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艾伯特王子在外面等候。」女官低聲匯報。
內親王紀子的面色很難看,她一直在擔心蘇韜的安危。
對於蘇韜,女官也有所了解。正是因為蘇韜的求情,紀子父親圖謀失敗之後,紀子才得以獲得以前一模一樣的按待遇。現在蘇韜被英國政府控制起來,涉嫌多起案件,所以紀子也坐不住,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力量,來給蘇韜一定的幫助。
艾伯特的面色有點憔悴,蘇韜被逮捕之後,華夏外交部迅速通過大使館向皇室施加壓力。因為艾伯特負責操持一切,所以現在所有信息全部匯總到他這裏,他也因此有點焦頭爛額。即使在這種忙碌的狀況下,艾伯特接到紀子的電話之後,還是匆匆趕到了莊園,因為艾伯特的心中,紀子佔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紀子讓女官準備好了茶具,動作流暢優雅地展示茶道,艾伯特欣賞着她輕柔脫俗的動作,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失神。
紀子將茶放到艾伯特的身前,輕聲問道:「我請你過來,原因很簡單,我的身份在這個時候,不方便進入皇宮,不然肯定親自去找你。」
艾伯特回過神來,朝紀子點頭,道:「我明白你的難處,也知道你為什麼請我過來,是為了蘇韜的事情吧?」
紀子連忙嚴肅地說道:「蘇韜是我的朋友,他曾經治療過天皇爺爺的病,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他與艾米莉婭第一次見面,根本沒有刺殺她的動機。」
艾伯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在現場找到了一把手槍,有人指控那把手槍是蘇韜的。」
紀子辯解道:「會不會是這個人故意栽贓嫁禍?」
艾伯特搖頭嘆氣道:「我原本也以為有這個可能,但是早在一天前,蘇韜曾經與人發生過糾紛,當時還驚動了當地警察,糾紛的原因是有人指控蘇韜非法持槍襲擊了他。當時因為證據不足,所以警察就沒有繼續追求。然而,在兩個小時之前,警察接到報案,那名指控蘇韜之人在昨晚遇害了,而從死者的體內找到了一枚子彈,與那把手槍正好匹。因此,現在懷疑蘇韜報復殺死了指控自己的人。」
紀子搖頭道:「所有一切都是猜測而已,誰能看到蘇韜持槍殺人了?」
艾伯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蘇韜是華夏的國醫專家,身份顯赫,我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麼兇殘的事情,但是我得給你看一個東西,相信你會改變看法。」
艾伯特掏出手機,調出了一段視頻,緩緩道:「這是死者遇害現場攝像頭錄製的畫面,你仔細看看,相信一定會有收穫。」
因為是在夜晚拍攝,所以攝像頭錄製的畫面不是特別清晰,但持槍殺人的歹徒穿着一身長袍,挎着一個行醫箱,身材也與蘇韜相仿,雖然看不清楚臉,但熟悉之人都會一眼確定,這就是蘇韜。
紀子還是不願意相信蘇韜會做出這種事情,她據理力爭道:「既然是設計陷害,那肯定幕後黑手會設計全套,包括殺人的環節也會考慮在其中,越是這麼多證據指向蘇韜,越是證明蘇韜是被人陷害 了。」
艾伯特搖頭苦笑道:「我願意相信你的判斷,蘇韜是被冤枉的,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我也沒法幫他脫罪。」
紀子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失態,因為她有點太主觀,完全忽視了證據。紀子輕輕地嘆了口氣,懇求道:「我能不能見他一面?拜託!他是我介紹給你認識的,我有義務和責任保護他安全離開英國。」
艾伯特見紀子對蘇韜的感情如此真摯,輕輕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心裏泛酸,但紀子的要求,他無法拒絕。艾伯特朝紀子點頭,道:「行,我帶你去見見他,我也想知道他現在心裏想些什麼。如果他能夠提供線索,我願意幫他解脫困境。」
艾伯特現在的情緒不是特別好,已經沒有了平時的瀟灑與優雅,語氣中多了一絲躁怒,原因很簡單,艾米莉婭的病情還在持續惡化,而為她特地聘請過來的醫學專家組卻出現了這麼大的亂子,如果此事跟蘇韜無關,那意味着薩爾曼在說謊,而他是專家組的核心專家之一。
所以艾伯特也想儘快查明真相,如果薩爾曼不可靠,那就得踢他出隊伍,否則,將會影響到艾米莉婭的後續治療。
