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宣連忙站起身,拉住丁壯,低聲道:「阿壯,別太衝動,有話好好說,咱們都朋友,沒必要把事情弄得那麼僵嘛。」
陸敏宣不想讓事情鬧僵,心想這頓飯這麼貴,至少等吃完飯,咱們再聊這件事,不然花的錢,豈不是浪費了嗎?
丁壯一直在想着自己的產業,如果得不到蘇韜的明確答覆,這頓飯他如何能吃得下去。
如果蘇韜不聽話,現在就將他趕走,其他人繼續吃喝玩樂。如果蘇韜聽話,那大家自然是和氣生財。
丁壯一把甩開陸敏宣,陸敏宣失了重心,差點摔倒。
丁壯年輕的時候練過武功,雖說這幾年荒廢了些許,但底子還在,身上的那股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丁壯帶着歉意掃了一眼陸敏宣,冷聲道:「朋友?我給他機會,他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是把我當成朋友的樣子嗎?他這是在毀我的事業,如果換做是你,你還能笑臉相對嗎?」
陸敏宣衝着蘇韜擠眉弄眼,意識是你趕緊說句軟話啊。
他繼續勸說道:「你應該知道丁總為什麼發火,要不這樣,你回頭再跟陳製片說說,關於那檔綜藝的冠名權還是交給壯哥,我可以做個擔保,事成的話,給5%的分紅,如何?」
丁壯哼了一聲,斜眼掃了一下蘇韜,等待蘇韜的表態。
蘇韜知道這兩個人在扮演紅白雙煞,丁壯態度強硬地恐嚇自己,陸敏宣則好言相勸,他再看了一眼王陽,整個人嚇得面色慘白,應該不知道此事。
王陽此刻真心希望趕緊離開這裏,身邊陪吃飯的那名佳麗,已經無法讓他安心吃飯。
王陽現在無比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組織這個局,現在可算是引火燒身了吧。
蘇韜緩緩站起身,嘆氣道:「陽哥,看來今天這頓飯沒法吃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王陽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走啊。」
丁壯被王陽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暗忖自己是請你來幫忙調解的,怎麼事情還沒有辦成,你倒是先撂挑子了。
丁壯知道這件事,已經不能寄希望於王陽這個慫包。
他攔在蘇韜的身前,冷笑道:「難道你覺得今晚不表態,可以輕鬆脫身不成?」
蘇韜搖頭苦笑道:「表態?我最可憐你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丁壯沒想到蘇韜如此囂張,面對己方這麼多人,依然保持不卑不亢,「陸總,你也看到了,我給足你面子,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進退,所以我也只能手段強硬一點了。」
丁壯伸出右手,比劃了個進攻的手勢,那些保鏢朝蘇韜蜂擁而至,坐在蘇韜身邊的12號嚇得捂住嘴,嬌呼連連。
那些保鏢早就得到授意,除了對付蘇韜之外,還得將姬湘君控制住。
姬湘君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保持鎮定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一絲冷色。
丁壯覺得姬湘君在藐視自己,心中不由得大怒,暗忖等會落到我手裏,看我怎麼把你撩熱乎了。
蘇韜面
無表情,揮拳如雨。
每一拳都打出了「噗噗」的悶響聲,蘇韜手上有分寸,沒有下死手,但也是一拳一個,眨眼功夫,那群保鏢全部被擊倒在地。
丁壯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切,整個人處於懵逼的狀態,自己是眼花了嗎?
