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古老的病情有機會能儘快好轉,所有人表面上都鬆了口氣。
古天河表現得很開心,微笑着與許直道:「時間不早了,許大夫就留在家裏吃飯吧。」
許直朝古天河拱了拱手,笑道:「我給古老開了個好幾種藥,包括西藥和中藥。西藥簡單,中藥就比較複雜了,除了要抓藥之外,還得熬藥。熬藥的過程,必須要專業人士來弄。一種藥有沒有效,什麼時候放入什麼藥材,非常關鍵,所以我得等古老服藥結束之後才能離開。」
古天河輕鬆點了點頭,笑道:「行啊,吃個便飯,順便指導我們如何熬藥。」
許直頷首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古天河淡淡地掃了一眼蘇韜,嘴角露出很難察覺的笑容,轉身直接離去,顯然已經完全忽視蘇韜的存在,將蘇韜晾在了原地。
等古天河、古麗、許直離去之後,古天洋無奈搖頭,安慰蘇韜道:「蘇專家,其實你也沒必要那麼較真。世界上就是醫術再高超的人,也沒有包治百病的把握,許直在中醫康復治療領域屬於頂尖人物,你輸給他,也在情理之中。」
蘇韜淡淡笑道:「古大伯,謝謝你的這番話,沒能幫助到古老,實在遺憾。不過,既然許直表示能讓老爺子在一個月之內康復,那就按照他的辦法來嘗試一番。」
古天洋失落地點了點頭,他心裏希望父親能夠康復,但許直是古天河請來的大夫,這份功勞自然歸古天河所有,所以有些患得患失。不過,古天洋修養極高,很快就調整好心理狀態,變得平和與鎮定。
「我們也去吃飯吧。」古天洋微笑道,「千萬不要拒絕,在我看來,你能來給老爺子治病,無論能否治好他,都是對古家有恩。」
古麗也拉住蘇韜,笑道:「我們家廚房有幾道菜特別好吃,之前就跟你說過,要請你吃,現在正好有機會,你可以千萬不能拒絕。」
倪靜秋也在旁邊朝蘇韜點了點頭,蘇韜也就沒有拒絕,笑道:「那我就留下吃個便飯吧。」
古家的宅院很大,就是廚房也分好幾個,古天洋和古天河兄弟倆雖然沒分家,但正常都是分開來吃飯,所以聘親了不同的廚師。
古天河沒有讓古洋接待許直,單獨邀請許直在餐廳里吃飯,古洋也樂得輕鬆,提着紅色的名牌包包,出門去參加活動了。
許直坐定之後,就有傭人開始上菜,不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十幾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等所有的菜餚全部上桌,傭人輕輕地的帶上門,餐廳有些冷清,僅有許直和古天河兩人。
許直嘗了一口糖醋鯉魚,魚肉入口即化,讚不絕口道:「沒想到魚可以做到這麼登峰造極的水平,廚師肯定是國宴級別。」
古天河朝許直比了個大拇指,笑道:「沒想到許大夫不僅醫術高明,還是個美食家。」
許直謙虛一笑,道:「美食家談不上,就是貪嘴而已,用現在流行的一個詞來形容我,我是地地道道的一枚吃貨。」
古天河夾了一塊翡翠豆腐,放入口中,吃完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道:「許大夫,其實治療我父親的病,時間也不用太急。一個月的康復治療方案,是不是有點太倉促,會導致出現後遺症?」
許直很嚴肅地搖頭,拍着胸脯保證道:「請古二爺放心,我的治療方案絕對保險,一個月足矣。」
古天河搖了搖頭,嘆氣道:「許大夫,你還沒能明白我的意思啊。」
許直終於反應過來,古天河這是話裏有話,他半晌才反應過來,笑問:「那您說,讓老爺子多久康複比較好?」
古天河伸出三根手指頭,微微一笑。
三個月?
