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條克親自領着他沒有再往塔上走,而是走出塔外,走上一條廊橋,橋對面是矮塔的頂端。
矮塔類似匠坊,卻更大,東西工具更加齊備的一間廳房和幾間小房內,一套別具氣息的鎧甲武器在護衛層層看守下,陳列在石台上。
休靈頓跟着安條克過去一瞧,眼睛立刻瞪了起來,忙圍上去仔細打量,口中嘖嘖稱奇:「這個東西不一般啊……非同一般。」
至高無上每一件甲具都籠罩一層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氣氳中,遠看時這氣氳清楚,近看又好像沒有。翼盔、護盾、鞋靴、頸飾、金甲和堅硬如柱的長劍,可以想像這一身穿在身上,必然是充滿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真是好東西啊?」休靈頓爬上台子,蹲在旁邊痴迷的瞧着:「它叫至高無上?名字很貼切,給我的感覺……」他剛要拿手去摸,卻被喝止。
「幹什麼?不許亂碰,快下來,你的行為是在褻瀆它!」安條克本來還在容忍,見他要動手連連喝止,上去就要把他提下來。
休靈頓揮手擋開他:「幹什麼幹什麼?我不摸,怎麼了解它的情況,怎麼修?摸都不讓摸,就別叫我來!」
「你脾氣還挺大!」安條克也來了氣,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摸摸可以,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你們信不過我,還是趁早讓我走。」休靈頓又白了他一眼,不過他捨不得這套甲具,轉頭將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捧起來。他將各個部件都把玩了許久,又瞧破損的地方,安條克等得很不耐煩,連連催促,他只當沒聽到。
安條克不想陪在這裏傻等,可這麼要緊的東西讓外人研究,他不親自在旁邊看着不行,只得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等。
過了有小兩個小時,休靈頓發現了什麼『咦』了一聲。安條克從椅子上站起來,詢問:「怎麼了,你能修嗎?」
「別急別急,讓我好好看看,你讓開,你們都讓開。」他跳下石台拉開架勢,手掌上綻放光華,魔力強震,背後輪扣輪、陣扣陣,一顆碩大的銀飾修邊的眼球和諸多小眼球浮現出來。
「幹什麼?召出這麼多眼魔幹嘛?」安條克和守衛以為休靈頓要做什麼不好的事,身邊的傢伙都亮出來了。
休靈頓只是專心的看着石台上件件甲具,對他們道:「你們退後一點,我要仔細看看這東西,它……很奇怪。」說着左手在身前一握,所有眼球同時受到指令一般,同時盯向了台上東西,一陣陣無形波紋在房間裏擴散,小眼球團在大眼球周圍照射出微亮的光芒,浸沐在每一件甲具之上。
休靈頓再跳到台子上仔細辯別,越瞧眉頭鎖得越緊,嘴裏喃喃道:「奇怪奇怪,不可能啊……怎麼會這個樣子?」
安條克他們聽得一頭霧水,又不好打擾,只能在旁干着急,連至高天沙姆爾·汗進來了都沒發現。
休靈頓將每一件東西反覆看了三遍,左手散發魔力,手指慢慢合攏,十位輪·量子之眼散發的微波和微光慢慢收束,鎖定照射在至高無上的破損處。
「果然啊,還真是這樣。還有這種事。」他搖着頭從石台上下來。
安條克剛要問話,就聽身後沙姆爾聲音道:「這位客人,我的這副盔甲有什麼問題嗎?」
房間眾人聽到至高天的聲音,趕忙回身行禮。
休靈頓不知道這人身份,跟着施了一個普通的表示尊重的禮節,說道:「這是你的東西?」
「怎麼了?」沙姆爾聽這話有些不高興。
休靈頓說:「這整套至高無上全都是半成品。」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都大吃一驚。
安條克怒斥道:「至高無上是我教派的至寶,你這個人,別胡說八道!」
「我為什麼要胡說?」休靈頓一個人面對他們所有人道:「我看到是什麼樣,實話實說告訴你們,你們愣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沙姆爾制止安條克再說,揚動下巴問道:「你為什麼說它們是半成品?」
「為什麼?不為什麼,它們就是啊。」休靈頓撓頭:「怎麼跟你們說呢……跟你們外行人說內行話,很難解釋。」他琢磨了一會兒用詞,指着道:「它,整體是完成了,但是還差一些工序和步驟。我……我不知道這後續的工序步驟是什麼,因為我不是這些器物的鑄造者,一時半會兒弄不清楚,但它肯定還有步驟沒完成。你們要搞清楚這個,就只有問造它的人,或者找一個這方面的高手,搞清楚它的用料和鑄造過程,或許能知道還差哪些工序。」
沙姆爾·汗問:「你能不能搞清楚,修好並完成它最後的工序?」
「我……」
沙姆爾說:「金錢不是問題,多少錢只管開口。」
休靈頓心有些動,但一想這事他不能幹,要搞清楚這樣一套至寶的用料手法,不是幾天幾個月的事,特別是那些頂尖大師的作品,總是會有別出心裁的創舉加入到鑄造當中,這些可能一輩子都研究不透,他可不想被困在這裏,所以猛搖頭道:「我幹不了。雖然我自信自己的煉金實力,但見識還是淺了些,不然我也不用到處遊歷長見識了。這個最好是找造它的人,給別人瞎胡弄,真的會弄壞它。」
沙姆爾也不為難,這事終究找聖園最便捷,便對安條克說:「給他一筆錢,他要是想在這裏呆兩天就好好招待他,他要離開就送他一輛好馬車。佛別的那些東西,留着也是長灰。」
安條克點頭稱是,恭送沙姆爾離開了矮塔。
……
休靈頓沒在象王塔多留,教禁森嚴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出了塔院,果然一輛豪奢的車子套上了駝韁在門口等着,休靈頓美滋滋地往裏頭的軟墊上一躺,從上到下都覺得舒服。沒有人給他駕車,他就在驛站雇了個車夫,車廂外有象王塔的紋章標記,車夫見了不敢輕慢,只把休靈頓當大老爺似乎請上車。
休靈頓沒想連夜出場,靠着車窗邊想找個好酒店過一晚,忽然看到臨街牆面上的告示欄里貼着的人臉畫像覺得有點眼熟,叫車夫停下,下車過去一瞧,心裏猛地一驚:「西……西萊斯特·冰稚邪!他不是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