陸敏宣也感覺自己眼花了,原本以為蘇韜會被控制住,自己再勸說丁壯一番,彼此達成一致意見,沒想到精心準備好的台詞,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王陽則是鬆了口氣,他擔心蘇韜出事,自己作為組織者,肯定逃不了關係。
再看了一眼姬湘君,從頭到尾都保持冷靜,恐怕早就知道蘇韜的身手,對他有足夠的信心。
蘇韜朝丁壯走了幾步,丁壯心下大駭,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還是低吼一聲,伸出一拳。
蘇韜也伸出一拳,兩拳相撞,只聽到咔擦的脆響聲,丁壯如同殺豬般嚎叫,捂着自己的右臂,趴在地上翻滾起來。
雞蛋與石頭硬碰硬,當然是雞蛋碎了,石頭毫髮無損。
丁壯的那條胳膊直接被打得骨折,任憑他是個好漢,但在這種劇痛之下,也只能乖乖認慫。
蘇韜用腳將丁壯的下巴給勾了起來,丁壯的眼神中除了痛苦還有憤怒,蘇韜淡淡笑道:「給你一個機會,從明天開始將檳榔全部下架,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死得更慘。」
丁壯額頭上滿是汗珠,因為手臂的疼痛感,根本無法說出話來。
蘇韜給姬湘君使了個眼色,姬湘君連忙拿起自己的包,跟在蘇韜的身後,離開包廂。
丁壯的秘書這時候跑過來,低聲關心道:「丁總,您沒事吧?」
「我能沒事嗎?」丁壯疼到話已經無法正常說出,他牙齒打着顫,催促道,「趕緊送我去醫院啊。另外,安排一下,讓蘇韜休想離開這裏,哎喲,疼死我了……」
姬湘君跟着蘇韜離開會所,沒有人敢阻攔,同時因為沒人安排車馬,所以他們只能徒步朝渡口走去。
姬湘君皺眉道:「我現在給陳瀟打電話嗎?看她能不能想到辦法,讓我們安全離開這裏。」
蘇韜搖頭笑道:「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遊艇的馬達聲,一道光芒從黑暗處穿透,照射在兩人的身上,蘇韜跳上了遊艇,姬湘君搭着蘇韜的手跳上了夾板。
蘇韜走到駕駛艙內,與年輕男子握手道:「我們又見面了。」
年輕男子笑着說道:「是啊,咱們的身份變了,我應該尊敬的喊你一聲龍主。」
年輕男子正是鋼琴家張燁,他是龍一團隊之一。舉辦完全球鋼琴演奏會之後,他一直在家鄉湘南度假,所以接到蘇韜的通知之後,立即前來輔助蘇韜行動。
「一直以為你是個優秀的鋼琴家,沒想到你還是個駕駛遊艇的高手。」蘇韜望着奔騰的水花,笑着說道。
張燁笑道:「想要成為龍焱的人,能沒有兩把刷子嗎?」
「丁壯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蘇韜問道。
「放心吧,丁壯雖然狡猾,但他的破綻很多,是個突破口。按照我們的計劃,經過此事之後,檳榔產業將徹底遭到重創。」張燁自信地說道。
「只可惜那些種植檳榔的農民了。」蘇韜嘆氣道,「安排好收購事宜,三味製藥可以將所有的檳榔收購,作為藥用。」
「嚼檳榔」和「藥用檳榔」本質不同,一個是因為口嚼損傷粘膜,另一個則是入藥。
檳榔的藥用價值有「殺蟲,破積,降氣行滯,行水化濕」的功效,曾被用來治療絛蟲、鈎蟲、蛔蟲、繞蟲、薑片蟲等寄生蟲感染。
任何食物都有兩面性,當看到嚼檳榔的致癌效果的同時,也得看到它的有點。
中醫有一道藥方,名為四磨湯,是醒氣、散氣、降氣、納氣,而又維護正氣之方,其中主要的成分便包括檳榔,除此之外,還有人參、沉香和烏藥。
四磨湯可以理氣降逆,治療傷損喘逆,七情傷感,上氣喘息,胸膈滿悶,不思飲食。
打個簡單比方,失戀導致的心痛、呼吸困難等症狀屬於七情傷的範圍。
如果有人因為失戀,覺得特別難受,服用四氣湯,便可以緩解痛楚。
丁壯躺進醫院,醫生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手臂的骨折雖然可以治癒,但以後恐怕會有隱患,不僅陰雨天會疼痛,而且無法提起重物。
丁壯對蘇韜更是恨得牙癢,已經開始籌劃,通過特殊渠道,找個殺手偷偷幹掉蘇韜。
不過,丁壯很快得到回覆,他開的價碼太低,所以沒人願意接。
丁壯怒不可遏地問道:「這幫殺手是瘋了嗎,我開價開到五百萬,竟然都沒有人願意接這個活兒。」
丁壯之前打聽過暗殺一名醫學專家的價格不過五十萬而已,他琢磨蘇韜的身份地位比那個專家略高,但五百萬已經足夠了。
替他辦事的屬下為難道:「我們找的是國際有名的殺手組織,他們調查了一下蘇韜的背景,甚至沒問價格便直接否決。我後來追問之下,他們才說明原因,蘇韜在黑市上的價格達到一億美金,即使是這麼高的價格,也沒有殺手組織敢接單。」
丁壯目瞪口呆,吃驚地說道:「你沒騙我吧?」
屬下微微搖頭,低聲提醒道:「咱們這次遇到硬茬兒了。要不,您跟他道個歉,事情說不定有轉機。」
丁壯狠狠地等着屬下,如果不是自己手臂廢了,以他的脾氣肯定狠狠地扇他耳光,「我就算是站着死,也不可能跪着活。」
屬下暗嘆了口氣,心道你自己求死,也不能拖着一幫人下水吧?
丁壯想了想,咬牙切齒地說道:「給其他兄弟企業打聲招呼,告訴他們,咱們檳榔行業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了。如果不抱團取暖,一致對外,接下來不僅行業要陷入寒冬,我們都要乞討求生。」
丁壯想明白,既然暗的不行,那就只能另闢蹊徑,爭取引導檳榔行業和蘇韜進行對抗。
屬下微微點頭道:「我這就去聯絡其他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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