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鬼眼龍狼飛落山頭,獵捕到一隻刺嵴龍,冰稚邪從淺睡中坐起來,再一次來到魔星花偽裝的森林外。
白雪跟過來了,冰稚邪摸了摸它的鬃毛,對它說:「你在附近等我,我進去看看。」
他再次來到魔星花的肛漏洞口,飛到樹梢頭上,對照了三座山的方向:「詩謎的方向似乎指的就是在這裏,可這裏是魔星花的洞啊,幾百年前,甚至更久的時候花洞就存在了,難道這個洞與通往光之淵的入口是一體的?」
洞邊的瀑布水聲轟轟不絕,洞內深不可探,光球照耀進去,愈深光線愈被黑暗吸收,還真有一種光的深淵的感覺。
「嗯,進去看看。」冰稚邪仗着自身實力,飛入了魔星花的肛漏洞內,他舉着一團火光,一開始四壁垂絕,直上直下,壁上長着許多藤絲類的絮狀物,越往深處落,越有一股不太明顯的吸力將他往下拉扯。
他試圖減緩下落的速度,可稍一控制魔力,就發現魔力不受控制,緊接着一道電芒般的極痛感從他身體內穿過。這痛感來得觸不及防,就像有人拽着連接他心脈的神經兩端用力一扯,差點沒痛得他抽過去。
這一抽痛讓他有點亂動,結果亂動時,更多的抽痛接二連三的從他身體內穿過,這種無法抵禦的痛感,讓他幾呼嚎叫出來,整個人也跌撞的摔下去,落在一塊橫向環突的積水台上。
劇痛密密麻麻抽打他的身體,痛得他大腦一片昏眩麻木,他試圖強行結成冰甲將自己包裹起來,可這樣完全沒用,那鑽心入骨的痛,完全無法阻擋,就像萬千尖針照着他最敏感的神經直接下針。
「虻蟲……胡蜂……」冰稚邪痛得意識接近模湖,但始終保持清醒,他馬上想到了詩句中『我掉進了漫漫長道,虻蟲和胡蜂在空中飛舞』,不恰恰正是描述的這裏麼?所謂的漫漫長道就是指魔星花的中央腹洞?可是在這片地域,魔星花並不止一朵。
冰稚邪現在感覺全身腫脹,僅管他看得清自己的身體並沒有浮腫,但身體反饋的腫脹感讓他非常難受。他小心的爬起來,每一下動作痛得他都要摔倒過去,要不是他一直都極具忍耐力,之前又受過前所未有的痛苦,這會兒恐怕連動一下都很難了。
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引導失序的魔力,將它們提攢起來,這個過程的痛楚讓他冷汗淋漓,接着他浮空而起,向上空飄浮。這時,上頭忽然落下來一顆發光的魔法球,接着又有兩條光帶,前頭墜着個金屬粟子球狀的東西落下來。冰稚邪知道這是來拉自己的,將身體纏繞在光帶上,很快被拽出了天坑地洞外,站在外邊的竟是安娜。
冰稚邪倒在水中,體內痛感久久不消。
「你在下面看見了什麼?」安娜收好寶物,抖了抖濕漉漉地毛皮披肩。
「光線太暗,我下去後就感到劇痛,沒來得及觀察。」冰稚邪如實說。
安娜問:「你覺得下面會是通道嗎?」
「很像,但……」冰稚邪道:「這附近好像還有一處疑似魔星花的森林吧。要是同樣的地漏洞的話,就無法確認了。」他不意外有人跟着他過來,他意外的是安娜這個人。
「你這樣盯着我幹什麼?」安娜扶着她的重劍問。
冰稚邪道:「我們一定認識。」
「哦?」
冰稚邪說:「你對我根本就沒有敵意,但在外面時卻突然對我動手,所以你一定認識我。」
安娜冷冷道:「你的惡名現在人人都知道,我對你動手很奇怪嗎?至於沒有敵意,因為你我之間本來就沒仇。」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冰稚邪吃力的爬起來,忽然又不動了。
安娜問:「怎麼了?你還動不了?」
冰稚邪拖着雙腿走到地漏邊緣,俯身下望,眉頭鎖了起來:「落下去的時候,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感覺,很澹,讓我有點熟悉,它被其它的氣息掩蓋了,我幾乎沒有發現。現在回味起來,不像是錯覺。」
「什麼感覺?」安娜也蹲在瀑布邊往下看:「除了地熱和魔星花散發的氣味,沒有其它東西啊。」
「不……」冰稚邪腦中仔細檢索那種熟悉感的來源,可是剛才落下去,一直被痛苦困擾,沒來得及把那種熟悉感記下來。
樹林外,聖園的孟斐拉等人已在外頭等着。
「你們去地漏了?」戴面具的洛詢問。
「有什麼發現嗎?」雪莉緊跟着問。
安娜搖頭:「我沒下去,他下去了。」
布隆奇怪道:「你們不是不對付嗎?怎麼又在一起偷偷行動了?」
安娜甩了他一個冷眼:「跟你有關係嗎?」
布隆不爽道:「哼,有沒有關係都別想在聖園和我面前作戲,如果有什麼不軌,沒你們好果子吃!」
冰稚邪從他們身邊經過時,發現穿紅長袍,叫弗雷德的傢伙一臉不善地盯着他。
沒過多久天亮了,眾人清理開一些過來的魔獸,霍爾斯道:「我送你們到這裏,接下來是你們自己的事。把帳給我結一下吧,我要回去了。」
孟斐拉也不廢話,直接付了錢。
霍爾斯點清錢數道:「祝你們能達到目的。」說完就走了。
冰稚邪正在思考昨夜的事,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問道:「怎麼了?」
阿芙洛問:「你沒什麼要跟我們說的嗎?」
冰稚邪說:「地洞很有可能就是通道,可我無法確定。」他將遭遇說了出來。
「你遭受到的刺痛,肯定就是詩中所指的虻蟲和胡蜂。詩中所指的事物都不是表面上的,而全都有所代指。」肖道:「不過附近魔星花的漏洞不止一處,雖然有三座山做為坐標,但不能十分精確。要挨個試探嗎?」
大家正決定下一步行動時,山背面忽然傳來巨大聲響,布隆正要騰飛半空觀察發生了什麼,就看見霍爾斯突然從山頭上飛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