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到了,煙斗祝大家雞年行大運。)
離開苗家村之前,蘇韜給呂詩淼通了個電話,說明了徐大山的重要性。
呂詩淼對蘇韜很了解,他的安排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便讓徐大山到漢州岐黃慈善總部一趟,面對面簽訂合同之後,徐大山就是岐黃慈善的重要成員了。
蘇韜離開苗家村之後,金雞山里來了一個連隊的軍人。他們沒有跟地方政府打招呼,而是直接進入山里,對外表示,連隊常駐此地是為了野戰生存訓練。
二叔苗中天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他知道這群軍人來得太巧合,蘇韜前腳走,軍人就跟了進來,肯定是為了保護金雞山。
苗中天心裏敞亮,苗家村不出意外,發達也就這幾年,金雞山上的秘密早晚有一天會被外界知曉,到那個時候,苗家村就有了名氣,村民們與外界有了溝通的機會,也會迅速成長,生活水平也能得到迅速改善。
當然,苗家村這段時間的變化,也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鎮黨委書記冷原,幾乎每周都會來到苗家村走訪,他也覺得苗家村就很有潛力,如果用心去做好這裏的工作,指不定能夠給自己的政績帶來亮點,雖然他年齡已經很大,想要繼續往上爬的話,可能性也不太高,但冷原混跡官場這麼多年,有特殊的嗅覺,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後也是最好的機遇。
蘇韜與阿軍、水君卓匆匆趕到閩南省,曹定軍的病情變得很不穩定,忽好忽壞。雖然人是醒轉過來了,但老年痴呆症的情況非常明顯,糊塗起來連自己的兒子曹懷慶都認不出來。
病來如山倒,一旦症狀明顯,你想要控制的話,難度就不是一般大了。
曹懷慶站在病房門前,來回地踱步,雙手不停地搓着,因此可以看出來他內心的焦慮。
夏德春從病房內走了出來,無奈地朝曹懷慶搖了搖頭,嘆氣道:「曹老的病情惡化得很嚴重,與蘇大夫的預判相似。繼續這樣下去,糊塗的時候會越來越多,清醒的時候會越來越少。更嚴重的話,不僅記憶力為零,正常的言語功能也會喪失。」
曹懷慶鼻子泛酸,暗嘆自己父親一生,被世人稱為銀狐和智囊,沒想到年老竟然得了這麼個病,簡直是諷刺。
曹懷慶壓低聲音與夏德春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吧,我父親這病治癒的可能有多少?」
夏德春面色難看,將體檢數據表格遞給曹懷慶,沉聲道:「這是顱腦ct掃描,顯示他的腦室擴大、皮質萎縮、腦溝變寬,已經達到中期的程度。腦電圖也出現了非特異性的瀰漫性慢波,腦血流圖示則說明,大腦皮質的局部腦血流量減少,腦氧代謝率下降。」
曹懷慶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擺了擺手,焦急地說道:「我只想知道答案!我父親還能康復嗎?」
「從西醫的角度來說,不能!只能用藥物,讓他不至於嚴重惡化。」夏德春愧疚地說道。
「罷了,西醫不行的話,那我還是看中醫行不行吧!」曹懷慶對夏德春徹底失去了信心,儘管夏德春是西醫專家,但在治療自己父親的事情上,貢獻乏善可陳,至於弄出的那個什麼藥膳治療法,更是可笑至極。
一陣香風襲來,曹懷慶嘆了口氣,不悅道:「姣姣,你怎麼現在才來!」
「啵啵啵……」
曹姣姣將口香糖吹了幾個泡泡響聲,道:「爸,爺爺在醫院有最好的醫生和護士照料,一定需要我出現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是養尊處優來着,只有別人伺候我,我不會照顧別人。」
「你!」曹懷慶被曹姣姣氣得不行,「昨天我讓人去學校找過你,你不上學,到哪裏去了?」
「爸,我在創業!」曹姣姣沉聲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大學生活不適合我。」
「你那是創業嗎?就是瞎胡鬧!」曹懷慶憤怒地摔了手,命令道,「這幾天你哪兒都不准去,就給我在醫院待着。你爺爺最喜歡你,他現在病得很嚴重,你就算幫不了忙,也不能在外面瞎胡鬧,惹是生非。」
「爸,我什麼時候惹是生非了?」曹姣姣屬於那種被寵壞了刁蠻公主,「還有那個什麼中醫大夫,上次為了他,我都責罰過員工了。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騙子而已。」