想要加快康復速度有難度,但拖延康復速度,那有的是辦法,比如減弱藥效,就可辦到。
許直有點江湖味道地說道:「得人好處,替人解憂。我這個人最講信用,絕對不會誤了您的事兒。」
……
古天洋請蘇韜吃飯的地方,位於古宅的另外一個角落。
菜餚沒有許直吃的那般豐盛,但每一道菜都極為講究。
古天洋不愧是讀書人,給每道菜都配上了雅致形象的菜名,比如「陽春白雪」這道菜,雪白的如棉花糖般的芙蓉蛋上點綴着色彩繽紛的蔬菜火腿粒,單從視覺上就是一種美的享受。
蘇韜吃了一陣,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古天洋,問道:「老爺子為什麼突然中風?這件事有沒有人知道原因?」
古天洋沒想到蘇韜雖然沒能治好父親的病,但還在念念不忘此事。他嘆了口氣,沉聲道:「據說是父親前幾天血壓就特別高,發病那天大意,忘記服用藥物了。」
蘇韜苦笑搖頭:「並不屬實。」
古麗在旁邊好奇道:「難道有其他隱情?」
蘇韜頓了頓,緩緩道:「古老得的是中風症,病因有很多種可能,但根據我診斷分析,老爺子發病絕對是因為和某個人起了爭執,情緒失控之下,急火攻心,再加上的確沒有服用藥物,才會如此嚴重。」
古天洋陷入沉默,他明白蘇韜的意思,古老的病情如果並非偶然,那麼就存在一些陰謀。
古麗氣憤地說道:「究竟是誰敢讓爺爺生氣呢?難道是二叔?」
古天洋淡淡地看了一眼古麗,與蘇韜如實說道:「我也問過家裏的傭人,當天我爸的確和二弟見過一面。不過,並沒有聽說兩人發生爭吵。」
蘇韜耐心地解釋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得更加當心了。老爺子明明是受到刺激才中風,現在找不到原因。唯一的可能是,真相被人掩蓋了。此外,那個掩蓋真相的人,如果知道老爺子很快會康復,絕對要挖空心思,想盡一切辦法,阻止老爺子康復,因為他知道一旦老爺子醒來,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古天洋眼中閃過驚色,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二弟跟老爺子爭吵,氣得他發病,後面會試圖掩蓋事實?」
蘇韜苦笑道:「儘管推斷的結果很殘忍,但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現在許直給老爺子治病,他又是受到二爺邀請而來,那意味着老爺子的健康完全在老爺子的掌控之中。想要證明我的推斷是否正確,方法很簡單。」
古天洋突然有種感覺,一切都在蘇韜的計劃之中,雖然他沒能治好古老爺子,但他已經想到解決此事的辦法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辦法,直接說出來,大家商議一下吧。」倪靜秋在旁邊不滿地抱怨道。
蘇韜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給三人。
古天洋眉頭輕輕一松,道:「計劃很縝密,就按照你的意思來辦。」
蘇韜輕鬆笑道:「趕緊動筷子吧,這麼多美食,不能辜負。」
……
廚房內傳來濃烈的中藥味,福叔一直守在藥鍋旁邊,生怕出現什麼問題。許直中途過來過好幾次,檢查湯藥熬製的情況。
終於,這一次許直過來,看了一眼藥湯的成色,點了點頭道:「已經熬好了,現在就可以給老爺子喝了。」
福叔連忙將藥湯從鍋里給倒出來,然後端着走入古老的房間。
「老爺子,藥好了,我伺候您喝藥吧。」福叔看了一眼古老,突然發現老爺子的臉沒有之前那麼歪了。
古老原本閉着的眼睛,慢慢睜開,眨了眨眼睛,福叔知道古老的意思,他不願意喝藥。
福叔嘆了口氣,勸道:「爺,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您必須得喝,只有吃了藥,身體才能好轉。」
言畢,他將古老給扶正,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到老爺子的嘴邊。
古老竟然扭頭,瞬間避開了。
福叔瞪大眼睛,露出吃驚之色,「爺,您能動了嗎?」
之前古老的狀態非常糟糕,全身癱瘓,沒有任何反應,所以如今儘管只是輕輕地扭頭,但足以帶來巨大的震驚。
福叔瞬間想起了古天河之前的交代,如果古老明顯好轉的話,自己就得把那個捲軸給古老看一眼……
福叔放下湯藥,緩緩地從口袋裏取出那個捲軸,略微猶豫一番,他咬牙打開捲軸,沉聲道:「老爺子,這是二爺讓我給你看的。那個合伙人的家人其實早就已經找到,不過二爺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二爺說,要讓你愧疚一輩子,他要你知道,你並非什麼好人,所以就不要用好人的標準去干涉他,影響古家未來的發展大計。」
古老聽福叔這麼說,瞳孔慢慢放大,憤怒地望向福叔,他知道福叔是被自己二兒子所利用,試圖用這件事來激怒自己。
福叔望着古老,手心全是汗,胸口起伏不定,知道古天河的計劃很有效,古老被這麼一氣,恐怕凶多吉少。
古老眼白上翻,眼見着出氣多,進氣少,就這麼不行了。
福叔連忙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地給古老磕頭,哽咽道:「老爺子,我對不起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人,如果沒有你提攜,我至今還是一個小混混,但我不得不聽從二爺的安排,因為他手上有我的把柄。」
說完此話,福叔迅速跑到門外,大聲喊道:「不好了,老爺子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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