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跟肖菁菁分開之後,給晏靜撥通了電話,晏靜故意沒接自己地電話,蘇韜索性把手機丟在一邊,未過多久,晏靜果不其然主動打電話給自己,聲音平淡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蘇韜笑了笑,知道晏靜是生自己的氣,過年期間,整個人消失了一般,道:「給你打電話,當然是商量發財大計。」
晏靜輕哼一聲道:「市儈」
蘇韜反問道:「見個面吧,咱們是生意上的合伙人,有錢一起賺啊」
晏靜暗想這小子太氣人,過春節都不見人影,給自己打了個電話,就是談錢,難道就不能委婉點,先拜個年,虛偽一下嗎
晏靜發現蘇韜跟自己交流的時候,比自己更加冷酷,這讓她內心難以平衡。不過,她沒法拒絕,跟蘇韜見面,這個提議。
「你自己開車過來吧,我就不安排司機來接你了。」晏靜想了想,她這樣說,應該能夠明確表達內心的不滿,作出了一定的懲罰。
蘇韜嘆了口氣,笑道:「大概半個小時就到。」
抵達金泰灣,蘇韜剛將大眾停好,就看見花顏牽着晏靜的手走了出來。從花顏的反應來看,小姑娘的自閉症康復的不錯,與晏靜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小孩子都是很聰明的,你如果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她是一定能感受得到的。
蘇韜走到花顏身邊,將她直接抗在了自己肩膀上,讓她騎坐在頭頂,花顏揪着蘇韜的頭髮,咯咯直笑。
晏靜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啐道:「看你倆瘋的」
晏靜很重視與蘇韜的見面,早已安排傭人在餐廳準備好了午餐。
蘇韜讓花顏坐在自己的旁邊,掃了一眼餐桌,暗忖每道菜都是經過細心安排,晏靜不知何時已經了解拉自己的喜好,餐桌上都是比較清淡的食物,注重養生與保養。
「我給你盛湯」花顏坐定之後,破天荒地說道。
這讓晏靜眼中露出動容之色,捂着嘴巴,淚水在眼角打轉。
蘇韜忍不住在花顏的面頰上輕吻了一口,讚許道:「謝謝花顏,這碗湯我一定全部喝完。」
花顏很小心地盛湯,那湯勺的手很穩,沒有一滴灑落在桌面。蘇韜小心翼翼地結果,喝了一口,誇張地擠眉弄眼,「這是我這輩子喝得最好喝的湯了。」
花顏受到鼓舞,小臉紅撲撲的,見蘇韜給自己使眼色,她明白蘇韜的意思,低聲道:「我給媽媽盛湯啊」
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濺落在桌面上,晏靜知道自己沒聽錯,這是花顏第一次開口喊自己媽媽。
母愛是偉大的,多年來的委屈與辛苦,在這一刻被花顏給溫暖了,晏靜感覺自己是幸福的,上天雖然給自己太多的折磨,一切都是為了此刻的美好做鋪墊。
晏靜轉過身,偷偷抹掉了眼淚,再次轉身,臉上堆滿了笑容,「謝謝花顏了。」
親眼見證母女倆的感情破冰,蘇韜也是唏噓不已。他了解晏靜,這是個堅強的女人,但缺少溫暖與體貼,花顏的突如其來,打亂了她原本單調的生活,但卻如同滋潤的泉水,激活了她枯涸多年的心靈死井。
花顏靦腆的一笑,坐在位置上,獨自品嘗食物,但她的小眼神,不時地朝晏靜和蘇韜兩個人瞟一眼。這間接地證明,花顏的世界已經不再孤單,至少蘇韜和晏靜已經走進了她的心靈世界。
吃完午飯之後,來到客廳,花顏很快有了困意,窩在蘇韜的懷裏,竟然睡着了。
晏靜無奈地笑道:「她對你真的很依賴,即使很久沒見,還是那麼的親昵。」
「你是在吃醋嗎」蘇韜笑問。
晏靜點了點頭,笑道:「自己的女兒,對待別人,比對自己依賴,能心理平衡嗎」
蘇韜笑了笑道:「這是異性相吸的道理。等花顏長大了,她總會有心儀的男孩,難道你還阻攔不成」
「當然不會等花顏長大了,我會鼓勵她,早點談戀愛,多嘗試結交不同個性的男孩。」晏靜炸了眨眼,「我一向很開明的。」
蘇韜哪裏不知道晏靜是故作鎮定,「等真有了男朋友,你到時候就不會這麼淡定,肯定會各種刁難。你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丈母娘」
晏靜笑出聲,和蘇韜在一起聊天,總是能給自己帶來輕鬆的感覺,話題沒有那麼沉重,簡單而言,就是特別的接地氣,這是晏靜總結出來的結論。
「對了,白鶴市那邊有消息了。貝旭青死了」晏靜輕鬆地說道。
