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中,人們開玩笑或者罵人時經常使用「神經病」這個詞,其實,人們心裏想表達的內容往往是「精神病」的含義。
其實神經症、神經病、精神病,三種病的名字極為相似,也容易混淆,卻是三種截然不同的病症。
精神病最為不可測,在病態心理的支配下,精神病人會有自殺或攻擊、傷害他人的動作行為。
神經病跟肌肉炎症性質相似,是人體的神經系統發生炎症,比如我們熟知的癱瘓、癲癇、三叉神經痛等,均屬於神經病。
而神經症跟以上兩種疾病都不一樣,比如我們所知的強迫症便是神經症的一種。
神經症患者一般知道自己的病態行為,而活在後悔和矛盾的痛苦當中。而精神病者則對自己的病態行為一無所知,堅信自己的行為是沒有問題的,堅信自己的幻覺是世界上存在的,對自己的病情是沒有自知力以及自制力的。
眼前的病人無疑便處於一種類似妄想的狀態,他覺得自己的肋部疼痛,但卻檢查不出來任何結果,陷入一種很難形容的痛苦當中。
「你先不要着急,我嘗試幫你緩解一下病情。」蘇韜取出銀針,準備給患者針刺。
那病人警惕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蘇韜耐心地解釋道:「我給你針灸一下,疏通你的心脈,會對你的病情有不錯的幫助。」
從中醫角度講,神經官能症可以分為心虛膽怯型、痰瘀互結型和心血虧虛型三種證型。
而面前的這名患者,通過脈象來看屬於心血虧虛型。
蘇韜現場給這名病人開始針灸,採用的是陰陽五行針,目的是讓患者體內失衡的狀態重新回歸平衡。
病人一開始很緊張,但隨着蘇韜的銀針一根根刺入肌膚,他發現沒有絲毫的疼痛感,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肌膚開始蔓延,宛如浸泡在舒服的溫泉里。
蘇韜花費了十多分鐘,拔掉了病人身上的最後一根針,病人緩緩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按了按肋部,自言自語道:「好像沒那麼疼了。」
病人的話語一出,下面頓時出現爭論。
「這傢伙是不是托啊?剛才鬧得那麼凶,怎麼眨眼間跟變了人似的。」
「主辦方實在太特麼的不要臉了,為了達到效果,竟然找了演員。」
「是啊,雖說像是演出來的,但演員的演技不錯,我看得還是挺爽的。」
鹿島良聽到這些議論,也是哭笑不得,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便是陰謀論者,任何事情在他們看來,都會有一套黑暗的理論。
不過,鹿島良內心還是感到十分敬佩的,因為蘇韜成功化解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旁邊的助理這時湊到鹿島良身邊,低聲說道:「我剛問過這名患者的主治醫生。該患者之前在好幾個醫院都做過肋部檢查,他一直聲稱自己的肋部很疼,懷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昨天來我們醫院只是初步做了感冒的血象檢查,還沒有來得及做肋
部ct……」
鹿島良微微頷首,感慨道:「雖然咱們安排的不夠細緻,出現了小插曲,但蘇韜沒有讓 大家失望,他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台上的治療還在繼續進行,鹿島良決定暫時不要打擾蘇韜。
蘇韜開始給下面的患者進行治療,他的速度非常快,平均每個患者只需要花費兩分鐘,坐在他旁邊,除了翻譯之外,還有一名書記員,她用最快的時間將蘇韜的醫案整理出來,再翻譯成島國文字記錄下來,然後再將文字封存在舞台正中央的櫥櫃裏。
櫥櫃裏除了蘇韜剛才給出的結論之外,還有京都醫院實現準備好的治療方案,以此來印證蘇韜的判斷是否準確。
大約一個小時,蘇韜治好了最後一名患者,輕輕地鬆了口氣,在計劃的時間內完成了第一輪的診治活動。
因為第一名患者花費過多時間,所以在後面的接診過程中,他加快了進度。
他覺得自己的潛力在方才全部激發出來,有點累,又有點酣暢淋漓。
世界巡醫的舞台,跟其他比賽不一樣。其他的舞台,有明確的目標和對手,而這個舞台,是自己跟自己賽跑。
鹿島良緩緩走上舞台,朝蘇韜鞠了一躬,又面對舞台下方的觀眾鞠躬。
「剛才台上出現了一段很突兀的小插曲,我必須向大家解釋一下,這並不是我們安排的。我用自己的人格擔保,本次挑選的患者,蘇韜專家都事先不知情,全部都是現場進行即興治療。
那名患者昨日在我們醫院內科接受檢查,當時他跟主治醫生反應,自己除了感冒之外,還伴有肋部疼痛的毛病。當時主治醫生為了提高效率,節省時間,所以只是讓他做了有關感冒的檢查,並沒有檢查出神經官能症的問題,所以在我們提前準備好的診斷報告裏,並沒有相關的說明!
