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想法是返回北都。
但到了淮北這個地方,方羽又想起那副地圖上記錄的異常情況。
炎夏的三十七個地點當中,有兩個地點都在淮北。
一個在淮北南部的御天林,而另外一個則在淮北的西北部,大河山區。
根據白空谷提供的地圖上的說法,目前大河山區的天文台附近,還未有異常情況出現。
但御天林,卻出現了異常情況。
而御天林的異常情況,看起來算是比較正常的。
就是天氣突變,連續一周都在下暴雨。
而下暴雨的區域也很固定,以天文台為中心,直徑超過兩千公里,基本把整個林區籠罩在內。
在地圖上,將下暴雨的整個區域畫出來,就是一個接近於完美的圓圈。
在圓圈之內,烏雲密佈,暴雨不斷。而在圓圈之外,則是晴空萬里,陽光猛烈。
御天林這個林區,本是極少降雨的地區。
然而就在一周前開始,暴雨就沒有停過了,並且還伴隨着電閃雷鳴。
御天林區內將近三萬人,皆被迫搬離御天林。
因為長時間的暴風雨,很容易就讓御天林區內本就崎嶇不平的地貌,發生諸多災害。
方羽和蕭綾從江南北部的邊界通過,再往前急速飛行了將近一個小時,便能看到前方的御天林。
此刻,方羽和蕭綾所在的位置,仍是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但往前方看去,在不到一公里外的御天林區的空中,卻已烏雲密佈,黑壓壓的一大片。
陰雲密佈,暴雨狂下與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的區域,就像被一刀切開,間隔出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真是奇觀……」蕭綾看着前方的御天林,感慨地說道。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所能看到的區別非常明顯。
「進去看看。」方羽說道。
兩人停留不久,就往前方的御天林飛去。
沒一會兒,他們就真正進入到御天林的範圍之內。
與陽光明媚的外面不同,一走進御天林內,光線就變得無比陰暗,只有電光閃爍之時,才能得到些許的光芒照耀。
因此,整個林區內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
……
御天林區雖然是個林區,但是開發得還不錯。
在林區內建有主公路,用以通行往來車輛。
然而,方羽和蕭綾進入御天林區後,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一大團的爛泥。
包括周圍的那些樹林,表皮都已經脫落下來,而樹幹都有腐蝕的痕跡。
上空落下的雨滴非常大顆,方羽和蕭綾都釋放出真氣,將它們隔絕在外。
周圍除了雨聲以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在面積如此大的林區,方羽和蕭綾兩個在空中前行的人,反倒顯得很是突兀。
前行一段距離後,留意到周圍的環境皆被腐蝕得厲害,方羽眼神微動,便伸出手,將真氣收回,接了不少雨水。
「滋啦……」
雨水滴落到方羽的手掌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這種聲音,就像肉身遭遇滾燙的油一樣。
然而,由於肉身過於強橫,方羽沒有任何的痛感,只是能夠聽到聲音。
方羽眉頭皺起,將這些雨水拿到面前仔細觀察,發現它們呈現出灰色,內部非常渾濁。
稍微聞一聞,還能聞到淡淡的異味。
不是腥味,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刺激性氣味。
「這些雨水的腐蝕性很強。」一旁的蕭綾臉色凝重,眼神中閃爍着震駭的光芒,說道,「連續下了一周,周圍的樹木就只剩下乾枯的樹枝了,就連地面的路都被腐蝕到成為爛泥……這佔地兩千多平方公里的御天林區,基本都被毀了。」
以這些雨水的腐蝕程度,內部恐怕還有毒性。
御天林內的所有土壤,遭受這種雨水的侵蝕,日後就算不再下雨,恐怕也無法再生長出樹林了。
「先到天文台的位置。」方羽說道。
說完,他便抬起右手,在身前打開一個傳送門。
方羽直接閃身進入。
後方的蕭綾看着面前這個傳送門,眼中滿是震撼,而後也閃身進入其中。
「嗖!」
傳送門消失不見,方羽和蕭綾,也消失在原地。
「轟隆……」
此刻,上空的烏雲內,泛起一道隱匿的綠光。
而在綠光下的烏雲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張人臉,雙眼正盯着下方,方羽和蕭綾原先所在的位置!
……
方羽和蕭綾一同從傳送門出來,便來到了那座天文台的位置。
之前,方羽有來過這裏一次。
如今,建好的天文台,也已經被連續下了一周的暴雨腐蝕到幾乎無法看出來。
幸而這個地方的地勢較高,以至於天文台雖然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卻沒有被雨水沖走。
方羽從空中落下,來到天文台前,開啟洞察之眼。
原本在白石洲的時候,他就要觀察天文台下的法陣。
但之後動起手來,整塊地面都毀掉了,方羽也忘記了觀察,直接就離開了。
如今來到御天林的天文台,周圍也沒什麼異動,正好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方羽的雙瞳泛起紅芒,黃金十字劍緩速轉動。
此刻,在他的視野中,他能看到一直存在於天文台下的法陣。
法陣就像之前觀測的情況一樣,內部線條無比複雜,各種法則之力交織在一起,意義不明。
如今觀測,倒也看不出法陣出現了什麼變化。
方羽仔細觀測了一段時間,就抬起頭,環顧四周。
法陣看不出太大的異常。
但周圍瀰漫的一股氣息,卻是相當明顯。
這股氣息,實際上從剛進入到御天林的時候就能隱隱感應到。
而到了天文台後,這股氣息就相當明顯了,近在咫尺。
而這股氣息……到底是什麼?
光是感覺而言,這股氣息類似於血煞之氣,但卻沒有這麼強烈。
但不管是不是血煞之氣,它肯定都不是什麼好的氣息。
「方先生。」
這時,後方的蕭綾開口。
方羽回過頭,看向蕭綾。
此時,蕭綾的右手上托着一個古銅色的羅盤。
而羅盤上的暗金色指針,此刻正指向東邊的方向。
「方先生,我手上的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無相羅盤,可指引一切異常之物。」蕭綾說道,「它……一般不會出錯。」
方羽看着蕭綾手上的無相羅盤,又轉頭看向指針的指向。
東邊……
往那邊走,就處於下坡,開始往地勢低的區域走。
只是遠遠望去,就能看到兩旁倒塌的樹幹,還有如同洪水一樣洶湧的積水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一看。」方羽說道。
蕭綾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便根據羅盤指引的方向,一路朝東邊,慢慢地前進。
順着東邊往前,那股特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烈。
方羽和蕭綾前行的速度降得很低。
因為,無論是蕭綾還是方羽,都隱隱有一種直覺。
前方,很有可能會碰見某種生靈。
又往前一段路後,那股氣息更加劇烈了。
方羽右手輕輕一揮,釋放出那一縷玄然氣,把自身和蕭綾的身軀都籠罩起來,直接隱形。
同時,方羽也把自身的氣息隱匿起來,蕭綾也照做。
兩人隱形於半空之中,繼續往前方探去。
此刻,他們已經進入到低洼的盆地區域。
這裏地面都是渾濁的積水,周圍的小山坡和土壤都已經變成爛泥,各處還能看到倒塌的枯樹。
就這麼往前看,還是看不到什麼。
但那股氣息告訴他們,他們已經很接近源頭了。
於是,兩人又往前進了將近兩公里的距離。