雖然艾伯特不喜歡蘇韜,但他還不至於利用這件事來消滅自己的情敵,作為將來極有可能成為英聯邦國王的男人,他有着足夠的驕傲。
紀子跟着艾伯特來到郊區,穿過好幾道關卡,不時可以看見抱着槍械在執勤的軍人,她意識到這裏恐怕是秘密監獄,專門關押特殊的犯人。因為蘇韜涉及到刺殺皇室成員,所以關押他的地方自然不會是普通監獄。
艾伯特的隨從早已聯繫好相關負責人,所以一路暢行無阻,下車之後,一名身材壯碩穿着軍裝的男子朝艾伯特敬了個禮,沉聲道:「王子殿下,請跟我來。」
監獄裏充滿了陰森森的氣息,到處都是鐵欄,有幾個老油條聽到動靜,站在門口看熱鬧,被獄警揮舞着警棍,趕進了床上。
隱隱約約地傳來咳嗽聲,據說監獄裏的衛生條件很糟糕,很多犯人並非被時間熬死,而是被疾病給折磨死的。無論在哪個國家,監獄永遠是最黑暗之所,世界上最兇惡的人都聚集在這裏,想到蘇韜和這些罪犯被囚禁在一處,紀子忍不住有點擔心他的安全。
艾伯特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祖母女王就曾教導自己,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皇室成員,眼中不僅要有榮華富貴,還要關注到黑暗之處,所以他被人帶到了監獄,在這裏和囚犯們生活了半年時光,這群囚犯中有強姦犯、小偷、殺人犯,艾伯特從他們身上知道,原來人性並非那麼簡單。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另外一個時代,但帝王心術依然是每個皇室成員都需要掌握的一門生存哲學,尤其是艾伯特從小聰明伶俐,被祖母當成未來英聯邦的國王進行培養,他身上承擔太多的責任,所以對他的要求格外嚴苛。
來到一間會客室,等艾伯特和紀子坐下沒多久,蘇韜被荷槍實彈的獄警給押送過來,蘇韜的手上戴着銀色的手銬,艾伯特與獄警道:「給他打開手銬。」
「殿下,他是危險人物。」獄警提醒道,蘇韜被關進監獄,很快引發了一場毆鬥,結果蘇韜撂倒了好幾十人,所以現在蘇韜被單獨關進了一個囚室,區別對待。
監獄裏的那些重刑犯們,早就得到指示,如果誰將蘇韜殺死,將可以獲得很多好處,誰能想到蘇韜根本不是隨便揉捏的軟柿子,將那些重刑犯揍得服服帖帖。
不過,雙拳難敵死手,面對那麼多人的圍攻,蘇韜或多或少,還是受了點輕傷。
「沒事,不用擔心。」艾伯特的語氣,不容辯駁。
他分明叮囑過隨從,雖然蘇韜涉嫌重大案件,但還是要照顧一下,畢竟是華夏派出的醫學專家,涉及到外交,後期如果爆發國家矛盾,那就不好了。
獄警無奈,只能讓身邊之人給蘇韜打開了手銬。
紀子見蘇韜臉上有淤青,隱約猜出他肯定被人毆打了,她皺眉不滿道:「是有人對你言行逼供了嗎?」
蘇韜笑着搖頭道:「我才進監獄沒多久,還沒人來審訊過我。只不過是裏面的犯人給我打了個招呼而已,現在我和他們都熟悉了。」
紀子鬆了口氣,轉身與艾伯特很認真地轉用英語說道:「請你一定要保護好蘇韜的人身安全,因為安米莉亞的病,還得請她來治療。」
艾伯特嘴角露出苦笑,心道蘇韜現在謀殺和刺殺兩個案件都弄不清楚,怎麼可能還敢讓蘇韜來給艾米莉婭治病?
艾伯特道:「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言畢,他朝獄警招了招手,湊到他耳邊低聲叮囑了幾句,獄警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因為蘇韜明明涉嫌刺殺皇室成員,但現在艾伯特卻要獄警保護好蘇韜,不要讓其他犯人騷擾,甚至還要提高他在獄中的生活標準,這實在太詭異了。
紀子心情稍微寬和了一些,她耐心地與蘇韜說道:「從艾伯特的反應來看,他相信你是無辜的,現在種種證據指向你,他也沒法為你洗白,畢竟牽扯到一起謀殺案。」
言畢,紀子將理查德司機被殺的始末告訴了蘇韜,很嚴肅地問道:「那天晚上你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蘇韜搖頭苦笑:「我當時在酒店房間,我的助理可以為我作證。」
紀子道:「你助理的證詞肯定不行,因為她和你的關係特殊,證詞的作用不足。」
蘇韜第一想到的是珍妮,不過自己和珍妮是屬於地下交易,如果一旦曝光的話,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利。雖然對珍妮沒有好感,但蘇韜還是得保證珍妮的名譽,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就沒辦法了,我無法證明自己不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