有些人死了,那得哀傷,但有些人死了,那得鼓掌慶祝。貝旭青那讓人作嘔的怪癖,實在讓人覺得天理不容。
「世界上從此少了個惡人,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蘇韜並不覺得奇怪,那套佔地面積很大的莊園被查出那麼多秘密,無論是對手還是曾經的朋友,都會巴不得那個老東西趕緊去死,這樣會讓更少的人遭殃。
「貝旭青在白鶴市經營多年,他出事之後,會牽連一批人。所以死對他,對別人,都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晏靜補充道,「謝暢對你的印象不錯,說你給白鶴市人民辦了一件大善事。」
見晏靜說起謝暢,蘇韜就皺起了眉頭,試探道:「謝暢跟你很熟嗎」
晏靜點了點頭,眸光閃爍,笑道:「是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蘇韜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主要謝暢真的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如果他站在晏靜的身邊,會讓自己覺得兩人特別的登對,「恐怕不僅僅是好朋友那麼簡單吧」
晏靜再次點頭,承認道:「沒錯,他還是我的男閨蜜」
「男閨蜜」蘇韜下意識地哼了一聲。
晏靜玩味地看了一眼蘇韜,笑道:「怎麼了,你看上去不高興。」
蘇韜聳肩,不屑地說道:「我可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有純粹的友情,男閨蜜、藍顏知己,這些都是掩蓋鬼祟心思的虛偽手段而已。」
晏靜瞧出蘇韜是吃醋了,伸出手指,忍不住在蘇韜的腦門上用力地戳了一下,道:「男孩,你真的想多了。謝暢和你不同」
蘇韜疑惑道:「哪兒不同」
晏靜托着下巴,想了許久,拿起放在桌上的紙筆,在上面寫了四個字,道:「他和我一樣,都喜歡這種類型的」
白紙上寫着四個字,「長的帥的」
「你看上去偶爾很帥氣」蘇韜不明白晏靜的意思,嘀咕道。
晏靜朝蘇韜眨了眨眼,在四個字中間,點了個逗號。
蘇韜愕然無語,驚訝地望着晏靜,哭笑不得,道:「靜姐,你實在太內涵了。」
蘇韜顯然沒想到謝暢長得那麼精緻的男人,竟然取向不一樣,這得讓多少顏值控少女失望。
難怪有個疑問一直熱度很高,為什麼長的帥的大多是
蘇韜作為一名醫生,對同性戀還是很有包容心,他能理解,有些人出生之後,就與眾不同,造物者偶爾也會犯下小錯誤。華夏如今的社會變得很開放,這已經不是禁詞,很多人公開出櫃,這是一種進步。
「對了,你找我究竟是想談什麼」晏靜終於覺得兩個人的話題,需要走上正軌。
「我準備了一份材料,嚴格意義上,應該是一份融資商業計劃書。」蘇韜從行醫箱裏翻出了包裝好的一份文件。
晏靜接在手裏,仔細翻閱,恢復了商場女王的氣質,問道:「這是項目書,太大了一點。」
蘇韜幽默地笑道:「如果不夠大的話,如何改變世界。」
晏靜嘆了口氣,合上了資料,閉上眼睛,沉聲道:「對於岐黃慈善,我只能提供一億左右的資金,這已經是我的極限。」
晏靜現在手中掌握的宏盛集團,雖然產業鏈條鋪得很開,但對於慈善領域並沒有接觸過,所以她不敢輕易地涉獵。但億元的資金注入,已經超出蘇韜的計劃。
蘇韜輕鬆地笑了笑,「感謝你的慷慨解囊」
既然是商業計劃書,其中勢必要包括收益部分。蘇韜提出了「藥山」計劃,準備在全國範圍內,承包幾十座沒有太多人工痕跡的原始山林,將之打理成純天然的中藥生產基地。
現在的中藥,大多是人工種植,缺少了原本的藥性,這是蘇韜提出藥山計劃的初衷,同時也是為何要去樊梨花的家鄉,踩點調研的最終目的。
蘇韜雖然年輕,但過去十多年的學醫精力,讓他成為了一個考慮事情縝密、周到的人。
岐黃慈善想要做大做強,必須要有源源不斷地資金,一方面需要社會各界的捐助,另一方面也要投資一些有價值的項目,這樣才能支撐社會福利院項目的發展。否則,難以形成一個良性的慈善生態圈。
晏靜複雜地忘了一眼蘇韜,嘆氣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投身慈善」
在江湖上,都盛傳着晏靜歹毒、狠辣的作風,如果晏靜去做慈善,這絕對會讓人大跌眼鏡。
蘇韜耐心地解釋道:「人是會改變的,當你踏出第一步,會發現原來人生還可以更加有價值、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