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零 第三百零六章 悲鳴之聲

    回到冰磚砌的小屋中，愛莉絲找師傅冰稚邪要了一個小本，一支筆，枕在小包上高興的寫着日記。

    冰稚邪自己經常會做一些小的魔法實驗，把實驗的結果記錄在本子上，所以旅行時，他總時會買些小本子。

    愛莉絲忽然道：「師傅，剛剛那隻怪物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呢。可能別人也不知道，不如我們給起個名字吧？」

    冰稚邪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做自己的事，嘴裏道：「你自己起吧。」

    「嗯……」愛莉絲拿着羽毛筆在下巴上弄來弄去，想了一會兒道：「它嘴巴那麼大，叫它大嘴怪吧。」

    「叫吞噬者吧。」冰稚邪道：「它的能力似乎可以將怪物直接吞噬進去。」

    愛莉絲高興的笑道：「好，就叫吞噬者。」說着拿着筆開始在本子上邊寫邊念道：「今天我和師傅發現了一隻大怪物的屍體，師傅給它取名叫吞噬者，因為……，哎師傅，今天是幾月幾號？」

    冰稚邪沒有理會愛莉絲的問話，而是拿着一塊冰晶的物質仔細的看着。這塊白色泛藍，有如冰晶的東西，是他從剛才那隻怪物，也就是吞噬者嘴裏敲下來的一塊牙齒。他看了一會兒，收入包裹中，沉吟起來：「是什麼，能將這樣一隻怪物殺死？以這樣一隻怪物的能力，就算受了重傷，想要殺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是人嗎？」

    聖雪山脈雖然屬於人跡罕至的地方，但還是會有不少冒險家、探險者以及學者願意到這山脈中來探索，而且敢涉足山脈深處，必然是有幾分實力的人。如果是怪物，這也不稀奇，雪域暴龍、變異的史前巨象，這兩種怪物雖然還不在一個檔次，但無疑都是稀有而又強大的魔獸。

    過了一會兒，冰稚邪發現愛莉絲沒有念念不休的說話了，轉頭一看，原來她已經裹着皮毯子縮成一團睡着了……

    兩天以後的下午，愛莉絲站在一處小山巔上，眺望着遠處的雪景：「今天天氣真好啊。」

    雖然下雪的美景這些日子早已經看得厭煩了，但在北極沒有風雪交加的日子可不是經常能見得着的，更何況置身於大山中，面對着大自然，覺得自己太渺小了。

    冰稚邪沒有理會從石山上跑下來的愛莉絲，輕踩在雪面，只留下淺淺的腳印，筆直的往前走。他眼睛注釋着前方，自言自語道：「按照溫妮的地圖，前面就是了。三座極大的山，其中有一座像雪鷹，應該不會錯。」

    只見目光所能看到的極限出，三座朦朧的大影子若隱若現出現在前方。聖雪山脈中的山峰原本就極其巨大，可相比那三座山，實在能讓人仰目長嘆。

    「師父師父。」愛莉絲吃力的像在雪中游泳一樣跑過來：「前面是不是就是地圖中所說的水雲之澗的所在地？」她也看見了遠處的那三座大山。

    「小心有雪坑，不要亂跑。」冰稚邪把她從雪裏拉起來，頗為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愛莉絲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師傅。」

    山脈中也不是到處都是深深的積雪，走在山脊，還能看到裸露在外的岩石。冰稚邪為了安全，走的就是這樣的路，只不過雪山陡峭萬分，也沒有泥土，誰也不知道下一腳踩下去會是什麼樣。

    「今天能到嗎？」愛莉絲耐不住寂寞，又問起來。

    冰稚邪道：「不紮營的話，今天晚上應該能到。」

    「那我們快點生火吃飯，然後一次性走過去吧。」愛莉絲高興的笑着，忽然又輕嘆了一聲：「要是伊修森在就好了，她一定沒來過十大禁地。很多很多人都沒來過，對於那些人來說，十大禁地就像一個夢一樣。」

    冰稚邪駐足下來，他看着遠處的山，半晌才說了一句：「的確是一個夢。」

    生火做飯，這些都變成了冰稚邪來做，而愛莉絲則在不遠的一旁努力的練着拳腳武技。

    吃的東西很簡單，一點點脫水的香菇炒着凍得比石塊還硬的肉乾，份量也不是很多，因為所帶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了。這兩天他們都沒有碰到野獸或者魔獸，如果再碰不到的話，冰稚邪只好想別的辦法了。

    其實現在離真正吃飯晚的時候還很早，只是北極天黑得快，大約四點多鐘天就會黑了。

    冰稚邪吃東西的時候很少說話，而愛莉絲卻剛好相反，一邊吃一邊叨叨不休。一會兒埋怨食物吃膩了。

    愛莉絲忽然問道：「師傅，水雲之澗會很危險吧？」

    「你說呢？」

    愛莉絲道：「我哥哥去了魔獸之森，皇宮裏，學院裏很多厲害衛士都去了。」

    「你哥哥去魔獸之森？是皇子？」冰稚邪稍稍有些訝異。在帝都底比萊斯時，一般皇宮裏的事情，很快就會被大街小巷的人傳得議論紛紛，可這件事他卻聽都沒聽過。不過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必竟是魔月帝國的皇子，如果去外地的行蹤被別人知道了，後果將不堪想像。

