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戰船上,上官天虎負手而立,刀眉微皺,使得其額頭猶如畫着一個倒八字,彰顯了其主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今日,雄兒先行,自己則尾隨其後,鐵木村除了早已離去的鐵塔和幽冰兒,對自己最重要的唯有鐵靈兒,如今卻不見其蹤跡,若是找不到她,那自己的任務?想着,眼裏有了寒芒。
鬼老垂立在身旁,面無表情,邋遢着眼皮,此次的任務對家主很重要,由不得半點閃失,所以出動了一個天級黑衣衛隊。
天級黑衣衛中,最低修為都是凝丹中期,甚至還有一名化嬰中期的領,正是站在上官天虎另一側的一名陰柔男子,那男子看似柔弱像名書生,可那儒雅的外表下,卻是隱藏着陰毒的心,他就這麼站着,可那自然散發的陰柔,令人很是不喜。
這時,一道長虹,繚繞着灰霧飛來,正是上官雄,其神色中的興奮,不言而喻,「爹爹,幽落已徹底淪為毒物,而鐵木村民,在幽落的毒霧下,全部覆滅,此時,幽衛大人已經去善後。」
上官天虎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鐵木村內,那火光照耀下,黑霧滔天的地方,「這幽落,暫時不能有事,在他家裏發現什麼沒有?」
&有任何發現,爹爹給的吊墜,也毫無反應,據村民講,早晨鐵靈兒外出,至今未歸。」上官雄的興奮之色絲毫不減,能讓幽落在無盡痛苦中毀滅,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
上官天虎眼裏閃過一絲狠辣。「傳令下去。降臨鐵木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主動出來。」舟船破開氣浪,穩穩降落在鐵木村。
不遠處,幽形面具下,幽八二目露興奮之色,這具毒體對毒素的饑渴,超乎了他想像,自己已經使用多種奇毒、混毒。皆被其吸納,這已經不是一具普通的後天毒體所能具備,很有可能已經發生了某種變異。
方才,自己以自身寒毒,控制其爆發的毒霧,可寒毒剛觸及其身體,就飛快消融,被其身體吸收,這讓幽八二心驚的同時,身體快速變幻。於四周佈下了鎖心煉魂大陣,同時。把珍藏的幾種靈毒,放在陣眼上,隨時為其提供靈毒之力,如今只有靜等化去其魂,然後祭煉毒體,帶回天門,相信洞主會很喜歡。
上官天虎平靜地看着幽衛佈置繁瑣大陣,心裏也不着急,待得佈置完畢,才道:「八二兄,你我合作,本各持所需,不過,你承諾給吾兒的寒汨陰魄,可不要忘了。」
黑袍下的空洞瞳孔忽然亮了一下,很是詭異,「上官兄放心,只要和我幽衛合作,還沒有誰,不是含笑而歸的。」隨着他的開口,似乎此處的溫度都下降不少。
心裡冷笑,寒汨陰魄,豈是你等修士可以擁有的,就是自己,也是立下萬荷之功,才被偉大門主賜予了沙粒那么小的一滴,可就是這一滴,不僅使自己這具毒體提升了一個品次,更是讓自己窺到了沖天鏡的道韻。
況且那粒寒汨陰魄已經與自身靈魂融合,只要不斷感悟,相信終有一天,能夠衝破天地阻礙,邁入新的天地之中,到那時,就可以在自身天地中,刻下自己的道,從而破開神府,祭煉分身。
待得天木城的陰魂和陽魂收集完畢,就是你父子二人含笑歸寂之日,想到此處,幽八二隱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有了森然的笑意。
上官天虎神色絲毫不變,若是自己完成了此次任務,到時請赤雲統領抹殺你,還不是輕而易舉,你儲物戒的所有東西,一樣會落入本城主囊中。
&就好,有沒有辦法,增加這小子的痛苦,看他此時的平靜樣,與這圓月高掛的夜,很是不協調啊」上官天虎看着盤膝坐着的幽落,被一條條冒着騰騰冰焰的白藤捆縛,另一端鏈接在四周的冰焰雲石上,一個巨大的詭異符文,則盤擱在其頭頂。
&此時處於迷離狀態,隨時都可能崩潰,要讓他痛苦,很容易,不過,這樣反而會令他清醒過來,」說着幽八二雙手結印,對着那巨大符文打出一道白虹,符文陡然一亮,旋即噴薄出一股似透明的白色烈焰,將幽落淹沒。
刺耳的嗤嗤聲,夾雜着令人慾嘔的腥臭飄散開來,就見到其內盤膝而坐的人影,開始顫抖起來,跟着着睜開了眼,一道黑芒幻滅,五官極度扭曲中,徒勞的掙紮起來。
黑暗裏,頭裏降下一道天火,灼燒着幽落的身心,那極端的痛苦,使得自己逐漸消散,而後心臟猛烈聲中,開了眼,卻痛了身,撕了魂。
模糊中,那黑袍空洞的雙目有着笑意,以及戰舟上,上官父子平靜地看着自己,於瞬間,幽落知道,歸來遭遇襲擊,與聞空導師交手的是上官天虎無疑,巨大的痛苦,讓幽落止不住嘶吼,那不似野獸的咆哮,傳出去很遠,心智被魂毒侵蝕下,已難以控制己身,唯有怒吼,以此轉移心神的注意力。
上官天虎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樣不錯,很是配合,於是朗聲道:「鐵靈兒,本城主知道你在附近,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躲過了探查,不過,如果你不出來,你的兒子將在這冰焰下,在這無盡痛苦中,化為灰燼。」聲音滾滾,直衝雲霄,然後,擴散,百里可聞。
幽落的嘶吼戛然而止,全身癲狂,猛力的掙扎着,原來是為娘親而來,可是,娘是天地靈種之身,應該沒人知道,那他們所為何來?
