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開始,紅棍死後還沒出殯,又一件事傳來。
邱爺失蹤了,就在去醫院檢查身體的路上。
警方調查了沿途的監控錄像,發現警方的監控系統當時在檢修,所以什麼也沒錄下來。
而邱爺的住所又比較偏僻,他出來只帶了保鏢,連貼身心腹若燦都沒有帶,所以他去了哪兒,根本沒人知道。
很多人都懷疑,邱爺是不是被那個殺手抓去了,他就是衝着邱爺來的。
這只是一種懷疑,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嘀!嘀!」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邱爺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他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全身都酸疼酸疼的,就連胳膊也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束縛着。
微微眯眼向周圍看了看,這裏應該是醫院,自己身上綁着紗布,手臂更是打着石膏,手腕上插滿了導管,聲音正是從旁邊的儀器上傳來的。
「邱爺,您總算醒了!」
若燦開門走了進來,好像鬆了口氣般,身體都輕快了不少。
「發生了什麼?」
邱爺一說話,發現自己嗓子裏火辣辣的,估計是太久沒喝水的緣故吧!有一種在沙漠裏走了很多天的感覺。
「您出車禍了,已經昏迷快一周了,開始我們還以為您失蹤了哪!但是後來發現在一個偏僻的小診所發現了您,您被一個酒駕司機給撞了,他看您還有口氣,又發現司機已經死了,怕惹上事,就開車把您拉到小診所門前,扔在了那裏,還好發現的及時,這才沒耽誤治療。」
聽若燦這麼一說,邱爺回想了一下,卻感覺頭無比的疼,什麼也想不起來,大腦一陣眩暈。
「邱爺,醫生說您撞到了頭部,雖然淤血已經排出去了,但是現在不適合多想事情,您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看到邱爺這副樣子,若燦趕忙走上前。
「嗯!若炳怎麼樣了?」
即使自己出了車禍,邱爺卻仍舊在擔心着兒子。
「若炳已經醒了,自己醒過來的,但是現在很虛弱,醫生建議他多休息,我來醫院前他才睡了過去。」
「自己醒了!」
邱爺蒼白的臉上,湧現一絲紅潤,他這是有些激動。
「嗯!邱爺您先休息一下吧!」
若燦向邱爺點點頭,但臉上卻又表現出了一種好像在隱瞞着什麼的表情。
「若燦,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邱爺何等的老練,一眼就看出了若燦的神色不對。
若燦跟在他身邊已經很多年了,他是看着這個孩子長大的。
可以說若燦的一身本事,也都是他教的,所以他會不知道,若燦心裏在想什麼嗎?
「徐長峰死了,現在幫派內很亂,幾個紅棍和堂主,都嚷嚷着想要讓您回去主持大局。」
若燦一臉沉重,他是最知道當初邱爺放棄幫派,是多麼難以下的決定。
而如今,卻又要讓邱爺出山,這決定絕對比讓他離開還要難。
邱爺微微一怔,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嗎?
徐長峰死了,那就意味着幫派內很可能有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自己又不在,三位堂主即使有心,卻難以服眾啊!
「他怎麼死的?」
「是被國際殺手殺死的,據說對方是國際上排名前三的殺手,這次來港就是為了殺死某個幫派大佬,沒想到最後選擇的對象居然是徐長峰。」
若燦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被波及到的還有其他幾個幫派,徐長峰手下的紅棍,也被殺了三個,白堂主也中了毒,幸好發現的早,沒出大事。」
一個殺手,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嗎?
邱爺很懷疑買兇殺人的是不是吳浩明,可又一想他人已經在香港了,如果要雇兇殺人,也沒必要搞出這麼大動靜了。
開始的時候就派殺手過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都殺了,不是來的更簡單。
非要自己跑過來,冒着槍林彈雨的?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行為。
「幫派鬧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燦,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我雖然不會出山,但是會幫他們將幫派穩定下來,等他們推舉出了一位新的幫主,我就帶着若炳離開香港,再也不回來了。」
「邱爺,您真下定決心了嗎?」
若燦有些驚訝,邱爺這次的態度如此的決絕,顯然是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離開,這是他聽到的,邱爺說過的最嚴重的話了。
以前,即使他離開了幫派,但是身份仍舊在,沒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可如果真離開了香港,那就意味着他將要放棄以前的一切,以另外一個身份重新開始。
為之奮鬥了半生的地方,如果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除非是個毫無思維能力的弱智。
邱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他卻如此說,那就是他真的決定離開了,徹底的和以前的生活說再見。
「邱爺,不再考慮考慮嗎?」
若燦有些猶豫,他似乎有自己的心思。
「若燦,我老了,也累了。」
邱爺目光看向了窗外,側臉告訴若燦,他真的老了,已經不復當年光景,不復當時那般意氣風發,更不復年輕時的野心。
慢慢的,銳氣被磨得不見了。
慢慢的,風華正茂的小伙子,也變成了垂垂暮已的老頭子。
若燦沒說話,這一刻他懂了邱爺,所以默默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過得很平靜。
邱爺康復,幫派也慢慢的回到了正規。
原本紅棍的勢力得到了整合,現在十二紅棍不在了,只有新的十大紅棍。
三位堂主也變成了兩個,白堂主金盆洗手,去國外養老了。
其實對幫派來講,這是變相的削弱了,可沒有浴火的鳳凰,永遠只是雛鳥,這或許對幫派來講,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爸,我不想走了。」
若炳停下了腳步,看着拄着拐杖,一條手臂石膏還沒拆下去的父親。
「若燦?」
邱爺看着兒子,他知道他的心思,兩個男人之間,很多時候無需那麼多的語言交流。
可他更知道,自己只剩這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