    「嗯，他很勇敢吧。」愛莉絲得意的笑道：「我本來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是無意中聽母后說起的。我聽侍衛說，在魔獸之森里，各種各樣的遠親龍族以及兇惡的魔獸，到處都是。像鐵背龍、刺脊龍這樣的大傢伙，在那裏只不過是小嘍羅。是不是這樣的啊，師傅？」

    冰稚邪搖了搖頭：「魔獸之森我沒去過，我不知道。關於十大禁地的傳聞，有很多故事書、小說之類的東西在流傳，那些東西一般都含有誇張的成份在裏面，不能相信。」

    「啊，是這樣啊！」愛莉絲顯然有些失望。

    冰稚邪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又道：「十大禁地的資料都是各國政府重點保密的資料，去探險的，一般也都是帝國組織的人，這些情報是不會輕易公佈於世的。就算有個別有實的力組織和傭兵去探索過，他們也不會告訴所有人。」

    他頓了一頓接着道：「不過，魔獸之森是全世界的冒險家去得比較多的一個禁地，雖然他們收集的資料很少會透露，但各組織公會，還是會有一些。我記得有一本書叫《迷失的森林》，裏面記錄了世界各位比較有名的森林的情況，其中就有魔獸之森的記述。」

    愛莉絲點點頭：「那本書我看過了，還是宮廷魔導士，莫多齊維瑟老師讓我看的。裏面關於魔獸之木的記載，連五頁紙都不到，根本看不到什麼。」

    莫多齊維瑟這個人冰稚邪聽過，在魔法工會裏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一個人，是魔月帝國的現任的皇家導師。在底比萊斯時，冰稚邪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其中有一條，就是他是與奇拉姆竟爭庫藍汀學院院長一職的失敗者。

    冰稚邪輕輕笑道：「看來你一個不錯的老師，不只是魔法出色而已。這本書你可能現在覺得沒趣，可是將來你如果想為自己的國家盡一份力量的話，這本書就很重要了。它裏面其實記錄了很多風土人情，隱晦的記載了各地的地理情況。」

    愛莉絲想了一想，回憶了一下書中的內容：「真的哎！我當時只把它當故事書看，沒注意到這一點。」她當然知道冰稚邪說的話的意思。雖然魔月帝國可能永遠不會入侵那些國家和地方，但備戰還是必不可少的。

    冰稚邪笑道：「一個盡責的宮廷導師，是不會讓你讓隨便看一本故事書的，他讓你看的書必然有他的用意和苦心。能做宮廷導師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閱歷一定極為豐富。」

    愛莉絲忍不禁有幾乎歉意：「我以前最不喜歡他了，總是讓我看一些我不喜歡看的書，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原來……」

    忽然，這時天空中響起一聲悲鳴般的鳥叫聲，聲音極為響亮清楚，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聖雪山脈是個沒有生氣的地方，很久沒聽到活物的聲音了。兩個人都抬起頭，看着天空，仔細找尋着鳥的身影。

    「鳥呢？怎麼沒看到啊？」愛莉絲這麼關心，恐怕是像讓冰稚邪把鳥打下來烤着吃，換換口味。

    又一聲悲鳴響起，冰稚邪眯着眼睛，仔細地看着廣闊的天空，搜索了好一會兒，總算發現了那隻鳥的身影。只見極高極高的天空中，一個米粒般的白色小點在緩緩移動，要不是冰稚邪的眼睛好，這天地一色的背景下，還真看不見這白色的飛鳥。

    「你在這裏呆着。」冰稚邪只說了一句，就馭着風元素朝那隻鳥追去。看來他自己也不想放過這一口美味。

    幾步空踏，飛了一會兒，絲毫也沒見兩者間的距離拉近。冰稚邪加快了速度，猛衝向那隻鳥。可又過了一會兒，那隻鳥終於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怎麼也找不到了。

    冰稚邪在空中停住身形，皺着眉頭道：「好快！我全力追趕，居然這麼快就把我擺脫了，能比我速度還快的飛鳥，這個世界上恐怕不多吧……」

    回到營地。愛莉絲左右看了看冰稚邪的兩隻手：「師傅，鳥兒呢？」

    「讓它給跑了。」冰稚邪蹲在鍋前，一口一口吃起自己炒的肉乾。

    「跑了？」愛莉絲很不敢相信。

    冰稚邪道：「那隻鳥很快，我的飛行魔法追不上它。」

    愛莉絲有些失望道：「師傅，那你應該召喚龍出來追啊。你的帝龍那麼快，一點能追得上的。」

    冰稚邪微微笑了一笑，默不說話。

    用帝龍去抓一隻鳥，就好像要一個武士穿一身鐵甲重鎧和一個五歲的小孩單挑，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恐怕會笑掉大牙。就算冰稚邪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也絕沒有讓龍去抓鳥的想法。

    愛莉絲帶着一些沮喪，再次吃起炒肉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