「你!」曹懷慶也是被自己這個女兒給氣瘋了。
正說話間,走廊盡頭閃過一男一女的身影,曹懷慶眼前一亮,指着曹姣姣的鼻子,低聲道:「我暫時沒空管你,你給我好自為之吧。」
曹姣姣見到了那天在電玩城鬧事的主角,心情一陣不悅,她從小到大沒有今天這樣被父親責罵過,如今見到了仇人,也是分外眼紅,暗忖等下你治好了我爺爺,那還好說。如果治不好的話,讓你倆吃不了兜着走。
曹姣姣也知道水君卓是什麼人,兩人也是互相聽過對方的名頭,但從未見過面,她可不將水君卓放在眼裏。
曹懷慶面帶微笑,主動握住了蘇韜的手,緊張地問道:「蘇大夫,你找到藥了嗎?」
「找到了!」蘇韜感覺曹懷慶手心全是汗,也就說得直接一點,讓他好安心下來。
「唉!我爸雖然醒了,但糊塗得厲害……」曹懷慶趕緊把父親的病症準備給蘇韜說一遍。
蘇韜搖了搖手,鎮定自若地安慰道:「請放心,我會努力讓曹老儘快好轉的!」
曹懷慶對蘇韜也做過調查,知道水老不是亂推薦人,就在幾日之前,蘇韜還在韓國戰勝了韓醫最優秀的人物金崇鶴,他剛結束比賽,就馬不停蹄地飛到閩南。
曹懷慶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蘇韜的身上,夏德春是一個好西醫,但對於治療父親的疾病,曹懷慶實在沒有多少信心。
蘇韜朝病房那邊行去,被一個打扮得十分時尚的女子攔住。
「姣姣,你這是做什麼?」曹懷慶皺眉罵道。
「我想告訴他,我和他的梁子已經結下。」曹姣姣湊到蘇韜的身前,乾淨利落地朝蘇韜比了個中指,「前幾天你搗亂的電玩城,是我和朋友一起開的!」
「然後呢!」蘇韜蹙眉,他不喜歡曹姣姣這種囂張的態度,同樣是富家女,跟水君卓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如果你給我爺爺治好病,那就一筆勾銷!如果你治不好病的話,那得付出代價!」曹姣姣語速極快地說道。
「胡鬧!」曹懷慶被曹姣姣氣得不行,伸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曹姣姣的臉上,「你給我滾開!」
「爸!」曹姣姣被曹懷慶的舉動給驚呆了,從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掌上千金,父親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會動手扇自己的耳光。
蘇韜輕蔑地笑了笑,暗嘆了一口氣,曹懷慶扇自己女兒一巴掌,這是替自己出頭和解氣,但同時也是給自己施加壓力啊。
「我去看看老爺子!」蘇韜不再搭理曹姣姣,踏步朝病房走去。
曹姣姣捂着臉,憤怒地望着曹懷慶,然後又惡狠狠地瞪了蘇韜一眼,轉身飛一般的離開。
「君卓,讓你見笑了!」曹懷慶無奈地自嘲道,「從小到大,我把她給寵壞了。她沒有嘗過挫折,所以才會這麼任性。」
曹懷慶是長輩,水君卓也不好過多說什麼,只能安慰道:「姣姣的性格其實比較直接和單純,不會掩藏自己,她年齡還小,等大一些,就能有所轉變。現在當務之急,是治好曹爺爺的病。」
「還是你成熟穩重,如果姣姣有你一半的覺悟,那我就省心了。」曹懷慶垂頭喪氣,他儘管是曹家的頂樑柱,如今在閩南說得上話的人物,但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有數不清的煩心事,誰也不能免俗。
蘇韜走進病房,先給曹定軍搭了一下脈搏,比想像中要嚴重,因為前期沒有及時控制,如今江河日下,身體筋脈紊亂失常,如同一鍋亂粥。
想要治好曹定軍的病,必須先梳理他體內到處亂竄的陰濕之氣。
蘇韜取出了銀針,一根接着一根刺入曹定軍身上的穴位。
主穴:四神穴、本神、神庭、水溝、風池;輔穴:神門、後溪、足三里、太溪、大椎。
金針落穴的速度極其緩慢,帶有明顯的頓挫感。
這頓挫是因為蘇韜輸入真氣,讓曹定軍體內的陰陽之氣平衡。
站在旁邊的曹懷慶十分緊張,他目光落在曹定軍的身上,生怕父親出現什麼問題。
時間分秒過去,蘇韜終於針灸完畢,曹定軍喉嚨里咕嚕兩聲,緩緩睜開眼睛,茫然望向四周,最終落在曹懷慶的身上,低聲道:「懷慶,我剛才是怎麼了?」
曹懷慶內心懸着的石塊終於放心地落下,蘇韜果然實力很強,靠着幾根銀針就讓曹定軍轉危為安,他能認出自己,這就是最直接最好的療效。
「您的天疑病復發了!」蘇韜低聲解釋道。
曹定軍擺了擺手,自嘲地笑道:「什麼天疑病,別瞞着我了,就是老年痴呆症吧!」
蘇韜暗嘆了口氣在,曹定軍清醒狀態之下,果然很睿智,他並沒有那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