因此,有了這麼一個結論,蘇韜第一輪的表現完美地勝過了京都醫院的門診大夫。這讓我既感到震驚,又感到羞愧。」
鹿島良朝助理揮了揮手,助理會意,走到柜子旁邊,打開了標記為「1」的抽屜,取出了密封的文件袋,攝像師立即跟蹤過去,拍攝下診斷書的內容。
「該患者為普通感冒,建議服用 pabron gold a(片劑)綜合感冒藥……」
pabron gold a(片劑)綜合感冒藥,是島國常用的感冒藥,除了治療普通感冒之外,也能治療病毒性感冒,同時緩解咳嗽咽痛、頭痛、發熱以及鼻塞等感冒的特有症狀。
島國市民對這種藥物的熟悉程度,跟華夏人對999感冒沖劑一樣。
鹿島良的行為讓所有人都露出震驚之色,因為他用京都醫院院長的身份,幫助蘇韜證明了第一名患者的治療難度。
吉岡優樹眼中滿是吃驚之色,雖然自己是外科大夫,但對內科也很了解。
吉岡優樹不會懷疑鹿島良,因為鹿島良作為京都排名靠前的醫院院長,完全沒有必要為蘇韜賭上自己的
名聲。
即使再完美無瑕的安排,也不可能如此天衣無縫。
吉岡優樹仔細觀察了三十名患者治療過程,蘇韜在對待每個患者時都採取了合理合適的手段,沒有絲毫作假的成分。
舞台跟電視劇或者電影不一樣,是一個公開透明的場合,雖然吉岡優樹不懂得中醫四診,無法觀看患者的氣色判斷病情,但患者在被蘇韜現場治療之後,無論是精神面貌,還是體力狀況都有了明顯的改變。
這是通過表演,無法偽裝的。
吉岡優樹意識到蘇韜真的有兩把刷子,內心深處的嫉妒,卻是越燒越旺。
其餘幾名挑戰者都開始猶豫,他們意識到自己將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
蘇韜治療的可是神經官能症患者啊,這種疾病雖然不嚴重,也不致死,但屬於極為難治的病情,幾乎無藥可救,但蘇韜剛才用幾根銀針緩解了患者的症狀,簡直匪夷所思。
「神經官能症竟然能治療,還真是顛覆了我的觀念。從醫學文獻中來看,大部分患者都是通過自愈的形式解決病情。即使服用藥物,但藥物的副作用要遠遠大於神經官能症帶來的痛苦,所以在臨床上,大夫即使知道患者擁有這個病情,也不會開藥。」
「是啊。不過,我依然懷疑他在作弊。」
「鹿島良一向公正,他既然出面擔保,只能說明蘇韜的實力真的很強。」
其餘四名挑戰者在旁邊交頭接耳,顯然對第三輪的斗醫環節,都感到一絲慌亂。
中野俊才見妻子面朝自己微笑,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剛才我表現得不夠堅定。我相信這是個優秀的大夫。誰讓他是天才,而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呢。天才的世界,普通人無法了解,這不是合情合理的嗎?」
鄧佳玲嘆氣道:「我不是責怪你。懷疑醫生的實力,是一個大忌諱。所以即使你心中對他再不信任,等會有機會讓他幫你治病的話,也千萬不要表現出來。」
醫不叩門的道理,其實不僅適用於中醫,對於西醫而言,也是如此。
醫生最忌諱的是,病人對他不信任,如此即使用藥準確,他取回藥物恐怕也不會老實按照療程服用藥物。
「知道了,我又不傻,絕對不會做出那種愚蠢的事情。」中野俊才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自己能夠解決疾病,就算跪下來給蘇韜磕頭也可以,何況暫時容忍片刻呢。
「現場這麼多人,你怎麼保證他會抽我們上台?」中野俊才仔細琢磨,突然覺得有點蹊蹺。
「有錢能使鬼推磨,看到那個工作人員了沒?等下遞話筒的時候,他會主動找到你,到時候你就毫不猶豫地上台便可以了。」鄧佳玲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賄賂了他?」中野俊才吃驚地望着鄧佳玲。
鄧佳玲沒好氣地瞪了中野俊才一眼,「在國內有不少富翁花重金想在黑市上買蘇韜的一個門診號,咱們這次算是撈着了,只給了五百美金,也算是花小錢辦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