不行,決不能讓娘親有事,幽落咬着牙,死死的閉着嘴,瞳孔因痛苦而越睜越大,那之中灰芒盤旋,幽芒幻滅,堅韌了神經,促使着意志飛速的增長着。
日月島上,一層淡淡的光幕籠罩,隔絕了此處的一切,就是神識掃蕩,也不能發現絲毫異常,忽然,那巨大的天木樹身,緩緩旋轉起來,如水紋擴散,露出了一個深邃黑洞,從其內走出一道人影,那人影神色疲憊,有着落寞,正是為幽落查閱古玉鑒的鐵靈兒。
幽落身體的異狀,鐵靈兒早已知道,只是一直不曾道破,如今翻遍了所有古玉鑒,也只是,略有提及,傳說中的天毒府,應該有解決落兒魂毒的方法,只是天毒府早已消逝數萬年,如今,又去哪裏尋得?
&有,連兩位帝尊都沒有辦法,我該怎麼辦?我可憐的落兒。」身後樹身泛着漣漪,黑洞消失。
空氣中的刺鼻血腥,讓鐵靈兒神色一緊,接着那如滾滾奔雷的威脅,更是讓鐵靈兒豁然色變,沒有絲毫遲疑,身體隱於草木之中,瞬間出現在數里外,接着消失,即出現在了演武場上,看着被冰冷寒炎灼燒的幽落,鐵靈兒泣不成聲,「落兒,快放了我落兒。」
灰繩射來,將鐵靈兒綁縛,可緊接着,灰繩詭異消散,鐵靈兒毫無阻礙的衝進了鎖心煉魂大陣,這讓幽八二微眯了眼睛。
鎖心煉魂大陣雖不是什麼極其厲害的大陣,可如此輕易的進入,怕是不簡單,幽八二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平靜的看着,他不信,這女子能扛過冰焰的灼燒。
上官天虎制止了鬼老,從鐵靈兒現身,儲物戒內的吊墜,又起了反應,這讓上官天虎欣喜不已,目光凝聚在了鐵嶺兒脖子上的那顆珠子上,「鐵靈兒,只要你告訴本城主,你脖子上的珠子從何而來,那麼,我可以向幽衛大人求情,放過你們母子。」
看着幽落直搖頭,眼裏滿是痛苦,鐵靈兒穿過冰焰,抱住了幽落,自生的無盡生機與生魂之力,猛然湧入幽落身體,此時的幽落,早已快燈盡油枯,全靠意志在苦苦掙扎,若無生機補充,和增強自身魂力,恐怕難以支撐下去。
有着符陣阻隔,外面的人看不出異樣,就是操控符陣的黑袍人也看不出所以,況且只要鐵靈兒不說,沒有人能看出她是天地靈種之身。
外面的幽八二皺起了眉,這冰焰是由冰焰雲石,經符印催發,作用於肉身與靈魂,可對這女子毫無效果,這是怎麼回事?要麼修為通天,直接被幽八二否定,要麼不是血肉之身,那是什麼?不由苦思起來。
鐵靈兒沒有理會上官天虎,鐵木村民遭受劫難,原來是因為自己脖子上的這塊玉,這玉飾是在墓藏里拿的,如一滴快滴落的淚,非常美麗,而它的威能更是驚人,涅元之下,可破開空間逃逸。
鐵靈兒因為這滴淚,乃是一位痴情書生送給帝尊母親的禮物,所以被珍藏,不曾想,竟給鐵木村帶來塌天大禍。
斷橋書生的墓藏就在附近,這上官天虎肯定是為此而來,可是,他憑什麼確定此處乃斷橋歸墟之地呢?
&是我害了所有鐵木村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啊。」幽落痛苦的抓着頭髮,當他清醒時,看到腳下的血潭,他知道,鐵木村的叔伯嬸娘,弟兄姐妹,全死在了自己的毒霧之下,這讓他心好痛好痛,無盡的悔意與自責,讓幽落好恨,如果早些離去,就不會發生現在的悲劇。
可是,他不舍,不舍這裏的一切,卻不想,自己親手葬送了這一切,毀了所有的美好,化作身下的血潭,隨着冰焰的灼燒,逐漸消散在天地間,幽落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