對安娜說:「我的心越來越慌亂了,它不受控制了,無法安撫下來。」他捂着心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知是否受到附近光線影響。
貝沃夫道:「我們這邊都有你說的感受,連我也開始心慌意亂。」
突然,三匹飛行中的飛馬受驚似的嘶叫,接着開始四處狂奔,連背上的主人一併給掀落。
雅爾驚訝的看着遠奔而去的飛馬:「它也受到影響了?」
弗雷德扶着法杖落在一樹枝頭上道:「飛馬有着類似獨角獸的特性,對某些特別的情況更為敏感。你們看自己的守護,它們眼中也瀰漫着不安。」
布隆注意到自己的蜻空極靈,它彩銀色外殼的腦袋上有多對假眼,但那一對琥珀色的真眼在不停的轉動着,對這裏十分緊張,只是這種緊張尚能控制壓抑住。
幾個人分頭去找馬,很快發現三匹飛馬並沒有跑離多遠,落在了密集的植物之間。
雅爾十分愛她的夥伴,立刻向愛寵踏空跳躍過去,但穿着一身血色紅衣的弗雷德卻沒動,嘴裏滴咕着:「不對勁。」
確實不對勁,飛奔途中的雅爾也注意到了,他們三匹飛馬兒相距都不遠,浮在密集的枝葉上幾乎沒怎麼動彈,這太詭異了。她停住了步伐,隔着一定距離呼喚愛寵名字。
飛馬動了,它轉過頭望向主人,眼睛裏呆滯且冒着兇惡的藍光。
另一邊,大家不同的守護相繼開始出現問題,龍族尚且沒事,但浴血傭兵團中一些人的守護開始出現不受控制的驚季,甚至包括德爾瑪寄髒魔新寄生不久的雙頭巨狼。
比莫耶趕緊勸大家把守護收回去,但似乎有點晚了,有的魔獸居然拒絕主人的召回,或許是人類族群的精神力量相對更強一些吧,直到這時他們還沒出現大的狀況,但腦海里的古神之音已經從一開始的低語,慢慢變成了在腦中轟鳴。
在場的人一邊試圖強行召回守護,一邊請求會精神魔法的人安撫腦中的噪音,可每次換來的都只有短暫的幾分鐘的平靜,隨後又是更快更劇烈的聲音。
「這裏不能再呆了,從原路退回去。」肖向眾人大聲呼喊。
大家深表認同。
迪奧贊同先退回去,卻說:「退回去就沒事了嗎?就算到了下面,聲音依然存在,只是沒有這裏這麼劇烈,我看並不能解決問題。」
喬普拉和尹莉莎兩位大魔導士臉色蒼白,牙關緊咬,在與腦中那洪鐘巨響的聲音做着對抗。
這時隊伍里幾個女性眼中最先冒出藍色凶光,包括安娜、阿芙洛的眼神也不對勁。而男性悄悄好一些,模樣也不好受。
貝當注意到了這一點:「這裏對女性的影響更深。」
「那又怎麼樣呢?其中有什麼奧秘嗎?」布隆問。
此時他們想走,感覺手腳不太聽使喚了,所有女性,不論實力強弱,連動一動都無法做到了。
霍爾斯雙手緊抓着奇美拉後悔道:「我明明該走的,明明心時告訴自己不該跟你們進來,當時應該更果決的離開!」
「你現在抱怨這些有什麼用,想辦法呀。你最了解這個地方情況了,說點有用的話吧。」布隆大聲吼道。
就在大家驚恐之際,更加絕望的事發生了。一些原本不能動的女性突然動起來了,她們直接落入了下方的植被中,然後像被迷亂心智的邪教徒一樣,開始胡亂的手舞足蹈,做一些奇怪的動作姿勢。
看到她們的舉動,在場男性瞪大了眼睛,越來越多的女性變得如此,且一些魔獸也開始瘋舞起來,有天生飛行能力的魔獸,甚至在空中上下巔倒的亂飛,撞在巨樹上撞處頭破血流也不自知。
肖攥緊雙拳同腦中之音做鬥爭,他知道用精神魔法或者破魔術不能再用,每一次消彌腦中之音只會迎來更大的反噬。他對迪奧和比莫耶這兩個尚能自持的魔導士詢問:「你們看,她們還有它們的狀況像什麼?像不像被幻覺控制行動的人?」
迪奧道:「確實像。但是要控人心智得有精神波動,我沒在這裏發現任何精神力,更沒有心靈意識入侵我們的大腦。而假的拙劣的幻術怎麼可能欺瞞並影響到她們?」
比莫耶急切問道:「有沒有我們確實受到精神影響,只是察覺不到?」
迪奧緊鎖眉道:「這一點我無法回答,我不是魔法基礎研究的,理論這一套知道的不多,賢者尹莉莎是這方面專業,但她現在的狀況無法正常思考。」
比莫耶和肖對視一眼,兩人自保的釋放出光龍力量進行對自身的加強和抵禦。腦中的轟鳴果然澹了許多,但馬上又是更強數倍的轟響,將他們震得大腦感覺都要碎了,流口水、嘔吐的情況都出現了。而天上的月光龍也開始受到影響,變得暴燥!連龍族也不能倖免嗎?
尋找光之淵的短短旅程才剛開始,他們就已遇到數次重大險情,很難想像曾經的人是怎麼經過這裏的。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前的人能在這裏進入,一定有正確的方法,只是這個方法他們還沒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